慕容辞转过身,长宁不敢放他一个人,一直都握着他的手,一刻都不敢放开。
“没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母后,若你做出了决定,大梁太后病逝,我便再也没有娘了。”他冷冰冰的样子是为了掩盖那悲凉的眼神。
太后睁开双眼,嘴巴嚅动,许久才说的出那一个好字,或许她的离开,对儿子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她终究是羌夷人,只要她在一天,百姓们就永远不可能忘记他的出身,无法通过他的政绩来看他。
慕容辞抬脚走出了慈宁宫,长宁犹豫着将他的手放开,回头对太后说道:“太后娘娘,皇上做出这个决定,定是艰难的,但是他既然答应了你,就会帮你安排,你万万不可再做其他,要是坏了事情,不但你走不了,皇上也会有许多难事。”
“你放心吧,我并非是小姑娘,这些事情我还是明白的。”她应道。
长宁看向他走的方向,心急如焚,但还是帮着他说出了想说的话,“在皇上的心里,无论你多念着羌夷那边,您都是他的娘,您走后,他就成了一个没娘的孩子,他方才那样说,是为了让你离开的安心一点,可您千万要保重,就算不能在他的身边,至少他心里还有一份惦念。”
太后实在是没有想到,到了最后,惦念着她的人不是别人,是长宁。
“长宁,陪在他身边,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你在他身边,他都能有勇气面对。”太后说道。
她无法再说下去了,就怕他以为自己也不愿再理会他了,点头就跑了出去。
就像是个小女孩,生怕自己的东西跑掉了。
慕容辞知道她会追上来,刻意放慢了脚步,她又上前牵了他的手,他侧头,她绽放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三日之后,太后重病,太医们束手无策,皇上日夜守在太后的的床前。
秦妃和陶佳求到了凤禧宫。
长宁从里头出来,“皇上有令,后妃不得前往慈宁宫。”她冷漠地传达着慕容辞的命令。
眼看她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想回身,秦妃忍不住往前,雨琴拦住了她,“秦妃娘娘,还请止步。”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病重,臣妾等怎么能不去侍疾,皇上要处理政事,又如何能分心到照顾太后上。”秦妃认为是长宁怕她们到太后的跟前伺候,太后记住了她们的好,所以才假传皇上的圣旨,反正不管她说什么,只要无关大碍,皇上定不会多说什么。
长宁冷然侧头,“秦妃,这是皇上的圣旨,你胆敢违抗圣旨?”
她不甘地垂眸,“臣妾自然不敢,只是我们谁也没能听到这圣旨,只有皇后娘娘……”
“大胆,秦妃,你此言可是说本宫假传圣旨?”她冷声喝道。
秦妃跪下,“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身体向来很好,如今这般,臣妾等也担心,陶常在,你可也是因着担心太后才前来?”
陶佳蓉还能说不是吗,太后这个时候重病,她要是不想着伺候,博一个太后的好感,找一个好靠山那也太傻了。
她也跟着跪下,“皇后娘娘,秦妃娘娘所说不假,臣妾等确实是担心啊。”
担心?她们心思为何,她还能不知晓?
“你们若是不信,大可去慈宁宫问一问,何苦来本宫这凤禧宫求?”真是讽刺,还以为她是孩子般的心思不成。
她们对视,就是去了慈宁宫,被人挡住了,她们才来凤禧宫,想着她定有主意,谁曾想是这般。
“你们想怀疑也好,算计也罢了,有这本事真能证实了你们的怀疑,达成你们的算计,本宫是不拦着的。”
长宁甩袖进了凤禧宫。
她进去之后,秦妃就站了起来,既然在她这里求不到什么,那也没有什么好再跪着的了。
珠儿也将陶佳蓉扶起来了,回去了。
雨琴是看不上她们的,“一个个就想着算计娘娘。”
长宁只担心慕容辞这样下去会不会身体撑不住。
又三日的时间,羌夷传来了拓跋浩已经登基为帝,拓跋徇因擅自调动士兵被摄政皇叔定罪永久圈禁的消息。
也就是在这一天,太后崩了。
举国大丧,皇上辍朝七日,整个皇宫都挂了白。
长宁不知道慕容辞是如何将太后送出宫的,但是他下令,太后不得进后妃园,找了一风水宝地修建园林下葬,皇室宗亲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太后生下了不是先皇的子嗣,虽然这个子嗣之后当上了皇帝,可对慕容家来说就是一个奇耻大辱。
因此太后的丧事也不和皇室那般让皇室宗亲检查,顺利出了皇宫。
普天之下,好像除了慕容辞,没有人在乎这个太后崩不崩,在大殿之上,空无一人,秦妃一直求着魏公公。
“皇上现在一人,本宫怎能放心,魏公公,你让本宫进去,不管如何,好歹能陪陪皇上不是。”
魏公公躬身说道:“秦妃娘娘莫要为难奴才了,奴才若是能让您进去,又怎还会拦着您呢。”
“现在就你一人在此,皇上也没说不能进去,为何不能?”秦妃看他就是针对自己,怕得罪了慕容长宁。
魏公公委实冤枉,“皇上下令,奴才如何违抗,您看着是只有奴才一人,可这周围人多了,都是侍卫,您要真的硬闯进去,他们定是要将您当成刺客的,到时候便是奴才说什么,他们可只听皇上的。”
魏公公突然变了脸色,朝着她的身后恭敬地说道:“皇后娘娘。”
长宁就这么走进了大殿,秦妃瞪大了双眼,喊道:“皇后娘娘,皇上可下令了让人不许进去。”
“秦妃娘娘,皇上说了,皇后娘娘来不能拦着。”
魏公公一句话着实将秦妃的脸打肿了,长宁眼里心里现在只有慕容辞,根本就懒得管旁边的事情。
大门打开,她进去了,秦妃却只能在外面看着。
桂嬷嬷怕她想的太多了,回头得罪了魏公公,那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了,但凡魏公公在皇上跟前多说两句,那都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