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这身子突然就这样了,这朝中太子还未立下,你是朕心腹亲弟,朕想立徇儿为太子,这圣旨你亲自颁布,朕只能相信你了。”
拓跋徇乃是拓跋志的二子,在朝中确实颇有威望,可是比起云王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好,皇兄,这些臣弟一定会帮你办好,这是羌夷的未来,可您的身体也是羌夷的支柱,来,先喝药吧。”
他端过太监手里边的药碗一点点喂拓跋志喝下,拓跋志喝完以后,他安抚着说道:“皇兄,困了就睡会儿吧,一会儿让太医来给您把脉。”
他确实觉得困意十足,就睡下了。
云王在他闭上眼睛之后,嘴角上扬,站了起来,亲自书写圣旨,找到了玉玺,盖上了。
离开了大殿,他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暗想,皇兄,这么多年了,弟弟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现在该是为自己的时候了。
五天之后,羌夷传出消息,羌夷皇帝拓跋志重病驾崩,留下圣旨,命皇九子拓跋登基,册封云王拓跋云为摄政皇叔,辅佐朝政。
皇九子拓跋浩就是一个毛孩子,才六岁,生母出身不显,但是因着是拓跋志的老来子所以很受宠爱,之前朝中也有不少人说拓跋浩很有可能在成年之后成为夺嫡之人的最有希望人选,可是现在的拓跋浩才是一个孩子,就算拓跋志临终前再怎么宠爱他,也不可能不顾着羌夷的江山,交到一个孩子的手中。
拓跋徇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可云王一句先皇圣旨,何人敢反对便是谋反,便让拓跋徇没了立场。
事情传到了大梁,慕容辞当下第一反应便是禁止后宫谈论此事,尤其是千万不能让太后知晓。
可这是天下大事,太后又一直关注羌夷的事情,前段时间才刚知晓羌夷皇帝重病,过年期间就闹着要回羌夷见一面拓跋志,被慕容辞压下了,现在是真的压不住了。
慈宁宫中,太后颓坐在地上,浑身没有了力气,容嬷嬷看着都觉得心痛,只能安慰说道:“太后娘娘,您节哀。”
可出乎意料的是,太后没有哭闹,甚至没有眼泪,她很冷静地说道:“我要见皇帝。”
“太后娘娘,您千万要想开一些,奴婢这就让人去禀报。”容嬷嬷宁愿她大哭一场,甚至是将慈宁宫的东西都砸了,都不愿看着她这样,实在安静地让人觉得可怕。
慕容辞来到了慈宁宫,太后正坐在慈宁宫中,看着走进来的儿子,阳光照射进来,他幼时的时光在脑中闪过,她朝着慕容辞招手,“辞儿,到娘跟前来。”
慕容辞皱眉,他知道太后受打击了,可是她这样,他实在是不知道她现在怎么了。
他还是乖乖地到她跟前了,她站了起来,抬手摸着他的脸,“我知道你怨我,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着他,从未当过一个称职的母亲。”
“母后,儿子……”
她摇头说道:“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不用说了,就当是娘求你,让我回羌夷。”
他果断退后,沉声说道:“母后,他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回去,你就算是现在回去又能得到什么?”
“我只想呆在他的身边。”
“你要我说多少遍,他不爱你,他就是想利用你,从未将你当人看,就是这样你还是想要回到他身边,你就这么想不开吗?”慕容辞几乎是喊叫出来的。
太后平静地看着他,没有像是之前那样指着他大骂,他越想越气,甩袖走了。
容嬷嬷劝道:“太后娘娘,您这是何必呢,皇上到底和您是母子,现在他已经走了,您能依靠的就是皇上了。”
太后转身看向铜镜里的自己,她老了,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彻底失去了青春。
“哀家要去凤禧宫。”她冷静的可怕。
容嬷嬷跟了她多年,现在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是。”
慕容长宁也知道了羌夷皇帝驾崩的事情。
“那羌夷的摄政皇叔怕是有所谋求,之前是羌夷皇帝的心腹大臣,还是羌夷朝中的贤王,不想藏的这么深。”三思将得知的消息传回来说道。
长宁剪了梅花枝丫上多余的部分,“自来朝廷和后宫一样,哪有什么真诚忠心,只有利益罢了,就算有真情那也是少的可怜。”
她放下剪子,说道:“皇上既然下令了后宫不能多谈此事,就着人传下话去,谁要去谈论此事,二十大板伺候。”
“是。”
慕容辞是为了太后,可她和太后交锋多次了,明白这不可能瞒过太后,今儿个他不就去慈宁宫了吗。
话音刚落,王旭就进来了,“娘娘,太后娘娘来了。”
她皱眉,想了想还是快速出去迎接,还没能到门口,太后就快步进来坐在正座上。
长宁看了一眼三思,三思吩咐人去奉茶。
“不用多做那些无用事,哀家来不是为了喝茶的。”太后好像变了一个人,没有一点摆架子,倒是多了几分果决。
“不知太后娘娘来凤禧宫可是有事情吩咐臣妾?”长宁按照礼数行礼说道。
太后抬眸环视四周,“都出去。”
三思下意识就警惕了,长宁对上了太后的眼神。
容嬷嬷当先带头,对王旭三思两人说道:“太后懿旨,你们还不出去?”
三思见容嬷嬷也跟着出去了,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是跟着出去了。
屋子里只有她们婆媳两个了。
雨琴已经养好了伤势,也重新伺候了,得知太后前来,第一反应就是太后又要来刁难娘娘了,匆匆赶来,却见到三思和王旭都在门外,走到三思身边,小声问道:“三思姐姐,你们怎么出来了,里面……”
“里面只有娘娘和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懿旨,容嬷嬷也出来了。”
当知道只有她们两个的时候,雨琴倒是放心了一些,可终究是担心,太后可不是慈爱的婆婆,更不是疼爱晚辈的长辈,之前多次的事情让雨琴他们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