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害了父皇,若非是我,父皇也不用受这样的苦楚。”她紧紧攥着金牌说道。
张太医继续说道:“四公主,臣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皇上现在,每天晚上只是生不如死,那痛楚,非一般常人能忍受,臣觉得,停药或许对皇上来说,是一个解脱。”
长宁泪水滑落,“我怎么能说的出口,父皇在,我还是个有父亲的长宁,父皇不在,我便是一个孤儿。”
她是太自私了,不是没想过劝皇上停药,可这个后果,她真的能承受吗?她不知道,虽然结果必定会来,可真的等到了那一刻,她又该如何?
太阳西下,张太医叹道:“如今这个时段,皇上已经开始了疼痛,一直要到明日早晨太阳升起,皇上全身的痛楚比之妇人生产,还要痛上几分!”
长宁转身跑了起来,慕容辞又如何,她要去见父皇,谁都拦不住。
快到御花园的时候,慕容辞不知从什么方向突然出来,拽住她,“我说了,你不许去。”
长宁顾不得许多,低头张嘴就咬,慕容辞眉目紧皱,可就是不松开,血腥味在嘴中四溢,她缓缓松开他,泪眼朦胧,“慕容辞,就当我求你,你让我去见父皇,我有事要和父皇说。”
她这样子不但没能让他心疼,反而让他十分暴怒。
“慕容长宁,你就这么不自爱?你能有什么事情要这么急着去见他?为了慕容昱?还是为了自己?”一想到她可能是为了慕容昱在朝中的事情,他止不住地冒出怒火。
“你不要管我不行吗,我就是要去见父皇,父皇是我父亲,我去见我父亲有什么错,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皇上是我父亲?”她嘶吼道,头发因为动作太大而凌乱了。
“给我一个理由。”他的眼眸发光,那蓝光正诉说着他的不悦。
“二哥,你虽是储君,又住在两仪殿,可长宁是公主,当属后宫管辖,你这样怕是不好吧。”慕容昱从御花园的一个园子门口进来。
两人同时回头看到他都有些惊讶,慕容辞沉声说道:“楚亲王,夜色降临,你身为皇子亲王还留在宫中,这才是不好吧?”
慕容昱上前,拉着长宁的另一只手,用力想要将她扯回自己身边,长宁在两人的拉扯之下,疼的叫出声来。
慕容辞当即放开了手,慕容昱则是成功将长宁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二哥,长宁自来有自己的主意,若是没事,我们就先走了。”慕容昱说完就带着长宁离开。
长宁心中怪异,回头看了慕容辞一样,他似乎是失望是愤怒,没有追上来。
“好了,他不会追来了,你想去见父皇就去吧。”慕容昱一如既往地温柔,可长宁却不像以前那样感动。
三哥是知道自己最怕疼的,在自己疼地叫出声来,第一个放手的竟然不是三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总是这一点让她想多了。
“怎么呆愣着不去?”
长宁才想起自己现在没有这么多心思去想这些,现在应该去看父皇。
“多谢三哥,以后长宁定会找机会报答。”她快速朝着乾清宫去了。
慕容昱深深叹道:“长宁,我们之间已经陌生到了这种地步了吗,就连这种事情也要说谢。”
乾清宫中,许多侍卫守在外头,看到长宁前来,王植手下的一个小太监迎上来,“四公主,您怎么来了?皇上吩咐了,今晚谁都不许入内。”
长宁再次拿出金牌,“让开!”
那小太监为难不已,“四公主,这……奴才只是一个小宫人,还请您不要为难奴才啊。”
“现在是你在为难我,我要进去,你不让开,我就硬闯了。”长宁神情坚决,那小太监低头衡量了一番,长宁公主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要是将她伤了,只怕回头不仅仅是自己倒霉,自己家中也要倒霉。
“奴才遵旨。”他说遵旨,便是说是因着长宁手中的金牌才让开,可不是私自放人进去。
长宁走进去,就听到皇上压抑地喊叫声。
王植一边给皇上擦汗一边着急说道:“皇上,您喊出来吧,乾清宫周围都是侍卫,根本就没人能听到的。”
“不行,朕要坚持住!”皇上几乎将被子都抓破了,王植看了十分心疾心痛。
“父皇!”长宁潸然泪下,跑着扑到了床边,“您怎么样了父皇。”
那天晚上父皇简直不住将自己叫到跟前说了许多话,最终痛晕过去,可是即使晕过去了,他依旧是疼痛不已,没有一点办法。
“你怎么来了,回去,快回去!”他挥手说道。
“不,父皇,我不要回去,长宁陪着您。”这么多年了,流言从未停止,到这个时候她还顾忌什么流言。
皇上紧紧握住她的手,因为疼痛,额头上的青筋都显现出来了,“长宁,你放心,父皇还没完成要对你做的事情,父皇一定会坚持住,定不会让你无依无靠地留在世间。”
长宁哭着摇头,“不要了,长宁什么都不要了,父皇,我不要看到你这样痛苦,你让女儿如何能承受啊,不要再吃药了,你相信长宁,长宁能自己好好活下去,就算没有父皇的安排,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长宁都一定会努力活下去。”
“我的女儿,长宁,父皇如何能放心啊,你的两位哥哥都不是简单之人,记住父皇的话,慕容辞不能相信,慕容昱更不能相信,你只能相信自己,良嫔是利用你,长乐眼下是你至亲之人,父皇就你们两个女儿,可你也要记住,就算至亲之人,有时候也未必能够相信。”
“啊……”一阵疼痛袭上心头,就好像被雷劈了一样。
长宁双手握住他的手,“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会和长乐相互守护,若是不能,我定会保护好自己。”
“是朕知道的太晚,一切都太晚了,朕已经无力除掉他们,长宁,你可责怪父皇?”皇上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她坚定地摇头,“不,父皇都是为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