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棠也不多说废话,把房契直接拍在了桌上,和颜悦色的看着他,轻轻说道,“张叔,你跟我说说,酒楼里的情况吧。”
张叔微微皱了下眉头,拿起房契看了两眼,随和的脸上立马笑了一下,“原来是老板查账来了,不知您是?”
筱风走了过来,伸手抽走了张叔手中的房契,代赵雨棠说道,“赵家大小姐,您应该知道的。”
张叔立马反应了过来,恭敬的回道,“知道知道,刚才一时没认出来,还请大小姐不要见怪,”看着年纪轻轻,浑身却萦绕着一股摄人气息的赵雨棠,张叔心里微微惊讶,酒楼的产业什么时候易主了?
赵雨棠轻哼了一声,瞅着张叔眼底的惊讶,先解开了他心中的疑惑,“这家酒楼原本便是我娘亲的产业,不过是交给赵家二夫人代管几年,你也无需惊讶的,如今,我既然重新接管了酒楼,你便做好你的本分,只认我一个老板便好。”
触及到赵雨棠眸中的厉色,张叔微微汗颜,连忙点头,暗中取消了让人回赵家打听消息的打算,随叫小二把账本拿了过来,轻轻说着每一笔过目,不敢隐瞒。
赵雨棠静静听着,纤细的手指在账本上轻轻滑动着,突然指着其中一笔指出说道,“这是何人?近三月赊账两百三十两,顿顿还点了山珍海味,花销这么大,他没打算还账吗?”
张叔顿了一下,小心的看了一眼赵雨棠的脸色,沉声说道,“大小姐,这是唐家的小公子,是二夫人的亲侄子,隔一阵就会带朋友来吃饭,二夫人是打了招呼的……”
剩下的话不用说也明白,赵雨棠点了点头,继续翻动着后面的账本,轻轻说道,“他下次来,你就当着众人的面,催他还账,如果他大闹的话,你就带着人去一趟唐府,找他老子还。”
张叔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连忙点头,“是,我知道了。”
除了胡氏的侄子赊里几笔账目,其他的倒没什么问题,赵雨棠把账本又丢给了张叔,轻轻道,“考虑到你在酒楼做了几年,我就不重新整顿人员了,以后每个月,我都亲自来一趟,你要敢做什么小动作,我随时都会让你走人。”
主子都开口了,张叔哪里敢不答应?他暗中思索着,该怎么向唐家公子把账给要回来。
能做到掌柜这个位置上,张叔可不是什么糊涂的,剩下的话,赵雨棠即使不明说,想必他也应该能明白了。
赵雨棠笑了笑,对张叔轻轻说道,“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张叔连忙把赵雨棠送到门口,“小姐慢走。”
正说着,旁边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求求你们,借点银子给我,我会还给你们的,只要我孙女回来了。”
“去去,走开,别耽误我们做生意,”小二立马走了出来,不耐烦的说道。
老者被推了一下,身体颤抖了一下,正好倒在筱雪的脚边上。
“小姐,是上次那个老爷爷,”筱雪看了一眼,立马就认了出来。
赵雨棠低头看去,果然是之前被赵景深刻意刁难的老人家,她冷冷的瞪了一眼小二,弯下腰把老者扶了起来,出声说道,“老爷爷,你没事吧,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老人家颤着身子站了起来,一双浑浊的眼睛往赵雨棠的脸上看了看,激动的说道,“小姑娘,是你呀,我孙女苏可儿被赵家公子强行抓去做填房,你能不能帮帮我?”
“什么?”赵雨棠深深的拧着眉头,脸色一下就变了。
老人家用袖子抹了抹眼角,弯下腰就要跪下去,哀求的说道,“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可我的没有办法,姑娘,既然赵公子愿意给你三分薄面,那你出面的话,我孙女才有机会被放出来。”
赵雨棠立马扶住老者,“使不得,不必如此多礼,我们进去再说,”说着,便与筱风,筱雪把人扶进酒楼里。
张叔狠狠的拍了一下小二的头,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道,“还楞着做什么?快去开个雅间,这位可是我们以后的老板,你还想不想要饭碗了?”
“哎,我马上去,”小二揉了揉,急忙应了两声,跑在赵雨棠等人的前面,在一楼开了一间上好的雅间。
扶着老者坐在软塌上,让小二去倒了一杯茶水,赵雨棠才关心的问道,“老爷爷,到底怎么回事?”
喝了两口茶,老者才渐渐冷静下来,叹息了一声,无奈的说道,“那天,我带着可儿离开,谁知道第二天,赵家就带着媒婆上门,硬是把可儿给抓走了,可怜我孙女才十八的年纪,什么都不懂,怎么能去做人家的填房呢?我前去理论,想要把孙女要回来,可赵家的人偏说我孙女打破了一个价值两百两的花瓶,我要是不赔钱的话,可儿就得老老实实的跟着赵公子。”
“我上哪去找两百两啊,这不是欺负人吗?”老者摇了摇头,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听完,赵雨棠只觉得心头涌上一股怒火,赵景深未免欺人太甚,这不是公然欺老凌少吗?说是赔偿两百两银子,只怕到时候,未必会把苏可儿放回来。
“老爷爷,你先别急,赵景深毕竟是户部仕郎的儿子,我们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赵雨棠柔声安抚着老者,面上沉思着什么。
老者点点头,也知道急不来,可是苏可儿被抓走两天,一个妙龄少女会被人如何对待,怎么叫他不担心?
赵雨棠想了想,沉声说道,“既然人已经关在了赵府,就算找关系让他放人,也是不可能的了。”
筱雪急着说道,“我们可以去找王爷,王爷一定会帮我们的。”
筱风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就算是王爷出面,赵公子也有一万个理由可以拒绝,我们根本见不到苏可儿的人。”
筱雪深深的皱眉,担忧的看了老者一眼,“这不行,那也不行,再拖下去,苏可儿就真成了别人的填房丫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