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一点,赵峰的脸色就更加不好看了,原以为老娘什么都念着他,就算知道赵雨棠是灾星一事有古怪,也会为他隐瞒的,谁知却当众揭露出来,一点颜面都不给他留。
“峰儿,你怎么这么蠢?雨棠怎么说也是赵家的血脉,你如此中伤她,关乎的也是赵家的脸面啊,你为官数载,若被人知道你的行径,该怎么看你?你让我差点害死自己的亲孙女,死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老太太重重的叹息一声,看着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恨不得要把他打醒。想到她这些年纵容府里下人欺负叶氏母女,就悔青了肠子啊,这是赵家的大小姐,是她的亲孙女啊,被她丢在破旧的别院里,过的哪是人的日子。
带着深深的懊悔,老太太颤抖的拉起叶氏与赵雨棠的手,垂泪道,“是祖母的错,不该听信谗言,让你们受委屈了。”
多年积攒的愤怒委屈,让叶氏泣不成声,她哽咽道,“老太太,我没事,留不住夫君的心是我没有本事,可雨棠还是个孩子,这些年来,一个小小的丫鬟都可以欺负她,受了太多的委屈……”
“我知道,”老太太点点头,眼里湿润了一些,抛开种种,看着赵雨棠是越看越喜欢,知书达礼,聪明睿智,生得又肤白貌美,与赵怜笙先前的模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才是一个大小姐该有的模样。
“好孩子,以后有我在,任何人都不可以欺负你,以前受的委屈,祖母都一一补偿给你,”老太太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目光慈爱的看着她。
听着老太太疼惜的话,赵雨棠的嘴角抽了抽,心中有些惊讶,没想到老太太去了一趟昭和寺,无意间发现了赵峰的黑心,这对她来说,倒是一个意外之喜。
赵雨棠低垂着眼,掩盖住眼底讥讽的神色,微微笑了一下,顺从的说道,“多谢祖母,雨棠什么都不要,能被祖母接纳,雨棠就很高兴了。”
“多懂事的孩子啊,”老太太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想到被宠坏的赵怜笙,又是深深的拧了下眉头,同样都是赵家的子孙,怎么差得这么远?
看着老太太对赵雨棠嘘寒问暖,俨然一副好祖母的模样,气得胡氏咬紧了牙,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老爷,”胡氏暗中扯了扯赵峰的袖子,低声说道,“你倒是想想法子啊。”
赵峰重重的闭上眼,嘴里一片苦涩,事到如今,他还能有什么法子?所有秘密都被老太太揭了出来,他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看着赵峰认命般的沉默,胡氏气得不行,赵雨棠一旦得势,此后想要扳倒只能难上加难。猛然的,胡氏眼前一亮,无声的笑了起来,也并不是没有法子,至少她还留了一招。
“老太太,你别被赵雨棠骗了,她根本就是个黑心的畜牲。”
本该是一个祖孙相认的温馨场合,陡然听见一声怒喝,划破了祠堂里幽静的气氛。
众人皆愣,纷纷把目光放在了胡氏的身上,只见她缓缓站了起来,柳眉倒竖,狠狠的盯着赵雨棠的脸。
老太太深深的皱眉,用拐杖在地板上重重的敲了一声,冷声说道,“你若是再满口谎言,陷害我孙女,我即刻让人把你送回胡家。”
“娘,您息怒,她说疯话呢,我马上带她下去,”看着胡氏眼底发红,一副破釜沉舟的拼劲,赵峰马上就明白她要做什么,急忙把人拉到一边,厉声警告,“够了,马上给我回去,别再火上浇油了。”
胡氏已经被气得红了眼,哪里听得到赵峰的警告?狠狠的把人推开,一下冲到了老太太的面前,状若疯狂的说道,“老太太,赵雨棠就是个害人性命的灾星,她学了巫蛊之术,害得怜笙的脸毁了,如今又设计把家里搞得一团糟,您不觉得奇怪吗?她以前见到我们连话都不敢说,现在却伶牙利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巫蛊之术?你真是疯了,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听着胡氏的疯言疯语,老太太大怒,拄着拐杖的手在隐隐发抖,要不是连夜奔波,身上早就没了力气,她恨不得要去撕了胡氏的嘴。
巫蛊之术视为不吉,会给一个家族带来厄运,此后灾害连连不断,是老太太最忌讳的事,此时听见胡氏疯狂的要给赵雨棠泼脏水,老太太气得火冒三丈。
赵雨棠扶着老太太的手臂,神色天真的看着胡氏,轻道,“二婶,你在说什么呢?”
胡氏冷笑了一声,指着她骂道,“赵雨棠,你别给我装,你成日躲在海棠苑就是为了行巫蛊之术,给怜笙下诅咒,才害她毁了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房里藏了小人,写了我们的生辰八字,你这个毒妇……”
“啪”的一声,一道响亮的巴掌声阻挠了胡氏所有的话。
赵峰扬起手,微微颤抖的说道,“疯子,你在胡说些什么?给我回到房间里去。”
胡氏呆呆的瞪大了眼,直到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她才反应过来,赵峰竟然打了她。
“赵峰,你敢打我?”胡氏也不是吃素的,立马就冲上去在赵峰脸上狠狠的挠了一下。
“行了,像什么样子?给我回去,”赵峰不耐烦的扭住了胡氏的双手,气得在她耳边大吼,这女人真是疯了,竟然在这个时候把巫蛊之术抖落出来。
胡氏呜呜的哭叫着,心里恨透了赵峰,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他还当缩头乌龟,竟然还敢打她,当胡家是没了人吗?
也许胡氏真是气糊涂了,竟忘记了胡德山之前在她这受了什么样的委屈,胡家早就与她生了嫌疑了。
“赵峰,你放开她,让她说清楚,什么诅咒,什么生辰八字,她若没有证据,满口胡言,我也不必给她留面子了,”老太太皱着眉,沉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