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此甚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个得理不饶人的人,看着赵雨棠温和的笑脸,季冬也放下了警惕,轻轻道,“赵小姐有心了,季冬万分感激。”
“都是应该的,”赵雨棠笑了笑,为季冬添了一杯茶水,接着又说道,“季公子,这事我们都想完美的解决,只是你大哥那里似乎有些困难。”
季冬顿了一下,立马又想到了大哥强硬的话,不禁有些无奈,“我大哥有些固执,一时可能走进死胡同了,赵小姐放心,只要父亲的身体没事了,我一定会好好劝服大哥的。”
“那就麻烦季公子了,”赵雨棠客气的说了一句,抬眸看着季冬说道,“季公子,是这样的,平日来酒楼吃饭的都是一些有权势的人,所以出了事自然有人帮着料理,我担心会不会有人找你大哥一家的麻烦。”
季冬面上有些忧虑,他之所以坚持让大哥撤销状纸,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能在朱雀街上开酒楼的人势力想必不小,一旦得罪可不是他们这种小百姓可以吃得消的。然而当他把利弊说给大哥听,大哥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话外之音好像在说背后有靠山,让他不必担忧。
通过种种迹象,季冬隐隐觉得大哥是在受命于谁,借由父亲的病,栽赃给叶记酒楼,不,是污蔑赵小姐。
“季公子?你是想到了什么吗?”见季冬眉头紧锁着,眼里似乎闪动着莫名的情绪,赵雨棠觉得他似乎知道什么,紧忙着问道。
“没,”季冬摇了摇头,下意识的选择隐瞒下来,不管大哥听命于谁,终究是他的大哥。
见此,赵雨棠心里有几分了然,她偏头看了一眼筱风,意思不明而喻。
接受到大小姐的眼神,筱风轻微点了点头,拽着还想再听的狗子走了出去,顺手把门给关严实了。
“季公子,现在没人了,我跟你实话说了吧,赵家在杭州城长住多年,暗中可能得罪了一些人,他们想要通过你们一家对付赵家呢,”赵雨棠沉了脸,看着季冬的目光格外的严肃,冷冷的说道:“只是,这些都是赵家与那些人的私人恩怨,我实在不想把你们一家牵连出来,所以才请你过来说清楚。”
话落,季冬的眉头有些松动,但是仍然不会开口。
赵雨棠想了一下,继续说道,“若是因为此事让酒楼关门了,我也没话说,但是,季公子,你可想清楚了,没了一个酒楼对我们赵家来说,并不算什么,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确定要因为一些不相关的人得罪我们赵家吗?”说到此处,赵雨棠已经有了点威胁的意思了,她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水,看着季冬略微挣扎的神色,轻轻道:“我是秉着很大的诚意来合谈的,绝对没有要对付你们的意思,季公子,其他的话,我也不说了,你怎么也要拿出十足的诚意来呀。”
季冬微微汗颜,所有的话几乎被卡在了喉咙里,凭心而论,大哥做的事已经摆在了平面上,是他一家有愧于赵家,而赵雨棠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与他商量利弊,已经算是给足脸面了。
“赵小姐不必多言,季冬都明白,”季冬轻叹一声,决定弥补大哥做的错事,幸好为时不晚。季冬想了想,轻轻说道,“赵小姐,我大哥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平常认识的大人物不多,但前几天,我发现有一个身着华服的男人来找过他,大概说的就是关于叶记酒楼的事。”
赵雨棠皱眉:“季公子,这个人是谁?你认识吗?”
季冬仔细想了下,还是摇头,“我从没见过他,不过,我从大哥口中探得一丝口风,此人像是户部仕郎赵大人府里的侍卫。”
“什么?”赵雨棠惊讶的站了起来,目光里露出了一抹深思,原来是赵景深吗?
“赵小姐,您认识吗?”看着赵雨棠过激的反应,季冬隐隐猜到了什么。
赵雨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轻轻“恩”了一声,“之前与户部仕郎的儿子有过嫌疑,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手了。”
如果季秋真是受命于赵景深的话,那么一切都可以说的通了,之前她与筱风潜进赵家时,可能就被小侯爷温子言认出来了。依着赵景深狂妄跋扈的个性,立马对她反击也是正常的。
季冬紧接着也站了起来,对赵雨棠拱了拱手说道,“赵小姐,我大哥也是受人蛊惑才做下的错事,还请您高抬贵手,轻饶他一命,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只要您说一声,季冬一定在所不辞。”
赵雨棠愣了一下,看着季冬谦和有礼的模样,心中微微叹息,她倒可以原谅季家做出的错事,就怕季秋明不明白他弟弟的一片心意了。
“季公子,不瞒你说,我与户部仕郎的儿子有些旧帐未清,他无非就是想借你大哥一家毁掉叶记酒楼,给我添堵罢了,”赵雨棠扬起头,盯着窗外的天空看了一眼,突然说道。
“是,我明白,”季冬点头,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他绝对不能让大哥被人视作挡箭牌。
此时,另外一边,苏天佑已经在屋顶上坐了一个时辰。
幸而天气不算热,不然,他再坐上两个时辰,估计人都要烤熟了。
“啪嗒”一声,季家的大门被人给打开了。
苏天佑猛地睁开了双眼,警惕的看着对面的一扇大门,只见季秋警惕的看了下四周,见没什么人才鬼鬼祟祟的出门。
季秋一路都很谨慎,专门往无人的巷子走去,约莫走了一刻钟,才在护城河边上的一处瓦片屋停了下来。
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时,绕是他一路小心,身后还是跟了一个身影。
苏天佑就站在一棵树后,静静的看着季秋的方向。
“李兄弟,你总算来了,还以为要等很久呢,”季秋扯了一根柳条吊在嘴里,百无聊赖的抖着腿,等了一会,才看到来迟的刘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