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小姐,”听着大小姐的话,筱风欣喜的应了一声,她和妹妹虽然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却一直只是伺候在侧,从未走进过大小姐的内心,如今能被小姐全然信任,筱风定会尽上全力。
将近午时,赵雨棠悄然出了府,往孙府的方向走去。
长安城宣武街属繁华的地段,街边两道都是昂贵的铺子,设了高高的门槛,每天进出的商人络绎不绝,根本不愁没有生意,因此,走在街上,就要多留几分心思,一眼望不到头的人流道上很容易就有几个小偷。
当药箱的带子被隔断了时,赵雨棠瞬间就做出了反应,立马抬脚踹了身后的人。
“把药箱还给我,”赵雨棠抱住药箱,冷冷的盯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男人明显没想到赵雨棠的反应这么快,黝黑的脸上露出了错愕的神情,只是拉着药箱的那只手依然没有松开。
赵雨棠此时换了一身男装,俨然是一个小大夫,她没想到,这年头,竟然还真有人抢药箱,实在太没志气了,赵雨棠扫了一眼周围并没打算帮忙的路人,微微眯着眼睛瞪着中年男人,心里奇怪的想道,“没看到周围这么多揣着银子的富商吗?反倒来抢我的破箱子。”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猛地把药箱扯了去,抱在怀里转头就跑了。
“哎,抢东西,还给我,”赵雨棠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紧紧的盯着在人群中不断跳跃的身影,药箱里可装着师傅传给她的“北冥十三针,”无论如何都不能搞丢了。
那男人跑了两条街,回头见赵雨棠穷追不舍的紧跟着,不由的呼出一口气,往旁边的巷子里跑去,只是,他刚要翻墙逃走,耳边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一阵凌厉的拳风迎面而来,男人吓了一跳,立马转身躲去,余光中,一个黑影扫了过来,下一刻,肚子上被猛地踢了一脚,他痛呼了一声,整个人摔在了墙上。
“哼,敢抢赵小姐的东西,活的不耐烦了,”楚旬轻哼了一声,拍了一下衣服上的折痕,生气的说道。
赵雨棠急急的喘息着,捂着发痛的肚子追了过来,看见那中年男人狼狈的躺在地上,似乎昏了过去,而他身边还站着一个黑衣男子,身高腿长的,约莫二十左右的年纪。
“多谢大侠仗义出手,”赵雨棠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楚旬摆了摆手,对赵雨棠笑了下,“属下该做的,赵小姐不用客气。”
赵雨棠愣了下,重新审视着他,“你认识我?”
楚旬嘿嘿笑着,向赵雨棠拱了拱手,道,“属下楚旬,是长安王的贴身侍卫。”
听到长安王三个字,赵雨棠眨了眨眼睛,正要说什么,陡然发觉身后多了一个人,立马转身看去,那一身紫色华丽锦服,如刀削般刚棱冷硬脸庞的俊逸男子,可不就是多日未见的长安王吗?
“王爷,真是巧呀,你怎么也在这里?”赵雨棠转了转眼珠子,古灵精怪的向长安王行了礼,不动声色的把两人的距离拉开了。
凌景天冷哼了一声,厉目在赵雨棠浑身扫了一圈,冷声说道,“你这身打扮是做什么?”
“这好像和王爷没什么关系吧,”赵雨棠微微一笑,并不打算解释,看着地上躺着的中年男人,蹲下身子去拿药箱准备离开。
药箱被男人死死的抱在怀里,赵雨棠用两只手去掰,竟然搬不动,正奇怪时,发现中年男人已经睁开了双眼,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三人。
“这里面只是寻常的药物,并没有银钱,你还是赶紧还给我吧,”赵雨棠试图用劲把药箱抢回来,可是这个男人却死抱着不松手,赵雨棠无奈了,好声好气的说道。
“赵小姐,你让开,这件小事交给我就好了,”楚旬冷冷的看了男人一眼,抱着手臂走了过来。
“别过来,”男人吓了一跳,还记得楚旬是如何一脚把他踢飞的,连忙撑着身体往墙后靠去。
“那你把药箱还给我,我还有病人要治呢,时间不多了,”见男人如此惊恐,赵雨棠也不想为难于他,无奈的说了一句。
听到赵雨棠说要为人治病时,男人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经历了沧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挣扎。
“楚旬,”凌景轩拧着眉头,微抿的薄唇显露了他此时的不耐。
楚旬点了点头,往男人跟前走去,正要抬脚再次把他踹晕,巷子深处传来“啪嗒”一声响。
“不要,不要打爹爹,”只见一个光着脚丫子,穿着破烂衣服的小男孩跑了过来,张开手臂挡在了中年男子的身前,警惕的瞪着楚旬。
“虎子,”中年男人痛苦的哀嚎了一声,把男孩抱在了怀里,把药箱小心的放在了地上,求饶道,“还给你,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儿子。”
赵雨棠愣了半晌,看着男孩异常通红的脸,走到了男子的面前,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你儿子是不是生病了?”
男子沉重的点点头,怜爱的亲了亲儿子滚烫的脸蛋,眼睛红了一圈,哽咽的说道,“是,他病了,我没有钱,没有大夫愿意为他治病,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求你们开恩,放过我们吧,”男子抱着儿子跪在了地上,不断的求饶着,脸上布满了绝望,显然经历了太多的打击。
楚旬退后了一步,避开了男子的磕头,抬眼看了看长安王的脸色,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
凌景天拧着眉,漆黑的眸子看向了一副男子打扮的赵雨棠,微微思索着。
当着男子绝望的目光下,赵雨棠拿起了药箱,“啪嗒”一声打开了药箱的暗扣,向烧得迷迷糊糊的小孩伸出了手,轻柔的说道,“来,让我看看。”
男子震惊的看着她,随后马上把儿子的手递给了她,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抖着唇说道,“虎子病了十几天了,起初只是受寒,我凑了些钱买了药,可他的身体越来越烫,还吐了几回血,也不知道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