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们仍然被堵着嘴,说不了话,呜呜叫着,愤怒又恐惧地看着南无衣。
要知道古代女子在外人面前是不能露脚的,云洛一次性将她们的鞋子都扒了个干净,这与脱了她们的衣服毫无二致。
南无衣手中捏着银翎羽,蹲在众人面前悠哉悠哉地看着她们,缓缓道:“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罢了,我反正也不想听你们说话,听见你们的声音我就烦。”南无衣似是自言自语地说着,一面端详着银翎羽,一面道,“这看似是一根普通的羽毛,实则是来自西海之物,西海上有个小岛,名为鸩。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那岛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岛上栖息着数不尽的鸩鸟。
鸩毒你们或许知道是什么东西,萃取过的鸩毒只需要一小滴,便可将你们送上黄泉路。”
南无衣笑得意味深长,看着她们的眼中泛起恐惧,想了想,若是自己这样说单口相声也实在无趣,听听这些个女人的惨叫也是为一种乐事。
于是便伸手将青衣姨娘嘴中的抹布给取了下来,道:“想听接下来的事吗?”
青衣姨娘愣了,抖着嘴唇,好一会儿才道:“你……你骗我们的对不对?南依梧,你在骗人对不对?”
南无衣起身,冷冷笑了声,随后扬起手将银翎羽举过头顶,银翎羽在阳光下散发着瑰丽的色彩。
银翎羽取自于高原之上的雪鸟,原本因其稀有而著称。但最近有不少衣料商因为供货不足的原因开始人工养殖雪鸟,所以银翎羽的价格也一跌再跌,即便如此,它也跻身于中上等的衣料之中。但导致它身价下降除了人工养殖之外,还有重要的一点,那便是它只有在阳光之下才会泛出七彩光芒,在屋内或是没有光线的地方,那便是平平无奇的羽毛罢了。
南无衣继续开口道:“此乃未经处理的鸩羽,即便毒性成分不纯粹,却也可以让你们在痛苦折磨中死去。”
语毕,她一手拿着鸩羽,缓缓靠近青衣姨娘,看着她脸上的神色由恐惧变成绝望,此时南无衣才轻飘飘地撵着那羽毛在姨娘的眼前摇着。
“你若是觉得我骗你,你可以亲自试一试。”
青衣姨娘闻之色变,连连摇头,她说不出话来,她无法猜测南无衣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她只是觉得,三爷的妻子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想试?”南无衣露出失望至极的表情,“那可就太对不起我了,这样很失礼,是不好的行为。今日我便代三爷教教你们,什么是规矩。”
南无衣走到青衣姨娘的脚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对着姨娘的脚心轻轻扫了扫,原本青衣姨娘怕得不得了,这一挠,她忍不住大笑起来,眼角还带着泪珠,一面笑一面哭。
“别了别了,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我错了……”青衣姨娘颇为滑稽地蠕动着,像一条巨型的虫子那样,她已经笑出了眼泪,但是想到这是鸩羽,自己即将一命呜呼,便想哭。于是一直又哭又笑。
一旁的姨娘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一时间所有人都迫切地看向云洛,又看向南无衣,希望她能够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
南无衣视若无睹,兴致颇好地将翎羽给了云洛,道:“挠到她们没力气哭笑为止,反正一个时辰之后她们就会一命呜呼。”
云洛得令,便开始着手折腾姨娘。
一时间,南雁阁内,沉闷的哭喊声呜咽声笑声不绝于耳,诡异极了,即便路过的奴仆们,也不敢上前去问什么。这位三少奶奶在府中风头正盛,今时不同往日,谁敢乱来,谁就是找死。于是便都选择了沉默。
南无衣喝了好几杯茶,悠闲地在石凳上晃着腿,一面像是看戏似的看着这一切,恐惧与欢乐交织的气氛真是难以言表。
姨娘们隐隐约约的求饶声让南无衣身心愉快,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原本不执着于顾枫的这些个姨娘。可是这一个个儿的找上门来,一个个儿地秀恩爱似的将顾枫说的做的都当作徽章一般,亮了出来。
她只要一想到顾枫拥着别的女人入睡,对那些庸脂俗粉们缠绵悱恻说尽情话,她的心中,不知怎的就会心烦意乱。
乱到直想揍人,想将顾枫揪出来问问,问问他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他又到底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炷香过后,南无衣听着也觉得累了,那些呜咽声也在此刻变得异常烦人。
南无衣烦躁地摆了摆手,示意云洛可以停手了,云洛便立即收手。
南无衣冷冷地看着她们:“你们一个时辰之后便会中毒身亡,若想解毒,便只能去东巷桥那儿的医馆求解药。若是迟了,死了我可不负责。”
姨娘们被松开之后,连形象都来不及顾及,便立即作鸟兽散推推搡搡地往大门跑去。
她们一走,云洛便大笑不已,“这都是什么姨娘啊,要脑子没脑子的,哈哈哈……”
南无衣却是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回了房间,提笔开始画图。
约摸两个时辰过去了,姨娘们又气势汹汹地来了南雁阁,云洛拿着绳子早就恭候多时,她们吃了下午的苦头,被骗了不说,还被许多人当街嘲笑,去了东巷桥才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医馆,狼狈不堪,丢大了脸。
碍于云洛身手好,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便只能不甘心地走了。
南无衣在屋子里瞧着她们离开的身影,只觉得烦闷的厉害。
但这才是个开头呢,这头一遭便被骗的这样惨,这些姨娘们就更不甘心了,往后几日便跟疯了似的上南雁阁闹腾。
南无衣不胜其扰,也没有时间再陪她们闹腾,便在轰走了最后一个姨娘之后,终于怒而掀桌,“走!去掌玉轩!”
娘希匹,还让不让人好好儿画图了!
“顾枫!你这是做什么!诚心给我找乱子是吧!你遣散便遣散,这事儿与我没有半点关系,你速去跟她们说清楚,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南无衣一进掌玉轩,便气势汹汹地叫喊着。
彼时顾枫正坐在那棵歪脖子树下晒太阳喝茶,听见南无衣的声音,脸上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扇子哗啦一甩,轻轻扇着,笑道:“怎么着,爷那日听说你是因为这些个女人才不搬来与我同住,如今我要遣散了她们,你还不乐意?”
南无衣正在气头上,一把夺过他的扇子给自己降火,啪啪啪的扇的飞快,“我告诉你!我才不稀罕与你同住,南雁阁我住的舒舒服服的,你少来扰我清静!”
顾枫不气不恼,俊朗的面容上带着慵懒的笑意,阳光正好,光影斑驳地落在他的身上,他微微动了动身子,正好有一片阳光落在他的眼上,纤长的眼睫瞬时被镀上温柔的金光,深邃的双眸似是带着隐隐约约的笑意,看得人心痒痒。
南无衣看了他一眼,便觉得自己没出息极了,没一会儿就被这狗男人的颜值给折服。
“你不高兴么?”
他问,南无衣抬眼时,又望见他那双狭长的眼眸,一时间心慌意乱,连忙移开视线。
“谁,谁高兴了!你没看见我要被气死了吗!”南无衣傲娇地冷哼,“你那些个小妾,一点脑子都没有,也不知道先前你纳了她们是因为什么!第一日去我那里的,可都是被我耍的团团转呢!胸无点墨,还敢来找我的茬!哼!”
听着南无衣似是炫耀一般地说着她的光荣战绩,顾枫不由得轻轻笑了一声,空出一只手来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娇小瘦弱的她被裹在衣服里,那双眸子灵动得像浑然天成的宝石,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