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柳芷静还愁眉不展,现下终于找到了一些线索,脸色终于好了起来。
她握住南无衣的手道:“此事急不得,你多给我些时日,我多方打听打听研究研究,必然会有结果的。你也不必过于忧心,虽然现在看不出什么,你还是要好好地注重保养,三餐要按时吃,晚上按时就寝,可别一埋头又是一个晚上。”
南无衣笑着说好,“你这越发啰嗦起来了,我都是个大人了,自然知道该怎么照顾自己的。”
柳芷静终于露出了笑容,笑着刮了刮她的鼻梁:“你现下这生意是越做越好了,但凡是富户小姐,家里有些钱的,便定会到你那儿买衣裳首饰。你能力出众,脑子也好使,小半年便将铺子经营的风生水起,是个能人。你我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我知道是个能交心的姐妹,我也清楚你,你千好万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不知道爱惜身子,你可得将我这些话记住了,要遵从医嘱,知道么?”
南无衣笑嘻嘻应声,“就你爱说,旁的人管也不管我的。”
气氛活跃轻松了起来,此时屋子的门被打开,云洛和兰香拿了茶和点心上来。
南无衣立即就拿了一块塞进嘴里,新鲜出炉的糕饼吃起来松软可口,心情也好了大半。
柳芷静拿起糕饼刚想吃,又注意到了什么,出声道:“咦,这侍女怀有身孕,你还叫她伺候呢?看这模样得有六七个月了吧?再过一两个月就要生产了呐。”
南无衣脸色僵了僵,看了云洛一眼,云洛立时道:“照规矩,她原是要放回去生孩子的,等生了孩子再来小姐这儿伺候。但她男人不是个好东西,整日打骂她,她无处可去,我们小姐心善,就将她留在了院里。寻常时候也不叫她干活的,她就是闲不住,非要来帮忙。”
兰香将头低得不能再低,紧张地拿着托盘站在一旁。
柳芷静噢了一声,待云洛和兰香下去之后,有伸长了脖子往外将那剩下几个打扫的侍女看了一遍,犯起了嘀咕。
“这些丫头看着竟不像是做活的侍女,前些时候来还是云洛一人伺候你,现如今一下多了四个,个个儿模样长的一个比一个标致。”柳芷静撇撇嘴,朝着南无衣笑了。
南无衣嗔她一声:“你笑什么笑,我婆母见我的肚子迟迟未曾有动静,便塞了这几个来。前儿个三爷也不知抽了什么风,竟将他那些妾室都遣散了。噢,还死了一个,这不,一波走,一波来的。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左右三爷也不看她们就是了,况且我跟三爷又住在不同的院子里,她们是别妄想攀高枝儿了。”
柳芷静嘴里应着:“是是是,三爷眼里只有你一个。”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定了每三日来给南无衣诊脉,柳芷静又说了些宽慰的话,叫她不要着急这病急不得的,又叮嘱她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子不要作死等等。
柳芷静是真关心她的,否则也不可能为一个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如此奔波操心。
柳芷静走后,南无衣将云洛叫来,“兰香近来状况如何?”
云洛道:“倒是正常,就是晚上时常睡不好。”
“嗯,叫她不要上前屋伺候了,呆在房里。还好今日来的是柳姑娘,若是老太婆和徐氏,这麻烦就大了,到时候二哥也不好过。”
云洛应声,南无衣想到什么一般,又补了一句:“柳姑娘说得对,兰香的肚子都这般大了,需得好好注意才是。你定时去她铺子里拿安胎的药,要避人耳目,可别被人发现了。”
云洛点头:“我都记下了,小姐,二公子将他外室养在你这里,可这都半个月一个月了也不见他过来看过一次。人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前些时候我路过老爷书房还听他骂骂咧咧呢,说二公子回了京也不回家,明显是为了个外室把家里给忘了。”
南无衣眯起眼睛望向今日大晴的天空,拿着绢帕在手中卷着玩:“谁知道呢,这烫手的山芋我帮他拿了这么久,也该还回去了。”
“小姐,你打算怎么还回去?”
“我得好好想想呀……”南无衣趴在窗前,初夏的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脸庞,树影斑驳,蝉鸣四起,真真儿惬意。
但她心里还是有些惆怅的,不由得的就想到了顾枫,也不知他身子好些了没,那些人又是否照顾得当,这禁足到什么时候啊,烦人……
南无衣为了叫自己静心,又估摸着该出夏款秋款了,便去案上画图,可没一会儿又觉得心烦气躁,便一把将笔甩了又回到了床上睡觉去。
睡到晚膳时分,被云洛叫起来,“小姐,该起了,要用膳了。一会儿不是还要去三爷屋里吗?”
南无衣睡了一下午,脑子暂时还有点发懵,坐起来点了点头。
菜上来了,云洛便去布菜。
此时,后院突然响起一阵不寻常的声响,云洛立时反应过来,对南无衣竖着食指,自己蹿去了后院。
南无衣仍旧还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起了床,打了个哈欠,刚想去看看今晚吃什么,脚还未踏入厅堂,便被一股子蛮劲儿给狠狠拽了回去。
南无衣不由得想到视频里那个遛哈士奇的娇弱女子被狗扯出老远的样子。
她的思绪还未飞回来,便被熟悉的气息环绕。
“娘子,你好香啊。”低沉的男音吐气如兰,他高大的身形将她环绕,厚实的胸膛有着特别的安全感。
南无衣脑子一抽,将绢帕捂着口鼻,泫然欲泣道:“讨厌,死鬼,将我丢在这里自己出去寻欢作乐,外头养着里头看着,现如今知道想我了?知道回来了?”
顾枫低低笑了声,配合道:“外头的女子哪儿有娘子水灵啊,娘子肤白貌美婀娜多姿袅袅婷婷,自然是要回来了。”
噫!好肉麻啊!
南无衣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恢复正常,她逮着顾枫好好儿看了一圈,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脸也好好的一如既往的俊俏,皮没少肉没少。
她鼻子一酸:“你这泼才!叫我好生担心!”
顾枫哄她似的又抱了抱她,温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你知道什么!”南无衣瘪嘴,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抡着拳头就往他身上砸,“你娘防我跟防贼似的,光我这院子就有四五个婆子轮番守着,每日我都让云洛去你房中打探消息,却像狗似的被轰出来。那日你在殿前吐血,吓得我五脏六腑都差点哭出来,你晕过去了没有听见,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没了呢。你这个大坏蛋!你知不知道我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