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昔日北辰上仙最喜欢的人!”绿茵兴奋得两眼发光。
“这些我早就知道了,没想到越宸那个神仙如此不务正业,之前勾搭魔界女子害得人家受十世轮回之苦,被贬到人间又不忘招惹人间的小鲜肉,男女通吃,荤素不忌,还真是个人才!”花妖愤愤地说。
绿茵心说,还说别人,你跟他不是彼此彼此吗?
他已经记不清花以泽这个男花妖已经勾引过多少个美丽得叫人心疼的男男女女了。
往往害得人家碎心流泪,自己倒是换个身份全身而退,十足的渣!
但是还是别说出来惹花妖哥哥生气了,绿茵继续说:“我是说,许北吟还有另外的身份。”
花以泽以为又是什么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懒懒散散地从床榻上坐起身:“快说。”
“你还记得那位因为和越宸前上仙相恋而被天帝亲自下旨入轮回的魔界兔姬吗?许北吟便是兔姬的第十世转世。”绿茵眼中闪着幽幽的绿光。
花妖脸色一变,原来如此,怪不得越宸偏偏对许北吟这么上心,啧啧啧,大名鼎鼎的前北辰星君,竟然还真是个情种。
忽然,他转念一想,如果许北吟只是个普通人类男子那就算了,但既然是魔界的兔姬,那么他身上所附的精魂一定灵力十足吧?
花以泽忽然又动了心,反正许北吟过完这一世就该魂飞魄散了,那么不如提前下手,盗取他的精气滋养花林,一定能使植物妖界重振雄风。
刚才的懊丧一扫而空,花妖赏了绿茵满满一瓶灵力,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花酿,计上心头。
豹猫晴空虽然上次并没能选上二十四星宿的守护者,但是因为在揭发应无鸾这件事情上有功,所以还是得到批准跟着百灵鸟和其他被精挑细选出来的精灵们一起入住了新的仙界结界。
小的时候十分向往天界的生活,但真的住在这里,又无比思念凡间的日子。
因为所有最牵挂的人,都还留在凡间呢。
晴空透过重重的云幕,俯瞰下界的悠悠苍生。
香仪她还好吗?
晴空不禁回想起上次见她时的情景,那时候她满身血污,挣扎着从着火的丛林中逃出来,后面是不停追赶的魔兵。
她把蛇瞳这样的宝物偷出来交给自己,一定受到魔尊更严酷的惩罚了吧。
晴空想象着香仪浑身是血的样子,感到一阵心悸。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一定要回凡间找到香仪,就算不能帮助她成仙,至少也要让她逃脱魔尊的魔爪。
正在这时,身后一只鹦鹉飞过来落到小小少年的肩上:“嘿,你在这儿啊,我找了你好久,兄弟。”
鹦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晴空无人可以诉说,于是忍不住跟鹦鹉透露了一下自己想去魔界闯一遭的想法。
鹦鹉被吓到了,扑棱着翅膀飞开了好远,好像在躲避什么灾祸一样。
“你不知道魔界发生了剧变了吗?”鹦鹉惊叫着说。
“什么剧变?”晴空不明所以。
“魔尊已死,镜妖已经掌控了魔界,还将孔雀妤㭉奉为魔界圣使,地位仅次于他之下……”鹦鹉一口气说了好多,对于这种爆炸性的大新闻,它总是充满了亢奋。
但这都不是晴空最想知道的。他打断鹦鹉的喋喋不休,问道:“魔尊死了,那么其他妖魔是不是就会解放了?香仪是不是也就没事了?”
“香仪?”鹦鹉皱了皱眉头,头上三根竖起的硬翎随之滑稽地抖了抖,“那是谁?”
香仪虽然是魔尊名义上的妹妹,但是从前的地位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的魔界侍卫,鹦鹉不知道她也是情理之中。
看来还是要自己去魔界走一遭才能探探明白。
守卫仙界的天兵天将来这里巡查,晴空识趣地闭了嘴,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白昼之后是漫长的黑夜。
天界的黑夜来临时,晴空趁着侍卫守卫松懈,盗走他腰间的令牌通过天梯跳下凡间。
原先和香仪常常一起玩的那片林子竟然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焦土,要不是还有许多圆圆的木桩昭示着曾经存在过的鲜活的生命,那些美好的回忆就会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晴空看着眼前的废墟,心中一片荒芜,才不过短短数月时间,为什么却像过了几辈子。
沧海桑田,转眼就换了人间。
他入住仙界之后,也算得半个神仙,自然是不能擅自闯入魔界的。
没有魔界人的指引,恐怕连通往魔界异世的门在哪里都找不到。
他茫然地在整片被焚烧和砍伐殆尽的森林遗址中走着,边走边回忆起从前和香仪一同在这林子中奔跑嬉戏的场景。
他们第一次相识,是在这林子里;第一次给香狸公主起名字也是在这林子里……
有太多太多的第一次,可是真的都会随着这林子的消失一同随风而逝吗?
晴空失魂落魄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忽然一个木桩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忽地动了动。
“谁?”晴空飞奔过去抢先出手,发现了一团湿漉漉的绿色藤蔓。
那团藤蔓绿茵茵的,跟这里衰败的枯黄的背景相比显得格格不入。并且在它身上,晴空能嗅出明显的妖气。
“你到底是谁?照实说,我便不会伤害你。”晴空语气有些严厉。
那团藤蔓忽然变作一个一袭绿衣的小孩儿,扬起嫩生生的小脸,粉雕玉琢的脸上泪眼朦胧,瘪着嘴哀哀戚戚,反复藏着天大的委屈。
“我叫绿茵,是一棵三百岁的爬山虎。”绿茵又害怕又伤心,抱着自己可怜巴巴地缩在木桩子后面,生怕晴空突然对他出手。
原来只是一只修炼了三百年的小妖精,五百岁的晴空可是比他成熟了不少。觉得并没有什么危险性,晴空故作镇静地扶起绿茵:“你起来吧,我也是个精灵,不会伤害你的。对了,你为什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哭泣?”
绿茵战战兢兢地站起来,眼中的泪水一直没断,这时候晴空才注意到他的脚边还摆着香,尚未来得及点燃便因为受到惊吓而不小心摔断。
晴空赶紧扶正香炉和香,利用最近新学的技艺,将从中间这段的祭祀之香复原。
绿茵指着身边那个巨大的圆圆的新鲜的木桩和旁边一个坚硬的大概是藤类植物的根说:“这是我爷爷生前一直生活的地方,但现在,他和他的老朋友们都不在了。”
说到这里,绿茵眼中的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为什么?”晴空追问说。
绿茵擦了擦眼泪,跟他讲起了最近一伙人开山寻找矿石的故事。
原来从前这里数千年来一直是一片茂密的山林,但是最近有传言说这里勘探出了金矿。
从那时开始,就有附近的村民就像疯了一样挖地掘土,希望能找到矿脉,给许多植物带来了灾祸。
后来,这个传言越传越广,好像有金矿这件事已经更成为了不证自明的真相。
但是别人不了解真相,植物还不知道吗?
他们从一颗种子开始,到长成参天的大树,一代一代在这里扎根成长,将坚韧顽强的根踏踏实实地探向坚硬的地面。
盘根错节形成巨大地下网络的植物们早就知道,这里除了石头和树,并没有任何传说中的矿藏。
人们向来小看植物的智慧,这回更是彻彻底底地错了,他们砍伐完树木,并没有找到金矿。原来所谓矿脉,不过是一小捧掺了金沙的石头伪造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