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介绍了前圣坛Front Altar系统，可是沈天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太对劲，他隐约地觉得有些地方不对，总觉得对不上号。
最重要的突兀感在于……这些资金的流动上。
想到这里，沈天摸了摸下巴，他狐疑地看了一眼天才：“等一下，如果照你这么说的话……肯-安德鲁负责的摩加迪沙的那条资金链，支援的到底是哪里？”
“他们在支援的是普鲁托-阿德里安的实验，那条线比这条更费钱，而因为你的活跃，普鲁托那边的进度已经变得缓慢、马上就要停止了。”天才说到这里，对沈天竖起了一个特别敷衍的大拇指：“干得漂亮，大队长。”
“……看起来没有白忙一场。”无视了天才的敷衍拇指，沈天心里算是松了口气——至少他这么折腾了一圈出的血和牺牲的人没有白费——随即，沈天整理了一下思路，又瞥了一眼在一旁等的很有耐心的阿尔伯特，在确定对方仍会耐心等下去后，又问道：“所以，你说的这个圣坛到底是什么？”
“这个东西……准确来说，我使用的是前圣坛Front Altar系统，缄默会保证我的安全。”天才挠了挠头，流露除了一些困惑。“所以从这点来看，这东西的使用应该是有副作用，那么圣坛Altar系统也应该会有一定的副作用，这和郝帅息息相关，但我的确不清楚是什么样的副作用。”
沈天听罢，他凝视着天才的眼神仿佛在说：什么，间谍也有知识盲区的时候吗？？这么关键的地方你怎么可以给忽略掉呢？？
Get到沈天眼神含义的天才感到了紧张，他立刻决定抛出现有的资料来搪塞自家大队长的灵魂拷问，他说：
“咳咳，我知道的是……这个前圣坛Front Altar是圣坛Altar的子系统，当前圣坛起作用时，我们是真正的、与世界所感知的人，反之则不然。”
“嗯嗯，继续继续。”
“一旦这个系统与宿主的神经联系遭到干扰、即记忆中的障碍墙瓦解，那么被隔离的精神体与记忆体就会回到前圣坛中，所有的意识都会回归，这也是整个过程中最危险的部分。”
“嗯嗯，继续继续，讲重点。”
“有趣的是，你知道这项实验如果在这个环节发生了丁点的意外，最直接的后果是什么么？”天才说到这里，突然凑近了沈天，神秘地说道：“是多重人格障碍与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约瑟夫就患有这种病，所以……”
“所以……他使用过前圣坛Front Altar系统，并且在最后回归的时候被人干扰了，因此他才诞生了？”沈天顺着说了下去，可是他还是没有想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bingo。”天才眨眨眼睛，他觉得沈天有进步。“所以我能断定，那个朗基努斯女士也不过是一个次人格，真正的主人格实际上还不是那个容易发脾气的女人，我希望你趁暴怒的主人格真正苏醒前，把暴怒的身体给我在这里搞死，物理意义上的那种搞死。”
“……我明白了。”
沈天点点头，他开始计划着去摧毁这个地方：这个在野兽之腹内的一栋破旧的小楼，的确经受了太多太多的风雨，如今沈天不仅仅要把约瑟夫-朗基努斯埋葬，他还要将这个地方一同摧毁掉。
毕竟在沈天看来，搅乱他人的精神并让对方人格分裂，进而通过极其微小的几率来完成自己的‘重生’，这种行为沈天是在是难以苟同——看看约瑟夫-朗基努斯吧，这个无辜的人格被意外地创造出来，明明拥有自己的意志，却还是不能违背他人的要求，最后就这样毫无作为地死去。
这种虽然算不上真正地去杀死谁，但这就是在杀人，沈天笃定这个。为了自己的目的、也为了更多人不会因此而亡，沈天要去终结这一切。
在他身旁的天才看出了这点，这个向来对沈天心知肚明的间谍突然一副诡异的神情靠近了自己的大队长，他表情微妙，口气竟然带上了一丝丝求饶的味道，只听他悄声说道：
“沈天，这件事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要是这项实验真的有这么大的纰漏，你没必要去将这个实验摧毁的，我可以配合你向上报告说没有问题，毕竟损失的不是我们自己的人。”
沈天对这条提议的态度很明确，他只突出了两个字，口气生硬而强硬：“否决。”
“哎？”
“无论如何，你也说过了，HIVI-66号里的实验在几十年前就被叫停了，虽然我不清楚被叫停的原因，但既然我明白了这其中的缺陷，我不会让任何人在因此受罪。”
“这……”天才眼球一转，他悄悄瞥了一眼身后还在安静等着的阿尔伯特，又向着沈天的方向凑近了一点：“包括你的敌人？这项技术如果我们利用的好，缄默可能会因此而吃到大亏的，我们没必要……”
“我会亲手终结我的敌人，而不是通过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沈天还是打断了天才的陈述，他似乎完全不想听这件事。“我会堂堂正正地打败他，这是我给与我的敌人最起码的尊敬，如果我有一天也变得为了胜利百无禁忌，那我们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你不需要有区别啊，沈天，你现在难道还没想明白吗？你跟他们除开立场与目的截然相反外，没有任何区别！”天才看着沈天如此坚定，他的口气不由得慌张了起来：“很多时候想要胜利要不择手段的，大队长，你明明都已经不再是那个拥有仁义之心的人了，你……”
天才说到这里的时候，沈天是听明白了到底谁才该为他的‘自杀’负责，刹那间，这个身经百战的队长神色一暗，但也迅速地调整回了正常的状态：“这是我的原则，就算我的人格分裂了多少个，我死去了多少次，这都是不会变的事实。”
天才虽然看见了这个微表情的变换，但是他也知道沈天不会因此而讨厌或排斥他，所以他的目的还是在劝说沈天的上面徘徊道：“……沈天！你这样一个又一个的摧毁这些东西，对你对别人都是不利的！”
“不利？”终于，沈天抬头逼视面前的天才，缓缓问道：“你如此卖力地阻止我，又是想要做些什么事情，天才？”
“……”
瞬间，天才沉默了，他站在沈天的面前低头停顿了半响，而正当沈天以为他就此闭嘴的时候，天才突然疯了一样地扑到了沈天的身上，扯着他的衣领低声吼道：
“如果我告诉你，HIVI-66号里的人格分裂不过只是七宗罪其中一罪，他们不但要制造能改变整个战争格局的生化制剂，他们还企图弯曲时间，通过超大型的粒子加速器来完成这点，你以为缄默没有后手么？他制造了一个东西，那东西要是爆炸了可是一百万吨级的原子弹！你不能随随便便去破坏缄默的实验链条，我建议你最好先从摧毁他的资金链条开始做起！你……”
一如既往，当天才爆发地扑过来后，沈天仍然是稳稳地接住了对方全部的体重，他就这样用自己的腰部力量去承接着天才的全部，听着对方在发泄情绪，同时对方也因此全盘托出自己的计划。
沈天与天才之间这样的争吵并不少见，他们二人之间的情谊也不会因此而产生裂痕，所以沈天只是静静地听着天才的怒吼，那也不过是无能的狂怒。
沈天做了决定，他就是发号施令，无人能够阻止他完成他的事情——包括死亡也不能阻止他。
天才看样子还要继续说，可是沈天已经听够了，他再度开口打断了天才的陈述，他盯着面前的间谍，就像天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沈天也很了解面前这位间谍的的脾气——因此，沈天也并不准备听天才说完什么挽留的言辞了，直接点名了主题：
“其实你只是想要利用这个，对吧？你也想用这项技术，对吧？为了你的家族？”
话音落地，天才突然闭上了嘴巴，他震惊中带着一丝丝的担忧，就这样凝视着面前的沈天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
沉默中，沈天感到了一股类似于绝望的气息，天才在恐惧……在恐惧沈天的死亡，他不敢置信地缓缓问道：“你……调查过我的家族？”
“我没那个本事，但是我也能知道这个。”沈天不但没有因为天才担忧的口气而软下来，反而他的目光越发的咄咄逼人起来：“你之所以背叛猎鹰，我猜有可能是缄默在拿着很多人命逼你——就像他在摩加迪沙用整个城市来逼我一样。但是如果没有更多的利益，你怎么可能为了一群陌生人背叛我，背叛你最后的备用计划？这不是你的性格，天才。”
听见沈天并没有冒险调查他的家族时，天才是松了一口气的。
但随后，沈天点出了他背叛的最关键的因素——饶是天才这种人也有些反驳不出来什么，他只是沉默地闭上了嘴巴，选择了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