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父有点犹豫的眼神，程初冉心里说不挫败是假的。
她微微叹气，继续说道：“爸，我虽然是用交易换来的钱，不过我还有道德底线。我不是小三，也不是被包养。”
虽然说契约结婚，也许父亲会不太理解，但是在程初冉的心里，它和他们想的还是有区别。
“那个男人喜欢你吗？”
程父的脸色有点凝重，最后只是问了这一句。
程初冉突然就愣住了，她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轻轻咬了咬嘴唇，她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喜欢她吗？这段时间以来，他对她很是照顾，也很温柔体贴……但是她却知道这些温柔和体贴原本属于另外一个女人。
不喜欢吗？她说不出口。
程父见她发呆的时候脸上带着些微笑意，开始揣测她正在回忆的内容，语气也没有刚开始那么严肃了：“他应该是喜欢你的，不然也不会爱屋及乌每天给我订饭，还给你妈还有你的弟弟妹妹钱花……”
“爸，你说什么？”
程初冉微微睁大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之前被她一直遗漏的信息。
“你不知道？那他，是真的喜欢你了……”
程父絮叨着，语气听起来似乎有点欣慰。也许对他来说，以前程初冉在程家没有得到过疼爱，现在被一个爱她的人疼惜是一件令他觉得开心的事情，最起码他心里的负罪感没那么深了。
除了给爸爸订餐，他还给她的家里人钱花？
从病房里面出来，程初冉的脑袋一直是混沌的。因为她想不出来慕锦贤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她是他法律上的夫人？
可是，她从来都没有要求他做这些，他大可不必……
程初冉不由自主地掏出手机，翻看了短信和电话，今天还是没有他的电话和信息。
吃过药休息好了的她，其实已经不觉得身体不舒服了。但是这迷迷糊糊的两天，她总觉得自己跟慕锦贤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远了，而原因她也不清楚。
他是因为厌倦她了吗？
看到过不少八卦绯闻，高富帅换女友总是极其快速，慢则一年半载，快则三个月，甚至一个月……想想，像慕锦贤这样优秀的男人，已经和她在一起近两个月了。
说不定，就是因为厌倦了吧？再说了，他们一开始也只是契约关系，根本就没有感情基础。
这么一想，程初冉觉得有点烦躁。
医院的走廊有点长，程初冉迷糊间还能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有点堵了起来。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程初冉第一时间以为会是慕锦贤，当看到屏幕上面的名字是程裕的时候，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脸瞬间就微微垮了下来：“喂，什么事情？”
自从知道慕锦贤给了他们钱，她就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了。
程裕会给她打电话，多半是为了钱的事情。但是既然现在已经有钱了，为什么还要打电话给她？
“姐，你的男朋友也太酷了吧？！你什么时候交了这么棒的男朋友？！”
程裕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很兴奋，程初冉愣了一下，她还以为他会责怪她上次让她在警察局蹲了几天……
“什么男朋友……给你钱的那个？”
除了慕锦贤，她似乎身边也没什么异性朋友。这下，她几乎可以断定程裕口中的男朋友就是慕锦贤了。
“姐，我之前一直觉得你对我不太上心……现在我知道错了，姐夫对我这么大方，一定是因为姐你在他那里说了我的好话，姐，对不起，以前让你操心了。”
不操心？
程初冉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她对这个家已经快要到呕心沥血的地步了，如果她不操心，那么还真的没有操心这个家的人了……
“说吧，他给你多少钱了？”
程初冉已经没有耐心听他讲下去了，她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在她没有回家也没有联系家人的这段时间，慕锦贤都做了什么。
“不多，每个星期给我两千，基本满足我学习和生活所需了……不过姐，你能不能让姐夫给我买辆车？我已经快要考完驾照了……”
程裕笑嘻嘻地继续说着，程初冉这边已经整张脸都气黑了。慕锦贤那个家伙到底是给了他多少好处？以至于他现在竟然敢跟他要车了？
“程裕，你想都别想，还有不准再要他的钱！否则，以后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你的学费也自己解决！”
说完，程初冉就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肩膀气得一抖一抖，要不是心疼钱，她也许就直接把手机摔在地上了。
这都是什么人？怎么她的兄弟姐妹尽是些妖魔鬼怪？！
慕锦贤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接近下班的时间了。
没想到他竟然睡了这么久。
傍晚的太阳温和得不像话，照射进他公寓的木质地板上，让地板的色彩更添了复古的味道。
头还在疼。
摸了摸头上的绷带，慕锦贤的唇直接抿成了一条绷紧着的直线。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开车的时候心不在焉撞到了建筑物，还把自己整成了轻微的脑震荡。
而他这两天的心不在焉全部来源于一个人，程初冉。
不过是尝试着克制住自己，不要让自己一下子太投入而吓坏她，同时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不那么在乎她……
结果根本就禁不住测试，不过是一天没见，他忍不住每隔一个小时就打给林妈，问她的情况。
昨晚回去看过她以后，继续回到公司通宵开头脑风暴的紧急会议，然后就近回到公寓里面洗了个澡就回去公司继续上班。
只是没想到，回去公司的路上竟然还差点出了车祸。
捞起放在旁边的手机，他还是没忍住打开手机。
十一个未接来电。他着急地往下翻，却在翻完最后一页之后，微微叹了一口气。
果然，没有她的电话，也没有她的信息。在没有见面的这两天里面，她难道就不想关心一下他的行程？难道她就不会关心一下他哪怕只是假装？
还是在她的心里面，他就是那个逼着她签订契约卖身的恶人，所以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他？
于是这么想，慕锦贤的心里就越是沉重，像是被一朵棉花堵住了气管，呼吸有点不顺畅，又像是被一个石头压住了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