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贤抿着嘴唇看着眼前说对不起且有点无措的女人，眼睛微微眯起，心里持续了一天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有了复燃的趋势。
作为他的妻子和总裁夫人，看到其他的女人在他的办公室，她竟然说她来的不是时候？
这大概是慕锦贤听到的，程初冉最明显的和他划清楚界限的一句话了。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叶爽，她想起了程初冉现在的身份。
顿时，气氛变得有点尴尬。尤其是叶爽发现他们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他们的样子也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她见到的时候那么融洽……
“初冉，你来了刚好，试试我亲自做的蛋糕！”
说完，叶爽跑过去拉着她的手走了进来，停在离慕锦贤只有不到一米之处。
程初冉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叶爽喂他吃蛋糕。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们是这样相处的吗？还是说，慕锦贤其实是喜欢叶爽的？
这个认知让她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刚刚碰到他们嬉笑的那一刻心里的那种熟悉的隐隐作痛又在这个时候冒出来作祟了。
一整天，没有一个电话，也没有一条短信，原来是因为和美人在一起吃下午茶。还是叶爽亲自做的蛋糕。
程初冉嘴角微微勾起，自嘲的笑不由自主地挂了起来。
然后，她看也不看慕锦贤一眼，直接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叶爽做的蛋糕，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嗯，真不错！下次也教教我？”
她的眼神里看不出来一丝的不痛快，有的反而是吃到美食的时候的满足。
“真的吗？锦贤昨天也说好吃！”
叶爽开心地说，一边说还一边又给程初冉切了一块递到她手边。
程初冉接过那块蛋糕，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昨天吗？也就是说，在她没上来吃午餐和下午茶的这段时间，叶爽每天都做了下午茶送过来？
程初冉开始在猜，是不是她说没时间一起午餐的事情反而给了某人借口，这样他就可以和别人一起共享午餐和下午茶了。
“初冉，喜欢吃就多吃点！明天我继续带多一个给你尝尝。”
叶爽丝毫没有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流已经不太正常，从程初冉进来以后，她和慕锦贤之间就没有眼神交流过。
所以她也没看到慕锦贤此时此刻已经完全黑沉得仿佛要爆发了的脸。
这个女人竟然当他是空气！从她进来那一刻起，她的视线就没有停留过在他的身上，哪怕只是一秒钟！
要说刚刚的怒火只是死灰复燃，慕锦贤感觉自己现在心里火苗已经高高窜起。
为了不殃及池鱼，他不得不忍着自己的情绪，淡淡地开口：“叶爽，你先回去，我有事和你嫂子谈。”
叶爽转过头来，他的视线只停留在程初冉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看她。
她的心里有点失落，却又碍于身份只能走开。于是，她笑着说道：“那我先下去找一下林起……”
“不用了，叶爽。你哪里也不用去，我跟慕总没什么好谈的。我还有事情要做，先回去了。”
她不知道林秘书是不是故意的，但是她现在显然一分钟也不想待在这里了，更不想跟慕锦贤说话！
程初冉说完这句，也不等慕锦贤反应过来，放下蛋糕就快步走了出去。关门的时候，不知道她是不是不小心，门甩得很大声，就连秘书部的人都跑出来看是怎么回事了……
“锦贤，初冉她……”
叶爽觉得不对劲了。
虽然程初冉告诉过她，她不喜欢锦贤。但是她刚刚的表现，显然不是那么一回事。难道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以来，她已经喜欢上了慕锦贤？
这个想法让叶爽的脸刷地白了。
她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也拒绝相信。
“没事，你先回去吧。我待会还有事。”
慕锦贤没有抬头，声音却冰冷了很多。
叶爽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说；“那我先回去了，你跟初冉……好好聊。”
有点忐忑的叶爽离开了总裁办公室，慕锦贤这才缓缓地抬起一张冷得像是冰山一般的脸。想到刚刚程初冉面无表情一刻也不愿意多待的模样，他把手指蜷缩在一起，指甲嵌进掌心冒出丝丝血迹也丝毫没有发觉。
她就那么不想见到他？来到他的办公室了也不愿意正眼看他一眼？
那么这段时间以来，那些融洽的时光算是什么？她的契约精神吗？
叶爽并没有立马离开，她打听到程初冉的部门，然后约了她在楼下的咖啡厅见面。有些事情如果不搞清楚，她根本就不能安心离开。
二十五楼，洗手间里。
程初冉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狼狈的模样，心里难过得揪了起来。
为什么她会难过？不就是契约老公吗？况且她早就告诉过叶爽，她可以放心地追慕锦贤……可是为什么刚刚撞见那一幕的时候，她的心难受得像是在接受凌迟？
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些变化？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慕锦贤的心情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冰凉的水不断地冲击着她的脸，脸上的妆已经全部都化了，眼妆看起来尤其丑陋。但是程初冉已经不在意了，又或者说她现在的心情是麻木的。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心情，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有什么反应。
似乎无论是哪一种反应，以她的身份都有点尴尬。
她只是慕锦贤的契约妻子，她只是那个人的影子……也许在慕锦贤的心里眼里，她从来都不是程初冉。
所以她以什么立场去觉得难过或者争风吃醋？这些都不是她应该有的情绪！
“如果觉得难过的话，让眼泪流出来会好受很多。”
一道温软的声音响起，程初冉抬头看着镜子，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柳青。
心里委屈的开关像是突然被碰到了，她再也做不到像刚刚一个人的时候那样无动于衷或者强装镇定。
“柳青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声音里面的沙哑，出卖了她此时此刻有点伤痛的情绪。
程初冉突然在心里庆幸，还好出现在她面前的是柳青。换了是林小纯，她一定疲于解释。而柳青，她可以什么都不说，她也什么都不会问却又似乎懂她。
“就在你浪费水资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