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总……!”为首的男人浓眉深深拧起,这场面来的实在是太措手不及。
他们只知道宁浅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虽然不择手段却从来不会在为了苏径颐本人以外牺牲任何一丁点精神,甚至连宁父都抛弃了,只为了能呆在苏径颐的身边。
这样极端的用自己的命去逼苏径颐,已经超出了他们对宁浅的认知范围。
“让我进去。”宁浅手下再用力,血已经涌成一团,顺着她洁白无瑕的天鹅颈向下流,落在香槟色的衬衫上,触目惊心的氤氲。
“宁总,您不要冲动!”保镖已经快要控制不住局面,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以宁浅以往的性格来看,他们若是上前一步,下一秒她便会横尸当场!
宁浅淡漠一笑,绝美又潋滟,美眸越过他们看向最顶端的摄像头,朱唇轻启:“苏径颐,我只要见你一面。”
沉默,迅速蔓延!
她每前进一步,刀便扎深一分,血便流的更多。
保镖已经被逼得步步后退,没有任何人想看到她死,包括——
“让她进来。”冷隽如冰魄的嗓音在空旷的走廊蔓延,带着肃杀的威严。
一声令下便是金科玉律,没有人再敢阻拦,宁浅丢下手术刀,由着那些人将自己的伤口包扎住,索性伤口不深,很快便止住了血,她却依旧踩着优雅如猫儿一样的步伐进了门。
灰色掺银的几何形设计在偌大的办公室中显得格外沉冷素净,墨色的大班桌椅的不远处是一套浅胡桃木的桌椅,这样突兀的颜色在房间里显得格外扎眼。
宁浅就是这么醒目又张扬的在苏径颐的眼皮子底下工作了三年,不管是在墨色的真皮沙发上,还是斜45度的落地窗上,处处都是她曾经奉献过自己的记忆,她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后悔,可是在看到大班椅上男人犀利深邃的眼眸时,她真的悔不当初。
“苏先生,见你一面真是有点难。”宁浅喑哑的开口,扯着有点凝结的伤口再次崩开,可是她却丝毫都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疼痛。
墨如点漆的眸子掠过她已经洇湿的衬衫,有骇人的阴沉锋芒掠过。
“威胁我?”薄唇翕张,吐字清明凌厉:“宁浅,你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
“是么……”宁浅自嘲的笑了笑,“有许多人说过我胆大包天,但这却是你第一次这么说我。”
她步步走近,可座上之人的身形依旧纹丝不动,宛如神邸降临一般,尊贵又伟岸,深邃得捉摸不透的墨眸却始终都无视她身上的伤痕。
“苏先生,我这次来只有一个要求,”她一顿,对视上他那双薄情的眼眸,改口:“不,是请求。”
垂首,宁浅笑得有点难过:“请不要再逼我的父亲,放过他,让他平安顺遂的度过下半生。”
这些年苏径颐在泰城的地位步步升腾,稳如磐石一般的根基都是她费尽心血为他打下来的,没有任何人比她清楚苏径颐现在的位置,只因为面前这个淡漠如冰的男人,实则是最有城府的人,以他的能力,泰城所有的一切早已是他的囊中物,她只不过是帮他除掉了那些他不屑的异己而已。
而这其中,也包括宁氏东风自己。
是她的愚蠢至极,亲手将自己的父亲推落深渊谷底。
宁浅卑躬屈膝,低声下气:“苏先生,请求你,只要你肯施舍,我愿意做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