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气息强烈,一般神仙妖怪见到也是怕得很,不料今日这东西竟没有丝毫惧怕,直直朝我走来。
我心里也生出些许紧张,虽然当年带着千景上天入地,带也是因为凤主的身份,身后也是跟了一大帮子人善后,彼时我是从未惧怕过什么“后果”二字,心里又将千景唾骂一番,如果不是那家伙,我何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待一双长着如同铜铃一般大的眼睛的庞然大物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我的心不由得颤了一下。
这……是什么怪物?我以前从未见到过。
那庞然大物显然也是看到了我,瞪着一双大眼直直向我扑了过来。
我心下有些紧张,想与这畜生解释一番,但是心里又估摸着他大约是听不懂的。
只得硬着头皮站起了身子,拿着青鸾与它对抗一番。
这家伙力气极大,纵身跃起时山洞剧烈震动,几乎令我站立不稳。我稳住身子定了定神,将法力灌注在青鸾里面,纵身一跃,迎面而上。
那庞然大物显然被我的主动出击激怒了,跳转回身子,再次向我扑来,我急忙移开。它速度太快,来不及收住力道,撞在了石壁上,石壁上的石头被尽数撞裂,哗啦啦滚落了下来。
它见我站在另一处,更加恼怒,铜铃般的眼睛似是要喷出怒火一般。
只是忽然,它站住不动了,就在我暗自窃喜以为它被我手中的青鸾吓住了的时候,他忽然仰天嘶吼一声,转而张开血盆大口。
它的身子急剧变大,那张嘴亦是随着身子逐渐变大,到最后,那张嘴已经占据了我前面的整个空间。
我的身后是石壁。
无处可逃。
看来这次是遇到对手了,我手上运足了法力,酝酿着下一次出手的机会。
那庞然大物显然比我还没有耐心,见我迟迟不肯出手,直接向我扑来。
我感觉一阵巨大的吸引力,就算是用了法力依旧不能阻止我扑向那血盆大口的吸引了。
我闭上眼睛哀叹一声,不曾死在千景的剑下,如今却要死在这怪物的嘴里,真真是死也死得不干净。
我认命地闭上眼睛,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进入那怪物的嘴里时,忽然迎面扑来一股凌厉的掌风。
那是千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就是知道那人肯定是千景。这一刻,也无比确信着。
两股力量交会,震得我头脑发晕。待睁开眼睛时,就见千景抱着我坐在洞口的石壁上,面色苍白。
“你……”我挣扎着从千景的怀里站起来。
他搂着我丝毫不放松,任我挣扎。
我挣扎的狠了,他轻轻呻吟一声。
“你……怎么了?”我们已经许久不曾这般心平气和的说过话了,此时我忽然有一些无所适从。
“没事。”见我终于不再挣扎,千景面上露出些许微笑,这一笑,宛若繁花盛开。
“凌汐……这一刻,就算是让我死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我微微一愣,随即脑子里就转过了弯来。这人一向爱装作无辜的样子,即使是在将我所有的依靠全部摧毁之后。
“是吗?”我讥诮地说道。
千景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随即松开抱着我的手臂。我顺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向他:“堂堂昆仑神王,竟然与一个昆仑诸神追杀的罪神互诉衷肠,您,不觉得这很好笑么?”
千景低垂着眼睑,我看不清他的目光。
理了理自己因着方才争斗有些凌乱的衣服,背着身子对他道:“多谢神王救命之恩,日后有机会的话,凌汐定会回报一二,还请神王莫要介怀,凌汐告辞。”
“此处以后莫要再来此处了,那貔貅有几十万的功力,你是斗不过它的。”千景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来。
我稍微顿了顿脚步,随即朝山下走去:“我的事情,神王无需挂怀。”
“凤主,您可是回来了。”我刚到梨木结着幻境的地方,梨木就迈着小步跑了出来。
“我无事,你无需担心。”
“可是……”梨木的视线留在我的肩膀上:“你的肩上有血。”
“血?”我愣了下,随即想到刚从山洞里出来的时候,是千景抱我出来的。难不成这血是他的?
我的心有那么一瞬间是动摇的,几乎是要控制不住理智要折回去看他。
但是理智又拉住了我的脚步。
“无事,这不是我的血,我们下山吧。”
梨木一脸愉悦,蹦跳着跟在我身后。
下了无未山,梨木问我道:“凤主,那仙气涌出的地方有什么名堂啊?仙气竟然那般盛,灼得我都不能靠前。”
“我……”我顿了顿道:“我也没看清,那洞里有一个修为颇高的怪兽守着洞口,我竟是无法进去查探一番。”
“啊?这么厉害?”梨木有些诧异的说道。
“嗯!”我点了点头继续道:“若不是有路过之人来救我,你约摸是见不到我了。”这次我可没撒谎。
“那凤主,你下次不可在独自前去了。”梨木小声叮嘱着我。
我的心里忽然有那么一两分的负罪感,因为我欺骗了梨木。
我抬头看了眼天色,已经不早,再不回去就会有被发现的危险。
谢景卿天一亮就出府了,我也不晓得他去了哪里。
一直到中午时分,他才满脸疲惫的回府。
“凤主。”他有些小心翼翼的说。
“什么事?”我轻声道。
“皇上他……”他顿了顿,有些迟疑的说道:“他自从昨夜回宫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昏迷不醒?”我提高了声音。
这皇帝的行为太不正常了。我将最近我听说来得和打听到的消息仔细放在一起,细细回想一下,却发现事情似乎是变得严重了。
如果说皇帝自从出去祭天之后变得不正常,在昨日见过昆仑神王之后又陷入昏迷,只怕是附在皇帝身上那妖物只怕早已经离开。
我已经打草惊蛇了。
我的脑海里的信息已经交织成了一团剪不开理还乱的乱麻。
“可否带我进宫?”我有些急切的抓住谢景卿的衣袖。
显然谢景卿无法适应这样的我,他十分错愕的看向我:“可以……凤主,您稍等下我去安排。”
一向手揽大权的金丞相已死,皇帝年轻又无子嗣,是以作为大将军的谢景卿还是有些号召能力的。
是以在宫门口我们并未受到过多检查。
谢景卿将我带到皇帝寝殿前面,同守卫的官兵不知说了什么,那人便放了我进去,随后谢景卿也走了进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凡间皇帝印堂发黑,眼下乌青一片。
“这……”谢景卿显然也是猜到了答案。
摸过脉,也只是感觉这皇帝有些许虚弱劳累之症,其他并无任何发现。
很显然,被惊的这条蛇很聪明,在走之前将一切能够泄露身份的痕迹抹了去。
皇帝……陵墓,对,陵墓,关键点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