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一早,唐炎果然如约来到了宫门处,等在这里的是谷雨和5个宫女,她见面后先行了礼,恭敬的说:“给唐郎君问好,请唐郎君随我来。”
唐炎重阳虽自己一同参加活动的事情,米怡婷于昨日已和女皇说好了,只是两人毕竟尚未婚配,若是唐炎从米怡婷的宫中出发未免不妥,便决定将人送去米云霏处,以太子友的身份参加这次的庆典。
谷雨给唐炎引着路,一路也小声将事情解释清楚了,唐炎连声答应了,并无不妥。唐炎今日带入宫的随侍仍是阿园,为了避免阿园因年轻,犯了忌讳,唐炎昨日回去已经将规矩都说与他听。
阿园现在的心情也是很复杂,又担心又骄傲的,担心自己做的不好触犯了宫里的规矩,即给自家郎君丢了脸又会被责罚丢了命,骄傲的是自己跟着郎君果然前途好,现在连皇宫都能进了。
谷雨一早也得了米怡婷的吩咐,此次来还专门向王太监那借了个和蔼的太监来,全天跟着唐炎,也顺便带一下阿园,以免阿园犯了错丢了唐炎的脸面。此时阿园就跟在这个方脸的太监身边,脊背挺得直直的,脸上却满是小心谨慎,一副准备上场的斗鸡模样。
唐炎到东宫的时候,先被带到了偏殿里稍坐,谷雨给唐炎解释,他需要在这里等待米云霏准备好了再一起出发。东宫的宫女们,给唐炎端上来了朝食,唐炎出门的时候已经吃过东西了,便只喝了一碗藕粉羹。
好在,米云霏并没有让唐炎等太久,他给女皇请过安后便赶回了东宫,他要领着左右骁卫在宫门处迎接女皇的车架,要换上全套的盔甲。
见到唐炎的时候,米云霏已经穿戴整齐了,他匆忙的与唐炎道了脑,说:“阿唐你可准备好了?我们这就要出发了。”
谷雨刚才已经把大致行程告知了唐炎,所以唐炎并没有慌乱,他站起身对米云霏先行了礼后,才说:“太子殿下,我已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好。”米云霏满意的点头,“今晨事忙而已,等到了西山上,宴席开始了便会好些了。”
“殿下不必客气,请放心,我会好好跟着的。”唐炎恭敬的答。
米云霏也就不再废话,毕竟正事要紧,领头从东宫走了出去,在宫门处,左右骁卫已经列队完毕,太子的座驾也已经准备好了,是一匹通体雪白的中元马,强壮、高大、腹侧四处有旋状鬃毛,米云霏上马后,显得更加帅气英武了。
唐炎的马也被牵来了,还是那匹名叫踏雪的乌雅马,体型上虽然不如米云霏的中元马大,但肌肉的线条和身形却更加流畅,站在中元马的身边,也完全不会输阵。
两人都上了马,唐炎被安排在米云霏身后的位置上,加麦尔和使团的人也已经等在这里了,人多不便叙旧,加麦尔对唐炎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等女皇到了后,整个队伍才会开拔,大家一起在宫门口等着。
在大殿宫门处,米怡婷领着两个弟弟骑在马上,恭候着女皇。米氏一直是尚武的家族,在女皇之前,每位皇帝出宫祭祀都是领着皇子、公主骑马的,除非皇帝身体不适连马都上不去的时候,但那个时候皇帝本人也不会出席祭祀了,而是派太子或是皇子代替自己离宫。而那些因为年纪小还不能骑马或是身体虚弱不能骑马的皇子、公主,在这种时候便会被留下在宫中了。
这一次,也恰好是米易零第一次出巡,他骑的是匹温顺的母马,看上去非常的温顺,他在马上兴奋极了,一直动个不停,左看右看。
米怡婷面上带着微笑,说:“别太兴奋了,等下出了宫门,好看的东西更多。”
“诶,哎?是这我真的吗?阿姐说的是真的吗?”米易零见米怡婷点了头,他立刻就老实了起来,老老实实的坐在马上不再动了。
米文霆在一旁一直没有动,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待着,就像突然间换了个人一样。米怡婷暂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打算的,决定暂且不理会他。
女皇很快也是一身骑装的出现了,英姿飒爽的宣布:“出发吧!”
女皇的马也是中元马,但与米云霏的不同,是一匹母马,且正好是米云霏那匹的母亲,在气势上也比那匹更沉稳。而米怡婷所骑是中元马与乌雅马的混种马,体型更接近乌雅马,但通体雪白,四蹄却是黑色的,与唐炎那匹的颜色刚好相反。
这匹刚好2岁多,是御马场培育出来的新品种里最好的一匹,被米怡婷取名为云朵,当初离开汴京城时担心在外没办法照顾好,便没有带,回来后米怡婷哄了好久才重新接纳米怡婷让她骑。米文霆和米易零骑的,就都是普通的乌雅马了。
随着女皇的一声令下,大队人马才正式开拔,骁卫开阵,队伍浩浩荡荡的从皇宫出发,经过御街从光华门出城,向北登上了西山。
沿途已经清了场,女皇队伍通过的时候,百姓们被暂时禁止通行,京兆伊沿途安排了武侯做成人墙将队伍和百姓们隔开,但百姓们在女皇经过时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还有人朝队伍丢鲜花和香帕。
幸好出了光华门后,沿途的百姓少了许多,只偶尔零星有一些站在官道旁,这些由开道的骁卫拦下便行了。
到西山后,山道狭窄,那些提前一日便已经到达西山的百姓只能暂且待在旅馆或是庄子里,要等女皇的队伍经过后,才能离开。而女皇一行的目的地则在山顶的皇家庄园里,今日的庆典活动也将会在这里展开。
说是庄园,但更像是祭祀场所,正前方有大片的空地和高台,走到后边才是庄园。今日等到队伍完全进入庄园里后,是不禁百姓在庄园外围观的。女皇会在高台上先行重阳祭天礼,再由府军进行表演,随后女皇才会与众人到后方的宫殿里赏菊、饮宴。
以往每年在重阳时,在西山顶上都有庆典活动,也同样会封路,有钱的人家都会提前一日上西山先住下,占好了有力位置,等到正式庆典的时候才能观看到庆典现场。
除了重阳节外,花朝节、寒食节、中元节,哪怕女皇没有出宫,皇家庄园都会安排有庆典活动,高台上有各种表演,百姓们都习惯在这些节日到西山上来。
也因此,西山沿着皇家庄园往下的路两旁,建满了各种客栈和商家,本就不高的西山,建满了各式的房屋,甚至比偏远一些的县城更繁华。
整个队伍在巳时快结束的时候,才完全进入了庄园内,等人都进去后,汴京城的府军立刻就将外围全部围了起来。在西山上的百姓也都可以出门了,渐渐聚集在皇庄的广场外。
府乐师们奏起了大晟祭祀专用的礼乐,三遍毕后,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女皇举着黄金酒杯,向上天奉上丰盛的祭品,念着祈求上天赐福大晟的祭文,将酒杯里的酒洒在地上,女皇向天跪拜叩首,百官与百姓们也都跟着跪拜,这重阳节的祈福便算礼成了。
这期间,加麦尔他们作为外国人,虽然是不用一齐跪拜的,但在祭祀开始前,加麦尔专门向米怡婷提出,他们也一同与大晟的官民们祈福,请礼部专门派人来教导他们应该注意的事项和礼仪。
米怡婷觉得很奇怪,将此事询问了女皇。
女皇也猜不透这些色威国人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但也同意了他们的请求,还说:“等他们提出自己要求的时候,便知道他们现在为何把地位摆的这么低了。”
这是题外话了,且说回重阳节上的事情。
祭祀祈福结束之后,有宫人迅速在高台上的祭品等物撤走,摆上了桌椅华盖等物,才将换过装的女皇与众大臣请上了高台就座,接下去便是府军表演的时间。
座位除了正中间的7个位置是平行并排的,其他的摆上都是圆桌,正中间的7个座位的安排,女皇是正中间的高座,太子与加麦尔、唐炎坐在女皇的左手边,女皇的右手边是米怡婷和两个弟弟,剩下的便是大臣们。
见众人都入座完毕,女皇才笑着说:“诸位,今日的重阳节,我们来点不一样的,正好今年我大晟军在北方成功阻截了黑民,在扎音河地区取得大捷,汴京城的府军们不得上战场,但也个顶个的是好汉,日日操练很是刻苦,我们今日便看看他们的表演如何?”
“陛下说的极是。”
“极好极好。”
众人闹哄哄的接着女皇的话,女皇抬手让大家稍安勿躁,等人都安静下来后,王冢向站在高台下边一直注意着自己的校尉点了点头,校尉挥动了旗子,一直在场边候着的三百多士兵边列着阵,步伐整齐的进入到广场内。
众将士站定后,先向女皇行了一拱手礼,随后边操练了起来。让人惊讶的是,这一共324名将士的动作整齐划一,连喊杀声都像一个人一样,响彻了西山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