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烟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一罐刚刚拆了封的精油。
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兰辛就让人给她捎了口信,说是谢春已经安排好人过来,好戏可以开场了。
以兰辛为首的姑娘们围成了一个圈儿,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们,生怕她们跑掉。
孙烟是一点也不慌张的。
就好像今天这出戏,她只是个跑龙套的小演员,拿着剧本走个过场就好了。
一旁的邱莹儿假装很关切地问道:“我们就是易颜阁的老板,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眼前这位带着面纱,站在成衣店门口的姑娘顾秋,是邱莹儿找来的朋友。
顾秋也是一位非常喜欢孙烟的香粉的姑娘,同时也被她的个人魅力所征服。
在听过馥春堂的一系列阴谋后,她气愤不已,很想为仍然被蒙在鼓里的姑娘们打抱不平。
于是耿直的顾秋就执意的要帮助孙烟把这个真相揭开,她从谢春那里买了好多的腊梅精油,冒着被毁容的危险将它们涂在了脸上。
孙烟本来觉得过于危险,不让她去这么做,只是找点过敏的东西用上一点伪造出来这个红肿的效果就行了。
但是顾秋拒绝了她,“我如果不自己去试试,那怎么能知道真正添了洋金花之后的模样是什么呢?”
孙烟只好作罢,任她自己去折腾。
交换了一个眼神,顾秋坚定的冲孙烟点了点头。
还没迈进成衣店,她就大声的嚷嚷起来:“今儿我就要让大家评评理说道说道,你们卖的东西毁了我们的脸,要怎么编出个理由来糊弄我们!”
顾秋身后跟着的一群车夫佣人也跟着纷纷附和。
一时间,小小的商业街充斥着顾秋的哭声和佣人的呼喊声,把整整一条街的人都吸引了过来,其中,也包括着假装买菜实则看热闹的谢春。
谢春挤进人群之中,大家都在忙着看好戏,哪里有人真正的就能注意到她了。
“谢春果然来了。”李牧现在人群外,看着谢春带着一行人,一点点挤进人群。
他掌心微微出汗,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满朝的文武百官都毫无怯色的他,现在竟然绷紧身体,生怕出现什么意外,伤害到人群中那个小小的人。
孙烟倒是没什么情绪波动,看到谢春来了,就更加放心了。
她慢慢的从店里走出来,看着顾秋,一脸平静地说道:“姑娘,你怎么能这样清空污人清白呢?”
顾秋情绪激动,指着自己的面纱,大声嚷嚷:“凭空污人清白?好一个凭空污人清白!你看看你家这精油把我这脸用成了什么样子?”
孙烟瞅了瞅人群中得意洋洋的谢春,决定再加一把火,十分淡定的说道:“此话怎讲?”
“还用怎么讲?我这脸自从抹了你家的腊梅精油,就发红发肿,逐渐溃烂。再往皮肤上抹,抹在哪里,哪里溃烂。你还要我怎么讲?”顾秋指着孙烟的脸,“你让我的后半辈子拿什么见人?”
“没有证据,姑娘怎么就说是我家的精油毁了姑娘的脸呢?”孙烟双手抱胸,换了换站着的姿势,毫无惧色地说道。
“我……我……”顾秋气的涨红了脸,连耳尖都红了起来,仿佛真的又着急又无可奈何。
“我劝姑娘还是不要在这里闹笑话了,我家的所有产品都是我自己亲手制成的,怎么会出问题呢?拿不出证据就不要诬陷好人,我看姑娘不如还是早点回家吧。哪里有病,就去哪里治,可不要像条疯狗一样出来咬人了。”孙烟慢慢转了身,一点点的往店铺里踱步而去。
“慢着!”是谢春发了声,这个女人终于按捺不住了。
孙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要谢春开始掺和进了她们的这场戏,今天的事已经成了八分了。
人群都很自觉的让开一条道给过路的她。
谢春觉得自己像个仙女一样,浑身散发着隐隐的光辉。的确,在她心里,她永远都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有人一眼就认出了谢春:“这不是馥春堂的老板吗?”
“是啊,听说,前几日她和孙烟闹得很僵啊。”
“不是说她前几日还很消沉呢吗?”
谢春不管人群里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她一步一步地,极为坚定的,带着人走到了孙烟面前。
远处的李牧攥紧了拳头,如果谢春带人敢动手的话……
“孙烟,你不是要证据吗?”谢春镇定自若,也不紧不慢的说道,“姑娘,你从这里购买的精油带了吗?”
顾秋点点头,从身上拿出了这盒已然拆封了的腊梅精油递了过去。
谢春接过瓷瓶,冷笑道:“我依稀记得,你们易颜阁的所有东西都是经过私人订制的。这个瓷瓶子上面打上了你的个人烙印,你还有什么话可以狡辩!”
同样的,她从伙计的手里拿过了一盒同样包装的精油,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银针。
“今天当着各位的面,我们就来看看,你这所谓天然上品的精油里到底放了什么!”
孙烟不为所动,如果谢春就只是这招的话,这出戏她并不想配合着演下去。她冷冷的看着谢春一个人蹦哒。
谢春打开了精油的盖子,人群都安静了下来,整条街听不到一个动静。
谢春把银针刺了进去,小巧剔透的银针一下子黑到了顶,人群中一片哗然。
“这不是真的吧?这么明显的是告诉我们她中毒了啊!”
“好狠的心啊,亏得我还这么相信她!”
舆论明显是倒向了她这一边的。
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谢春洋洋得意的笑了笑。
她在等着孙烟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然后向她投降,向她求饶。
可孙烟没有,她此时一动未动,倒是嘴角嘲讽的意味越来越明显。
“怎么?你有什么话可说?”谢春有点急了,此时的她还没能从刚刚的欣喜之中走出来。
看到孙烟这个样子,她有些许的失望,显得自己咄咄逼人。
“我有什么可说?您是馥春堂的老板,一切可都是您说了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