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有钱任性,我又不花你们的钱,看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再说了,你们真的那么眼拙,看不出胡铭的巨大价值吗?他是这里唯一一个本乡本土的中国人,就这么身份,就已经值这么多了。
“工资我可以不要,技术入股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万万没想到,胡铭居然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要搏一搏的话,任何人都会有这样的回答。既然胡铭并不是特别缺这十万英镑,那还不如索性去搏一个更大的。也许在明皇宝藏中只占取一成,就远远超过十万英镑了。但如果得不到明皇宝藏,那这十万英镑也泡汤了。
“你是认真的吗?我们现在已经改变了路线,不冲着宝藏而去,你竟在这个时候选择技术入股?”文森结合实际情况,是没有办法给胡铭更多钱的。他虽然有钱,但也不是什么冤大头。现在宝藏还没有到手,或者说自己的目的并没有达到,哪有什么理由给别人开高价呢。就这十万英镑,已经带着许多的个人感情色彩在里面了。
文森虽然不是那么基,但他不得不承认,经历过这么一遭,内心里居然对胡铭有几分好感。
但胡铭并没有察觉到这些,他只觉得文森是以自身的利益为衡量,觉得胡铭提出的这个要求简直匪夷所思。
这种想法,很正常。与其他拿工资的来说,选这样一条路线固然是比较稳妥的。风险全在文森的身上,反正这一趟只要他们能回得去,就能拿到钱。文森堂堂一个爵士,不至于赖这点工资吧。
但对于一心想入股的来说,这就是一个很不幸的消息了。你想分宝藏?他文森自己还不知能不能得到呢。除非你想吃三个月的苦,最后落得一个空手而归。
所以胡铭在这个时候提出技术入股,几乎是一个愚蠢而又可笑的举动。
你们笑吧笑吧,胡铭之所以会这样说,当然是有着自己的考虑。“在我看来呢,你的目的还志在宝藏,只不过选了一个条相对比较容易的路。所谓的另辟蹊径,其实也不那么容易。如果是按照原来的老路,决心与人动强的话,那我肯定是不会参与的。为了钱财而毁伤性命,怎么算都是不值当的。我又不是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根本没必要走这样的极端。但换作与当地人接触,试着寻求当地的人帮助,这个我倒是有兴趣尝试一下的。”
“我要是你与其他团队接洽的,没让你跟当地人搞外交。因为你嘴里说出去的话,算不得数,根本没有资格谈这个。”文森说。
“我当然是没想过什么一语定乾坤之类的,我还没有这个资格,这我知道。大主意还得你来拿,我从旁出谋划策总可以吧。因为你虽说是要搞外交,但不一定没有风险。这里的原住民究竟是什么样儿还不知道呢,我终究还得为自己的人身安全负责任不是?”胡铭说。
“可就你那张破嘴呀,好话都能让你说死了,我想会更不安全的吧。”倩倩给胡铭泼冷水。
是,胡铭是经常说一些不中听的话。但那些只是针对倩倩和文森的,大家话里话外,言语争锋,其实也无恶意的。但胡铭是做什么的呢,心理医生,是专职与人交流的行业。见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这是基本的素质呀。
倩倩这个女子也很奇怪,根本就不知道她是站在哪一头的。东倒西歪,有时候对胡铭大加赞赏,有时候又故意拆他的台。
但胡铭这张嘴有多刁毒呢,文森也早有见识。用到的好的东西就叫能言善辩,不好的地方,从没见过一个男人嘴能有这么碎的。不过他所谓敏捷,调理清晰却是真的。几分都说得文森哑口无言,文森本来可以随意处置这个能言鸟的,但细一想呢,又怎么觉得可惜。。
“我承认,我这嘴有时候是喜欢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但我总不至于吊着你做错事,把自己也搭进去吧。再时候了,你也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如果觉得我出的主意不合适,你可以不采纳啊。”胡铭对文森说。
文森想想也是,是自己决定了要广纳良言,如此瞻前顾后,总让人觉得自己是个灭有主观判断的人一样。胡铭这分明是小瞧了他,文森无论如何不能落了这个下风,于是答应了胡铭。
“说好了是技术入股的话,那咱们总得把分配方案说一下吧。”胡铭说。
“唉,这一路都不知道商量了多少分配方案了。行行行,就按你说,给你自己心里开个价吧。”文森说。
“我也不要多的,如果能得到宝藏呢,那我只取所有宝藏中的一成。如果得不到,就算我倒霉,给你打白工了,你觉得怎么样?”胡铭说。
“行,合情合理。但你不要觉得,可以出工不出力,随随便便混过去就完事了。我要看到你的表现,找到原住民营地之后,你第一个上前,代表我跟他们谈,你觉得怎么样呢?”文森说。
“那没问题,就看你给予我的行使权限能有多少了。”胡铭说。
“这个怎讲?”
“既然不想动武,那肯定就是利诱了。最后又不是我买单,那我当然随意开价咯。只是不知道你能接受的范围在哪里。万一我谈了半天,在你这里通不过,那岂不是白费功夫么。”胡铭说。
“有道理。你真的想谈,不愿意当个传声筒。那我给你这个权力。但这个范围确实不好把握……这样吧,你看我的眼色。既然要谈,总有个杀价的过程。摇头不算点头算,你看这样如何?”文森说。
“如此甚好,那我当真可以放开手脚了。”胡铭觉得文森这个人吧,别的不咋地,跟他说话倒是很爽快。他也不玩虚的,让你去谈,还就真敢放权,给你灵机专断的权利。这样才好玩呢。
胡铭习惯于人交流,他后来养成的职业病,甚至一天不跟人说话,就浑身难受。所以该知道他之前答应倩倩的,为了一块巧克力,而选择闭口不说话,是下了多大决心了吧。
眼下胡铭又不缺那块巧克力了。还是倩倩有先见之明,让胡铭不说话。一旦让这家伙说上话,又争取到如鱼得水的机会了。
方案商定,一行人再度朝着痕迹学专家指向的路线进发。
“你从来都是个言而无信的人,我要是文森,就绝不会跟你做什么决定!”倩倩在路上在指责胡铭。
“你说什么?”胡铭没有听清。
“你之前吃了我的巧克力,答应我不在人前胡言的。结果还没撑到一天,你又跳了出来。”倩倩说。
“冤枉啊,你都看到啦,不是我要说话,是他主动来问我。我总不能装聋作哑吧。再说了,我这也不是胡言乱语呀,我是很认真想去跟当地人谈谈的。”胡铭说。
“很认真?你真当自己就没有说不动的人啦。你了解当地人么?这是文森他自己吃不准,拿你当枪使呢!你还自告奋勇,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想的!”倩倩斥责道。
“我,这可以理解为你是在替我担心吗?”胡铭问她。
“鬼才要替你担心呢!”倩倩急于辩驳,“我只是害怕你把我们都带到沟里去。”
“啊,原来是这样。你不用担心,反正文森总是要拿人当枪使的。最合适的,无疑是我们三个人的其中一个。反正我我也被人使唤惯了,就不劳大小姐来冒这个险。”胡铭说。
“别以为你一次次地站到前面,我就会感激你啊!”倩倩越来越心虚,便越来越高声,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没错啊,自从父亲被文森顶了之后。每当关系闹到剑拔弩张的时候,总是胡铭第一个站出来。
虽然不敢说是嘻嘻哈哈就把事情给解决了,但最后矛盾或者重点,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倩倩和父亲倒好像成了吃现成的,起不到什么大作用。胡铭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是为了回敬对面的绅士风度,自己也来一个君子之仪?
但是倩倩看到了,所谓的绅士风度也能有其他的解读,那君子之仪,是不是也会有其他的企图呢?
“我要你是什么感激。这一次如果能活着回去,大家以后可能都不会有什么交集了。你回你的英国,我回我的小城。图你一份感激,对我而言有什么意义呢。这只是在特定的环境中,被迫的相濡以沫,不要想多了。”胡铭说。
倩倩大概是想太多了,为什么她听到这些话,内心却有些神伤呢。出了这片岛屿,大家真的就再无交集,纯作路人了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老爷子已经不想在英国住下去了。这一趟能回去,他一定要搬回老家住。哪怕老家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但他的根始终在那里。
以前老爷子还有些犹豫,因为他的产业和交际圈都在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