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北金举兵来犯,兵临西楚城下,举国哗然,朝野为之震惊。
太和殿内,一改往日的庄严肃穆,今日群臣激愤,一致在探讨北金进兵一事。
“这个劳什子北金,难不成是觉得这些年冽王爷和凤将军对他们太过宽容了,竟然越发放肆。”
“是啊,不过话说回来,近来可曾见到凤将军?”
“哎,好像确实不曾见到,诸位同僚谁人可知凤将军近来所忙何事?”
“你不知道啊,凤将军先前深夜入宫,被拦在了外面……”
“那可有人近来见到冽王爷?”
“一言难尽,冽王爷竟然和凤家世子日夜厮混在一起,简直轻浮至极!”
“……”
太和殿内,人声鼎沸,独孤煜坐在龙椅上,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独孤冽近状他已明了,所以内心有些许烦躁。此次北金来犯,意欲何为他也明白,顿觉心力交瘁。
“够了!”
一声怒喝,太和殿中顿时安静下来,众人后知后觉的发现,今日自上朝之后他们的皇上便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喧闹,顿时有些后怕。
果不其然,独孤煜微微坐直身子,环视四周,沉着声音问道,“北金来犯,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丞相上官子都率先出列,“犯西楚者,虽远必诛!”
顿时,一众大臣附和道,“臣附议!”
独孤煜脸色好看了些,“诸位大臣谁人想迎战?”
顿时,朝堂之上一片雅雀无声。
兵部尚书李思出列,“臣不才,虽未亲自带兵打仗,但也曾跟随在冽王爷麾下,受其指点,此次北金举兵来犯,兵临城下,实为挑衅,决不能助长其邪佞之风。故斗胆禀上,臣愿迎战,杀尽北金狗,保卫西楚。”
其子李念随即出列,“启禀皇上,臣愿随父前往,杀尽北金狗,保卫西楚。”
随后又有几人同样出列,表示愿与兵部尚书一同前往。
独孤冽微微颔首,“何人主帅?”
朝堂之上,又是一片雅雀无声,只听太和殿外传来一声,“臣,凤九,愿主帅!”
群臣震惊,皆朝外看去,只见凤九一改往日的红衣装扮,身披铠甲,手持宝剑,正步伐坚定的朝着太和殿走来。
她表情刚毅,完全不见昔日的邪气与风流,头发整齐的束起,穿着世子品级的衣袍,外套先帝所赐铠甲,目光坚定,步履平稳的一步一步走来。
入太和殿,面独孤煜,单膝跪地,镇定无比,“臣,凤九,大将军凤夜之子,值此紧要关头,愿代父主帅。”
独孤煜嘴唇微抿,半晌后,站起身,“好,此次对抗北金,由凤九主帅,李思协同,所有调兵派遣皆听主帅言,违令者,斩!”
“谢皇上!”
城门外,十里处,北金的人扎营结寨,绵延一片。北金儿郎个个亢奋不已,誓要打败西楚,跟随司马狂一起统一三国。
主帅帐外,念九立在帐策,帐内,司马狂心情极好的正在执笔绘画。
画纸上,虽寥寥几笔,却也依稀能看出是凤九。他眸含势在必得,满脸运筹帷幄的必胜,目光偶尔停留在画中人的脸上,逐渐勾起嘴角。
次日,两军对垒,司马狂与凤九隔着城门,遥遥相望。
凤九面色清冷,眸子低垂,面上无悲无喜,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原来即使再惺惺相惜,也由于立场不同而会兵戎相见。
司马狂抬头遥望,对于凤九的出现丝毫没有意外,独孤冽身弱,凤夜不在朝中,放眼望去,唯凤九一人合适也。
他朗声道,“如何?”面上隐隐带有一丝期待。
凤九一挥手,并没有回答他,却是下达了另外的命令,“放箭!”
箭上带着火油,瞬间点燃了北金相连一片的帐篷,打的北金的人措手不及。
司马狂微眯眸子,正欲反击,就见城门之上,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只留下空城一座让他们看着。
他身边的副将怒捶马,“可恶!狡猾的中原人!”
司马狂神情稍稍平静,并未说些什么,只是定定的看着城楼的方向,唇边缓缓的勾起了笑。
半个月后,北金的兵营依旧在西楚城外扎营结寨,却从不主动出击,西楚的国民似乎已经习惯了,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危机感,所有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莫名其妙,只有凤九自己知道是为何。
他在等,在等一个月之后,独孤冽身亡,百姓慌乱,一鼓作气势如虎,端了西楚。
嘴边划过一丝嘲讽的笑,不愧是名誉三国的少年才俊皇帝啊,端的一手好算计,她自愧不如。
独孤冽的身体日况俞下,近日来一直在昏迷,独孤煜知道此事,无事的时候便陪着他,说些过往的话。
也不知道独孤冽到底能不能听到,反正就只是一个劲的说。
凤九盘算着日子,还有七天时间,就到一个月了,到那时,独孤冽就连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了,她终是不忍,在这一夜,夜探北金军营。
司马狂的帐篷周围安静的仿佛没有人一般,她心有疑虑的进了帐篷,便听到他毫不意外的一声:“你来了。”
凤九嗤笑一声,“北金皇好算计,人在营帐之中,却是运筹帷幄千里之外。”
司马狂皱皱眉,“小九,能不这么夹枪带棒的与我说话?我是做错了什么?”
凤九微微抿唇,他什么都没有做错,若是她是敌国皇上,此刻确实是最好的进军时间,没有乘人之危,却比乘人之危更可恶,他在逼她!
“你心里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司马狂看着她,缓缓的笑了,“什么什么算盘?”
凤九耐着性子,“盘踞城门二十余天,却从不命士兵攻击,何意?”
他自顾自的给自己斟杯茶,“想着三日时间有些过短,让你多考虑一段时间!”
凤九:“……”
妈的,这个混蛋!
她定定的看着司马狂,“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收手?”
司马狂望着她,“是收手,还是救人?”
凤九微微蹙起眉头,心中大料不好,“你……”
“小九,我耐心有限,此刻摆在你面前的两件事,孰轻孰重呢?”
凤九眯起眸子,倏地笑了,“所以,从一开始,西楚和独孤冽的命你都想要!”
司马狂摇摇头,“错了!他作何决定我无法干涉,不过也感谢他给我了这个顺水人情!”
凤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