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无丝毫顾忌,毫无征兆地躺了下去。
霍然站起来的简斐不曾想妹妹居然变得这般豪放,还是原先的他的知书达礼的妹妹吗?他想上前拉起来,可毕竟夜深,闹将起来人尽皆知更加毁妹妹的声誉。
他想了想,暂且忍住,待到明日再说。
简斐终于离开,择月也悄悄地溜进来,简安安起身伸了个懒腰,“演戏真累啊!”说来奇怪,原先以此为职业时倒不觉得,偶尔也会乐于其中,可是近来却愈来愈累?
到底是谁变了?是她?
来不及细思,令择月准备好后,她闭上眼睛。
大早便听见砰砰的敲门的声音,伴随着简斐的喊叫。择月真无能,也不知道拦一拦,美美的早晨就泡汤了。
“来了!”简安安不耐烦地冲着外面叫道,先令择月为她穿衣梳妆。
等到准备妥当时,简斐已经在外面吹了小半个时辰的风。
“简安安,你也太胆大了!昨日莫名归来不说,今日还令我在外面侯你半天,你的架子倒比父亲母亲还大!”
提到他们,简安安的眼一红,盈盈秋目泛着潋滟般的泪光,她楚楚可怜道:“兄长,是妹妹的错,昨日归来太劳累白日才晚起,令兄长久侯。”
她微一低头,泪珠立刻滚落下来,简斐的心一软,刚刚的气恼早已经抛至九霄云外,哪里还记得分毫。
他连忙上前抚慰,“好好说话怎么哭上了,是井铭欺负你吧,哥哥为你出气。”简安安拉着简斐的手,转嗔为喜:
“安安知道兄长定会为安安出气的,只不过昨日之事两人都有不对,等到冷静下来再好好谈谈。”
妹妹如今处事并不莽撞啊,虽说无故回娘家确实不对,可是将军府的人不能白白被欺负。
“既然如此,那你就安心住着。”简斐瞧着简安安神情似有委屈之意,早忘记来的初衷,反而打起十分耐心宽慰。
简安安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脸上笑靥如花。
总算将哥哥骗了过去。
衍王府里,清月等了两日也不见简安安归来,确信他们两人之间出了矛盾,原本着人去通告太子妃,如何才能令井铭休了她。
可谁知她竟亲自登门。
“你着实太胆子!”公主打听井铭外出,这才将她让了进去,同时令琉璃守住门口。
太子妃瞧着公主住的是曾经妹妹的房间,心下黯然,耳闻得公主如此说,太子妃轻轻一笑,“这又何妨?本宫前来取妹妹的遗物,理所应当。”
说罢,她目露赞许地望着公主,“公主真是天姿聪慧,短短时间便令他们二人反目。”公主心中并无报复后的快感,事已至此,她只得硬着头皮。
太子妃起身在屋中四下打量着,屋中已经并无妹妹痕迹,仅仅挂着的想求曾经前来时见过,她便扯了下来放在手中把玩着。
“他们确实反目,只不过如今两人无法见面,即便我有心,也无法令两个不在一起的人产生矛盾。”
转动着手中的小球,太子妃神情怡然,“矛盾有何用,总归会解决,要的就是那一纸休书,没有关系,便是最大的矛盾。”
公主先是不解,待到后面品出味道,她喃喃道:“真的要到那种地步?”
“当然!”太子妃旋即坐下,目视着公主,“这便是你我在此会话的目的。”
咬了咬牙,公主同意下来,“好!到了那天,即便我不与简斐在一起,可是我的心中也是开心的。”
她令人将果酒拿出来,“原本是送来,我着实喜欢,今日就借花献佛,用它来招待你。”
“你既喜欢,往后我再令人送去你的宫中。”公主给她倒了一杯,可是自己面前却无杯子。
太子妃执起酒杯时显得疑惑,“你不庆祝?”公主才令人端来茶水。
“皇兄倒关心我,说我如今的气色差,并不适合喝酒。”
既如此,太子妃也并未勉强,在两人庆贺碰杯的时候,太子妃低低地说道:“若是你觉得他们和离不解气,本宫还有个办法。”
公主立刻将杯子放下来,睁大眼睛静静地等着她说下去。
“女子最重名誉,若是此时传出她的闺房当中有男子出没,你想想,岂不是比令王爷羞了她还令人不齿?”
公主的眼睛大睁,难以置信地望着太子妃,不觉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来,死死地凝注着太子妃精致的面庞。
“你说什么?”
太子妃先是低头呷了口果酒,甜香满颊,“本宫的意思你是明白的,此事并非你所想的无耻,是她不仁在先,我们不义在后!”
突然哗的声响,公主霍然站起将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气得脸色涨红,“你说的什么话?女子名节最为关键,如此一来,与我杀死她又有何异?”
太子妃也吓了一跳,不曾想公主反应如此激烈,刚刚太过于得意,未免操之过急,她想解释,可是公主却不肯听,反而打量着殿中的四周。
“你知道为何明知道这是荣合德的房间却执意要住在这儿吗?”
公主冷冽的笑容里,却含着凄清的落寞。
她所说的也正是太子妃想得知,虽说心下不快,可是依旧听她说下去。
“我是想提醒自己即便恨上谁,也不能违反律法,落得死无葬生之地的下场。”不知是公主的话语当中的警意所影响,还是她的果酒并不适宜肠胃,只觉得身子不适。
尤其是肚子,一跳一跳的,不行,她眉头几乎拧成一条线,顾不上说话,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公主颇觉得怪异,可是她贸然离去正合心意,不必再去面对这般狠毒的人。
能够想出损毁他人名誉的事情的人定然不是善茬,同时还怂恿自己。清月久在后宫,见多了事事非非,几乎不曾参与,可是并不代表她诸事不知。
长叹了口气,清月令人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下去,琉璃怪异不已,她的眼中闪过一团疑云,“公主,太子妃为何不归宫,还向奴婢打听净房在哪儿,还捂着肚子,好似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