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凤藻宫,皇后将她热情迎入,“王妃,据说你生产之后时时奔波,真是辛苦,女人嘛,何必如此拼搏呢?好好的做你的王妃,不好吗?”
简安安后欠身一笑,温婉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就比如上次带妹妹进宫也不知道为何久久不归,还望皇后明示!”
“你说流萤呀,本宫瞧着她确实美貌非凡,心生喜爱,于是在皇宫里面多住几日。你若是想她,本宫立刻宣她进来。
还有,听闻你们借着郡主的百日宴为名,实则为她挑选夫婿,只是嘛,若是本宫出面,天下俊彦岂不是任由她挑选?”
她如此好心?简安安心中不以为然,可是面上却是感激涕零,“皇后娘娘的美意我们心领了,妹妹看中何人,我们却不得而知。让皇后娘娘操心,真是罪过!”
皇后眼眸当中闪过一丝不屑,更不会真心为流萤寻亲。这些天来流萤郁郁寡欢,皆是因为苦心为流萤挑选出来的夫婿,若嫁过去,个个皆是所托非人。
流萤精神恍惚,怕是不出几日定然会说出真相。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皇后摇头说道:“既然本宫是皇后,母仪天下,自然要为天下所有的人烦心。”
说话之间,流萤被带来,短短数日,她则显得憔悴眼睛红肿,貌似人已经哭过,眼角乌青,似乎并未睡好。
简安安眼中隐含着担忧,流萤一见到她之后双眼放光,眼中掩饰不住的喜色,可是余光瞟见皇后的冷然的目光,立即低垂下头,不敢吭声。
瞧着流萤如此,便能够猜出皇后之前如何对待。
简安安神色凝重,向皇后请求,“近日来,井铭因为思念妹妹心绪不宁,还望皇后开恩,能够令妹妹随同臣妾一同归去,臣妾感激不尽!”
“王妃,照你的意思是说流萤在此,本宫虐待她,因为她不开心,所以你才急急地将她接了回去?”
简安安连忙摇头,神态更为恭敬,“娘娘,臣妾不敢,叨扰数日,臣妾和王爷心中不安,再者妹妹刚入京城,一切不曾熟悉,恐令娘娘操心,特想接回,还望娘娘恩准!”
皇后沉吟半晌,眼波流转,定在流萤的脸上,微笑着说道:“既如此,你们便领回去,只不过嘛,这些时日以来,本宫殚精竭虑,为她寻得几名夫君,任她挑选,如今可有结果?”
她笑盈盈地凑上前来,流萤神色一惊,连忙屈膝,“娘娘,民女不想嫁人!”流萤惊恐万状,浑身簌簌发抖。
简安安眸底浮起深深的疑惑,紧锁着眉头,忧心地望着流萤。流萤为何这般害怕?见到一旁的宫女始终抱有几卷画圈,心念一动,立即上前展开。
画上的男子的猥琐的笑容,差点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简安安眉头深锁,难怪如此,皇后如此逼迫,简直令人难以忍受。
流萤毕竟是奶娘临死前所托,若是任由流萤跳入火坑,井铭有何颜面再面对奶奶?
思及至此,简安安温婉地笑道:“这些男子个个都英武不凡。可是妹妹的终身大事,父母亲不在,自然是听哥哥的意见,我们此次会将她带回,若是王爷并不反对,自然会听从皇后娘娘的吩咐!”
“好啊!”皇后点头,同时令她们退下,自己懒懒地躺了下去。
夕若在一旁蹲下身为皇后捶腿,“皇后娘娘为何将她放了呢?这些天她的精神几近崩溃,天天以泪洗面,想来支撑不了几日,必定会实话实说!”
皇后闻言面色微变,哼的一声冷笑道:“她的终身大事与本宫何干?本宫所要做的,不过是告诉他们夫妇两人。
若是令本宫不满意,她妹妹的终身幸福,本宫可以拿捏在手,就算是他们两人,本宫照样可以棒打鸳鸯!”
“娘娘威武!”夕若立即讨好,可是皇后的目光却望向殿外。
阳光温煦柔和,不知为何心中竟有几丝失落。当年的那个女子明艳胜过流萤,可是她的结局却不免令人唏嘘。
即便在回家的路上,流萤依旧簌簌发抖。躺在简安安的怀中,简安安不住地安抚着她,回去后派多人守着,她才能够睡着。
井铭前去探望,她双目无神,稍动静便立即弹跳起来。井铭心下难过,紧握住她的手,“往后你安心在此,皇后所挑选的人,我必然不会同意的。”
流萤却摇了摇头,她忽然开口说道:“兄长,流萤在皇宫里面,见到一名宫装女子,她穿着华丽,却又肮脏无比,疯疯癫癫地忽然冲入了我的房间!”
井铭微一皱眉,皇宫里面确实关着几名妃子,皆是犯过重错住在冷宫里面,可是居然轻易地逃出,想来流萤必定是受惊。
井铭连忙安抚她说道:“无关紧要,她们瞧着面目可怕,不过是一时的错乱而已,没有伤到你吧?”
流萤连连摇头,可是当时回忆起之前的情景,依旧害怕。
流萤出自乡野,被安排在皇宫之后,皇后有意怠慢,身边并无人伺候,日日送来端来冷饭残羹,其余时间,则令她独自于此。
她不敢外出,在房间里面焦灼不安。
这天突然见到一抹粉色的影子冲了进来,她才一转身,房间里面多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
她先是扑到桌上,抓起桌上剩余的两个馒头便往口中塞,长长的指甲里面尽是黑黑的脏物。
待到她吃饱之后才撩开垂落在面上的乱发,望着她的面庞,忽然哈哈地大笑,笑着笑着,却又落下几行泪珠,跪在地上,扯着自己的头发,
“皇上,臣妾冤枉,皇上又娶了如此年轻美貌的女子,是彻底忘记了臣妾了啊!”
里外瞧着都像是一名疯子,流萤瞧着她可怜便上前将她扶起,细细地询问起来,她说话偶尔错乱,可是望着她的时候连连冷笑。
“你是皇上新纳的妃子?”
流萤立即否决,妃子突然仰头哈哈的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