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妍丽下意识的紧紧攥了攥自己儿子的手心，却在卫岚若冷冷的目光中，缓缓的松开了他的手。
“妈妈！”莫言有些害怕的拉住了韩妍丽的胳膊，不愿意走，这里的气氛令他不安。
“乖，大人们要谈事情，谈完了就去找你，听话。”韩妍丽只好弯下身子，摸着儿子的头轻声安慰道。
语气温柔缱绻，与记忆中那个声色张扬的韩妍丽，没有半分相似。
待到莫言与韩妍丽依依不舍的分开以后，韩妍丽深呼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向沈曜，那个她曾丧失理智想要得到的男人。
“沈曜，这次网上事情，是你曝光的吗。”韩妍丽的声音微微发颤，在触及道沈曜冷凝似寒冰的目光后，更是抖了一抖。
沈曜嗤笑了一声，语气冷的仿佛周遭空气都将要凝绝，“是或不是重要吗？”
被沈曜噎的说不出话来，韩妍丽脸更加苍白了几分。也是，如今证据确凿，恐怕要不了多久，便会传来法院的传票。
到时候，等待她韩妍丽的，就是冰冷的牢房，甚至是一枪子弹……
“沈曜，可不可以求求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对我网开一面！我的孩子已经那么大了，他不可以没有妈妈的！”韩妍丽说着，红了眼眶，泪水在她美丽的眼眸中流转，满满的都是心碎和憔悴。
然而沈曜却对此视若无睹，他冷哼一声，无情道，“我和你没有情分。”
韩妍丽的脸色涨红起来，她攥紧了手指，难耐的说道，“行，我们之间没有情分，那么你和莫天翰之间呢？真的要那么绝情吗？”
沈曜冰冷的脸庞不变，语气不带一丝温度，“我和莫天翰的情谊与你无关，而且，你不该向我求情！”
被沈曜一语道中心思，韩妍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知道，此时应该找卫岚若哭诉、求情才更为妥当，但是她就是拉不下这个面子！她不甘心落为草芥一般，对着卫岚若翘首乞怜！
于是她紧咬着下唇，直到将红唇咬的渗出血珠，这才凄然的看着卫岚若，“岚若……”
她刚想开口求情，便见卫岚若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我只想问你一句，当初刘灵芸是不是因为你找人做的心理催眠，这才铁了心要致我于死地！”
此话一出，韩妍丽的双腿忍不住的打颤。
连这种事都被查出来了？看来她真的无处可逃了！
在卫岚若的冰冷的眸光下，韩妍丽抬起眼皮，无力的说道，“是。”
得到确定的回答，卫岚若突然笑出了声，那是悲愤和无奈夹杂的冷笑，霎时间她的眼眶红了，泪水在她的眸中闪动。
她哽咽的开口道，“韩妍丽？你究竟是有多恨我？恨到，恨到竟然不惜去杀人！你知道吗？我那个时候怀着孩子，那把火一旦烧起来，我们三个人全都活不成。”
韩妍丽被卫岚若的责骂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突然，她压抑的失声喊道，“你不是活下来了吗！你不是带着孩子活下来了吗！”
“可是刘灵芸死了！”
卫岚若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愤，她的眼泪瞬间如串般滑落在脸颊，然后她失控般，上前抓住了韩妍丽的肩膀，使劲的摇晃道，“为什么你就那么狠心？那可是一跳活生生的人命啊！”
韩妍丽本来就瘦弱的身子，被摇晃的脸上血色尽褪，她嘴唇张了张，半晌却只憋出来几个字。
“对不起。”
卫岚若冷笑一声，抹了一下被泪水模糊的双眼，摇着头说道，“可惜，刘灵芸再也听不见你的道歉了，视频你看了吗？要不要我来给你分享一下？”
说道视频，韩妍丽的瞳孔瞬间锁紧，她嘴唇颤了颤，呼吸愈发沉重。
然后像是浑身被抽空力气一般，瘫倒在了地上，她再也抑制不住的失声痛哭，原本美丽的长发被她揉的乱做一团。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从那天起，我无时无刻不再后悔！”
说罢，韩妍丽抬起泪水纵横的脸庞，跪在了卫岚若面前。
“那个时候是我不懂事，我年轻气盛，我不懂得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但是我现在真的明白了！”
卫岚若的心一直被狠狠的揪着，痛的连呼吸都仿佛用尽了力气，她目光凌然的看着抓住她衣服下巴的韩妍丽，手指也在微微颤抖。
沈曜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的眉头紧紧蹙起，然后对着佣人动了动眼神。
立刻有两个机灵的佣人立刻会意，忙跑上前来准备将韩妍丽从地上拉开。
却没料到，韩妍丽一把将要靠近的佣人推开，那两个佣人没想到这瘦弱的女人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也不小心跌落在地上。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韩妍丽将佣人推开之后，便更加用力的攥了攥卫岚若的衣服下摆，跪着向她前进了几分。
只见她脸上苍白如白，唯有眼眶红的可怕，哽咽的痛哭道，“岚若，你饶过我一次吧，我还有莫要照顾，我真不能死，求求你！求求你！”
沈曜眼眸一暗，边准备亲自上前将韩妍丽从地上拉起来。
这时，本来应该在餐厅中甜点的莫言猛地冲了过来。他一把推开了沈曜伸向韩妍丽的手，将妈妈护在身后。
小小的身体，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他们大吼道，“不许欺负我妈妈！”
卫岚若心头一颤，沈曜也僵住了。
韩妍丽见儿子突然跑过来，她心下难受万分，不该让孩子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莫言，你乖乖跟着姐姐去玩好吗？不要管大人之间的事情。”
他扬起巴掌大的小脸，稚嫩的脸庞还带着婴儿肥，身高还比洋洋矮了几分，他倔强的将韩妍丽护在身后，小小的肩膀，似乎真的能撑起一片天来。
“不行！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妈妈。”
闻言，韩妍丽捂着唇，更加痛哭出声。
看到这幅场景，卫岚若本来悲愤的心情，更是不知是何滋味。
为何这一幕，她和沈曜更像是两个大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