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年……”唐婧冉不知该说什么好,自打跟了宋璟年,这厮带给她的感动也太多了些,都快让她有些感动不过来了。
“你不必如此,我……”
“这话该我对你说!”宋璟年似是着了恼,打断了她的话,“你别再和我说你从前怎样,从前怎样都是从前的事,你现在是我宋璟年的世子妃,尽管拿出你世子妃的款来。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谁要是让你受了委屈,就是和我整个蜀国过不去!唐婧冉,我要你知道,”宋璟年一时语塞,微微低了头,再抬起来时便是满眼的心疼和眷慕,一字一句解释笃定,“你是我的世子妃,就只有别人看你脸色的道理,这是……我许给你的独一无二。”
“璟年?”唐婧冉大惊,“你……你怎么……”
“我都听到了。”宋璟年大方承认,而后弯了嘴角,“不然你以为我怎么染的风寒?”
“你……”唐婧冉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宋璟年,“你……你昨晚,一直在外面?”
“嗯。”宋璟年点了点头,摆摆手不想和她说这个,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你不用觉得有什么不好,你是我的妻子,是要和我携手走完这一生的女人。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只要我能给,我必不负你,你要独一无二,我也可以给你。”
“真的吗?”唐婧冉眨了眨眼睛,眼睫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样闪了闪,眼框微微红了一圈,“我……我只怕我般配不上。”
“我若不是真的想娶你……”宋璟年低头笑了笑,声音和暖,“你以为我宋璟年是随便拉一个人就能让她当太子妃的吗?”
“可是……”唐婧冉吸了吸鼻子,带了些鼻音,“可是秋姑姑说,长此以往,你会厌弃我。”
自己想要奢求是一回事,别人愿意把自己所求的东西珍而重之的交到自己手上,又是另一回事。
唐婧冉甚至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去接,仿佛这是上天的某种恩赐。
宋璟年一下就猜透了她的心思,便拉着她坐在了自己身上,握着她的手轻轻道,“这世上但凡是有些权势威望的男子,都是三妻四妾,子孙满堂,独我是我们蜀国王室的独子,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唐婧冉摇了摇头,事实上,她从来不曾问过宋璟年蜀国的事,甚至都很少听他提起。她或许内心深处总还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外人,觉得她能依靠的只是宋璟年,而非其他,所以她也不敢多问,怕问多了惹人厌烦。
宋璟年便道,“因为我的父王,就只有我母妃一个妻子,我母妃身子不好,生育伤身,因此我父王就不让她再生了。”
“什么?”唐婧冉大吃一惊,“这……”
这样的事,她几乎闻所未闻,女子有七出之罪,无子、恶疾、善妒更是大忌。在长安城里,但凡有女子犯下七出之罪,不论出身多么高贵,被休弃都不能有怨言。便是碍于面子不休妻的,若长年无子,夫家定然是姬妾成群,断不可能只有一位妻子。
唐婧冉看着宋璟年,怔怔的觉得他在说笑,“你莫不是在诓我?”
“我诓你这个干什么?”宋璟年失笑,“别说是我们蜀国了,便是整个中原,我父王母妃恩爱之名也是早已有之,你不信尽管去打听,就知道我有没有诓你了。”
“可是……”唐婧冉自然是信了的,只是还觉得不可思议,“可是怎么会这样呢?我不明白。”
“因为我父王深爱我母妃,”宋璟年提到他父王母妃的时候眼神都温柔了许多,“我也从未见过有男子能那样宠爱一个女子,所以我自小就想,若我有了妻子,也定然要敬她爱她,终老一生。我母妃也和你一样,是个硬骨头,我父王脾气虽然不好,可我母妃却总是和他对着干。我小时候也怕我父王生气,可我却从未见他们拌过嘴,有一次我问父王为什么,你猜父王怎么说?”
唐婧冉摇摇头,已然是听得入迷,“怎么说?”
“我父王说,我母妃自有她的雄心抱负,却碍于身为女子,只能被困在深宅高阁之中,他当了她的夫君,自然也是要多替她着想的,而且……”宋璟年握着唐婧冉裹着纱布的手,轻声道,“而且,他心里知道,不论母妃怎么做,怎么说,都是为了他好,他该知恩图报。”
“你……”唐婧冉像是有一颗糖噎在了喉咙口,齁甜齁甜的,却卡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由衷的羡艳,“蜀王妃可真是好福气,蜀王也是这天底下,少有的男子了。”
“你喊他们什么?”宋璟年微微皱了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蜀王和蜀王妃?你是他们唯一的儿媳,怎么还叫得这么生分?”
“我……”唐婧冉微微红了脸,“我还不曾给他们奉过茶,也不知他们愿不愿意承认我,我若就这么改口,总还是有些僭越……”
“他们相信我的眼光,”宋璟年瞧唐婧冉有些不安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也许是骨子里就渗着坏水,便轻笑出声,“我早就和父王说了,你是一个和我母妃一样机敏凶悍的女子,我父王对你很满意。母妃也说想见见你,说不定就是个知己呢。”
“什么?!”唐婧冉大惊失色,吓得从宋璟年身上跳下去,手指着宋璟年,眼睛瞪得老大,“你!你说什么呢?谁凶悍了?!”
“你瞧瞧你这样,还不凶悍么?”宋璟年憋着笑,“你就和我母妃一模一样,连逼着我父王喝药的神态都如出一辙,真该让你们见一面,比比是谁更胜一筹才好。”
“宋璟年!”唐婧冉气得不行,她还未见过公婆,却平白无故被宋璟年泼了这么一盆脏水,以后还怎么见人?
“你怎么能这样?你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