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年看唐婧冉 这样有些担心,就让松茶唤了随行的太医来给唐婧冉开了服安神药,唐婧冉服了之后才稍微冷静了一点。
外面还乱的一团糟,可都是些善后的事,与宋璟年没什么关系,宋璟年也不想离开唐婧冉,就一直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安抚她。
唐婧冉看着宋璟年,来来去去还是一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宋璟年不是很想说,怕又吓到她。可这件原本与唐婧冉没什么关系的事,却因为她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一下子就把矛头指向了她,如果不和她说清楚的话,只怕以后容易露馅。宋璟年权衡了一会儿,才道,“那我告诉你,你别害怕,好不好?”
唐婧冉拉着他的手点了点头,宋璟年便把晚上发生的事全盘托出。
晚上的营地有巡营的兵士,一个时辰一轮,原本从没出现过问题,可今晚却在换班的那个间隙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伙刺客。那些刺客蒙着面,手中拿着短兵,直朝皇帝大帐和太子的帐篷杀去,被发现之后就展开了一场血战。
更离奇的是,原本很大的动静,宋璟年都过了好一会儿才醒过来,拿着兵器走出帐篷的时候,已经死了许多的人,所以他猜测,一定是有人事先用了迷魂香。毕竟这次是出来狩猎的,武将要比文臣多得多,除了唐忠瑞和几个侍郎、太医之外,大将军、少将军、禁军统领都跟了来,还有一个文武双全的宋璟年,他们一定占不了便宜。
所以,这次的刺客根本不是什么山贼打劫,而是明晃晃的,蓄谋已久的行刺。并且他们清楚轮班的时间,也很清楚皇帝的帐篷在哪里,他们的目的就是刺杀皇帝。
幸好动静太大,迷魂香没用太多,宋璟年和皇甫相这两个少年武将很快就醒了过来领着众人拼杀,这才挽回了败局。之后就是那支响箭,大约就是刺客发出的信号,那些人才撤退。
宋璟年已经讲得非常简单,生怕吓到唐婧冉,可唐婧冉要比他以为的冷静得多。
“你的意思呢?”唐婧冉皱了眉,“是有内应?”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事实上,她比宋璟年想的要聪明,尽管宋璟年已经刻意省略了很多细节,可她还是很快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宋璟年反而有些惊讶,看着她点了点头,“我猜是这样的。”
“那你,你让我说我是被人掳走的,就是怕别人会说我是内应?”
“是的。”宋璟年见她虽然面上看着冷静,可其实已经在微微发抖,就上前抱住了她,“已经没事了。”
“不,不是的。”唐婧冉摇着头,“其实才刚刚开始,那个内应,你们没有找到,有今晚一次,就还会有很多很多次,璟年,我有点……”
“我一定会护着你的,”宋璟年说着心里便生出了几分愧疚来,“今晚,是我思虑不周,才让你遇险,我应该在你身边守着你的。”
唐婧冉还是摇头,“璟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怀疑的人。”
宋璟年没有说话。
他出去之前是吩咐了松茶让他一定要守好帐篷,可是松茶却说混乱之中秋心慈跟他说他宋璟年遇到了危险,让他过去帮衬。松茶看那边打得火热,这边还没什么动静,也就去了,宋璟年看见他之后就狠狠责骂了他。
然后,秋心慈就带着唐婧冉跑了,而那个方向,正好是响箭升起来的方向,那里一定有接应刺客的人。秋心慈要带唐婧冉到那里去,她意欲何为?
这么简单的事,宋璟年哪怕一个字都不说,唐婧冉心里也有数。
于是她抓着床单的手紧了紧,轻声道,“秋姑姑她跟我说,你在那里等我,一定要我过去,我当时就觉得不是。你这样的人,不可能一个人逃跑的,可姑姑说……说那是你的吩咐。我一开始也疑惑,姑姑她不会武功,你怎么会把她留给我?可是事情太过紧急,我来不及多想。”她顿了顿,抬头看向了宋璟年,“所以,是秋姑姑,是吗?”
宋璟年以后没有说话,可是他的沉默已经可以说明一切,唐婧冉的心蓦地揪紧,起身抓住了宋璟年的手,“你跟他们说了吗?”
宋璟年默了默,缓缓摇头。
唐婧冉和秋心慈在一起,若他说了秋心慈,唐婧冉一定难辞其咎,就算她真的一无所知,真的是无辜的,可是除了他,没有人会相信。
所以他不敢说,就算肯定秋心慈是内应,他也不敢说。
唐婧冉松了口气,低头抿唇,“璟年,我知道自己很自私,可是……可是你不要说出去好不好?姑姑就像是我的亲娘,我不能失去她,就算她……就算她真的……我也不能失去她。她一定是有原因的, 璟年,你相信我,姑姑她一定不是坏人,绝对不是!她绝对不会害我!”
唐婧冉越说就越是伤心,声音里带了哭腔,却不敢抬头来看宋璟年。宋璟年最是受不了她这样,只能把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抚,“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所以我没说,但是,冉冉……”
“嗯……”
宋璟年见她回应自己,才敢接着道,“这件事我知道你有些难接受,但是不管怎样,她终究是引来了刺客,终究是将我们都置入险境。我知道你和她主仆情深,但是有些事,我们一定要搞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就算他们两个都愿意相信秋心慈本性不坏,相信她有自己的理由和苦衷,可是别人不会相信。所以他们一定不能把秋心慈供出去,这样的话,就怕秋心慈她这次行事不成,还有第二次,第三次……这次的刺客看上去都是亡命之徒,一个个的不要命,一次两次还可以敌对,可百密一疏,总有失手的时候。
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所以……
一定要借秋心慈的手将幕后的人引出来,不管他们究竟想干什么,还能有个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