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顶嘴?!”
宋璟年一声呵斥打断了他的话,松茶这才不敢作声,低头认错。秋心慈看不过去,忙道,“殿下也别急着就责备奴才,其实松茶也就是听吩咐做事,有什么错呢?殿下若是心里过意不去,不如和小姐好好把话说开,别……别再闹别扭了,让别人看笑话。”
秋心慈的话是有道理的,可宋璟年却有些……说不出来的怯懦。
仿佛知道了这些事之后,他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唐婧冉了一样,更何况,他刚刚才误解了她,和她吵了架。
秋心慈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便道,“小姐做这些事是心甘情愿的,她常跟我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殿下待她的那份恩情她便是豁了命也不足以相酬。殿下不必觉得愧疚为难,只怕对小姐来说,殿下不让她这么照顾您,她才会自责。况且,今日的事……”
秋心慈见宋璟年脸色微变,也顿了顿,转而道,“按理这话不该我说,可小姐和那皇甫少将军之间,那些污糟事是绝对没有的。从前在一起念书上学,朝夕相处,小姐都不曾多看顾他一眼。何况现在她嫁你做妻,日子过得这么好,她何必要赌上自己的清白和名节去做那种事?”
宋璟年方才也是急昏了头,才有些口不择言,所以方才一个人出去跑了一圈马,冷静下来细想想,也知道这其中有些端倪。赵文铎和秋心慈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那自然是秋心慈的更可信些,赵文铎毕竟还是像毒蛇一样的人,谁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鬼算盘?
宋璟年现在回头想想,只怕是赵文铎想要挑拨他们几个人的关系,最后鹬蚌相争,他得渔翁之利,也算是聪明,只是这招阴狠了些,不像是大丈夫的所作为所。
宋璟年这里想的是赵文铎,可秋心慈看他皱了眉,还以为是他不愿意,忙又道,“我已经说过她了,她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已经后悔了,殿下大度一些,这事就过去了。何苦要为了莫须有的事损了夫妻的情分呢?若是殿下还生气,我替她娘亲教训她一番,殿下,您大人有大量的,别和小女子计较了。”
宋璟年见她误会,忙道,“姑姑说哪里的话,我早就不生气了,她身子不适,该我体谅她才对。先前对她发脾气,是我急火攻心做的糊涂事,这不是来给她负荆请罪了么。”
宋璟年赔着笑,只觉得自己还要再冷静地去想一想赵文铎这件事,因此揉了揉额角,“她既然还睡着,那就有劳姑姑先照顾着,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诶?”秋心慈一愣,怎么好好的就要走?
宋璟年现下有些反常,常言道有异必妖,她也不是寻常的人,自然能猜到和什么有关。因此眼看着四下无人,便压低了声音,“可是出了什么事,殿下若有用得上我们的,我现在就可以召人过来,必然替殿下鞍前马后。”
“不必……”宋璟年原想着是拒绝,可秋心慈的话却又点醒了他,他顿了顿,转而道,“青木堂中可有谋士?我记得先前有不少吴国门客被纳入了青木堂,可是真的?”
“有倒是有,只是殿下要他们做什么?不过是几个穷酸的书生秀才罢了。”
“这你就不懂了,”宋璟年勾着唇角笑了笑,“争权夺势,靠的往往就是谋士。”
宋璟年给她吩咐了下去,秋心慈虽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可也就只要照做的道理,应了一声便去放鸽子。
晚上宋璟年再回来的时候,唐婧冉已经坐了起来,秋心慈正坐在一边陪着她吃晚饭。唐婧冉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和秋心慈说话也不见笑容,只是冷冷淡淡的,声音都还很低。一抬头看见他,更是撇过了脸去不说话,一副和他生气的样子。
虽然秋心慈劝过她多了,她也知道了错处,可一看见宋璟年,还是有些小脾气,说到底,就是被宋璟年给宠坏了,有恃无恐的。
秋心慈忙拉了拉她的手让她低头认错,可唐婧冉不听,反而甩开了她。宋璟年一双眼睛如炬,自然看得到她们两人的小动作,心里边有了个数。
和唐婧冉成婚这许久,唐婧冉也不是没和他生过气。但凡是她露在脸上的,那都是好办的,怕就怕她什么都不说,憋在心里就只是冷着你,那才是有冤无处诉,连哄都开不了口的。
所以唐婧冉现在虽然还给他甩脸色,可比起只顾着自己不理人,那还是要好得多。
于是他腆着脸走上前去,笑道,“吃的是什么呀?好香,可把我饿坏了,怎么都不等我回来就用晚饭了?”
唐婧冉还是噘着嘴不理他,秋心慈忙打圆场,“原是想等的,可殿下不知去了哪里,实在是寻不来,所以才……”
“等他做什么?他自有他的好去处,陪着我吃饭,还怕他心里存了不满,吃不下去呢。”
唐婧冉这么夹枪带棒地说话,秋心慈就急了,忙拉了她的袖子,“冉冉!”
“夫人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能陪夫人吃饭那是我的福气,怎么还敢有不满呢?”说着宋璟年就坐到了她身边,一看桌上的菜都没怎么动,尤其是他喜欢吃的那几道,大约连筷子都没往里伸过。
所以说唐婧冉,面上不理他和他生气,其实心里还是记挂着他的。
宋璟年一看心情就好了不少,“哟,这么多菜都是我爱吃的,正好我饿了,姑姑,劳烦你多给我拿一份餐具了。”
“好,我这就去。”秋心慈明白他的意思,忙起身出了营帐,帐篷里便只剩了宋璟年和唐婧冉两个人。
知道他这是故意支开秋心慈,唐婧冉便瞪了他一眼,只是不说话。宋璟年便使出了他胡搅蛮缠的那一套来,要把唐婧冉搂进怀里,唐婧冉还是赌气推开了他。
“世子殿下这是做什么?大庭广众的,不知羞耻!快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