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些妖言惑众的人,给朕,就地处决!”
“赵文铎!你敢!”王国义怒喝,脸上青筋暴起。
“朕是皇帝,有何不敢?行刑!”
盛怒之下,竟无人敢求情。
只是可惜了这些臣子,他们皆是先帝在时的肱骨之臣,竟因为赵文铎的这句话,没了。
一同没了的,还有两朝帝师王国义。他虽幸免于难,也是被迫告老还乡的结局。
赵文铎解决朝堂问题之后,感到疲惫不堪,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何想要“以死相逼”,甚至不能明白王国义被御林军压下去时那失望的眼光。他觉得他实在无力极了,他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一位倾听者,让他说出这些天许多的不如意。
“摆驾椒房殿。”如此疲惫的时刻,赵文铎首先想到的是唐婧冉,可唐婧冉已经是蜀国世子妃,自不再是他的解语花,于是他想到了唐婧冉的姐姐唐婧仪。
唐婧仪现如今已是大盛皇后,母仪天下,入主皇后寝宫椒房殿。
可谁知赵文铎一到椒房殿,就吃了闭门羹。倒是唐婧仪的贴身丫鬟彩儿,颤颤巍巍地从门里出来,说是皇后病了,需要休息,怕传染到陛下。
病了?他明明昨天还见她活蹦乱跳的,怎的他一见就病了?真是晦气。赵文铎刚刚聚集起来的兴奋,被这股子冷拒,冲得丝毫不剩。
“摆驾回宫!”赵文铎转身就走,连龙辇也顾不上坐。
但他可不知道,唐婧仪就站在门前,只要他一冲动,一打开门就能够看见她。她再扑入他怀中,细数自己近来的委屈,可他居然毫不留情地走了,让她更是委屈了。
当初她贵为太子妃的时候,赵文铎纳了几房小妾。如今她虽为皇后,可那几个小妾居然都个个荣升贵妃,个个都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了。她心里苦,也想要对赵文铎倾诉,本想着闹闹小脾气,平平自己心里的怒火,可她忘了,赵文铎早就不是太子了。
赵文铎在回去的时候,偶然间瞧见有个宫女,长得竟然与唐婧冉有五六分像,特别是那双眼睛,让这位帝王回忆起与唐婧冉相处的时光。问了名字后,他二话没说,就把人带回了御书房,当了个贴身侍女。接连好几天,这个名叫玉鸾的宫女都在御前侍奉,一时间羡煞旁人。
唐婧仪这边早就得到消息,特地派了彩儿去送参汤,顺便看了那玉鸾的样貌有多出众。
可彩儿带回的消息,让唐婧仪又砸了一套进贡的茶杯。
“那位玉鸾,奴婢看着有点像是唐婧冉。”彩儿做为唐婧仪的贴身婢女,每次唐婧仪去欺辱唐婧冉的时候,她都在场,对她不可谓不熟悉。
“唐婧冉,又是唐婧冉,怎么哪哪都有她?”即使这是她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猜想,也比不得真实让她恼怒。
唐婧仪看着脚下碎掉的瓷杯,愈发火大,转身就换了衣服去见赵文铎。如果说她能承载两个委屈,那她觉得她已经无法承担第三个委屈了。
但唐婧仪还未进御书房就被侍卫拦住了,侍卫说赵文铎在与部分官员谈论事情,让她去偏殿坐着等一等。
“那个叫做玉鸾的宫女呢?”唐婧仪冷不零丁地问了侍卫这句话。
“这……”
侍卫还没来得及回话,唐婧仪就亲眼目睹那个长得像唐婧冉的宫女玉鸾,端着一壶茶和几个杯子进了御书房。
这怎还了得?她现在几乎一看到唐婧冉的脸,就想跑上去刮花她。更别提,她还顶着这张脸进了她都不能进的御书房。
“给本宫滚开!”唐婧仪脚上也没留情,一脚踹翻了阻拦她的侍卫,直接就跑去推开御书房的门。
那玉鸾正在给赵文铎上茶,她恰巧捕捉到赵文铎眼中谜一般的痴迷,怒上心头,大步上前,抓住玉鸾的手一扯,就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随即怒骂,“贱人!”
玉鸾被扇倒在地,她痴痴地望着赵文铎。一双酷似唐婧冉的大眼睛仿佛被水清洗过,里面盛满了不解与哀伤,
“贱人果然还是贱人,勾引人的本事一点没少!”唐婧仪继续骂,也不知道骂的是玉鸾还是唐婧冉。别说是一国之母的风范了,连长安贵妇的矜持也没了。
赵文铎挥退了御书房的官员,抓过唐婧仪还想要行凶的手,问道:“你闹够了没有?没够的话,就滚回椒房殿接着闹!御书房不是你们女人可以胡闹的地方。”
“御书房不是我可以胡闹的地方,那你就任由这个女人出入?”唐婧仪伸出食指,指着那个还在地上装可怜的宫女,“赵文铎啊赵文铎,唐婧冉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你怎么还对她念念不忘呢?”
“你给朕闭嘴!”赵文铎怒斥,“堂堂皇后,像什么样子!”
赵文铎说着,抚开了唐婧仪的手,走过去扶起了玉鸾,他轻轻柔柔地询问,“没事吧?”哪里像对唐婧仪那样不耐烦?
此情此景,唐婧仪更想笑了,“赵文铎,原来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你把你那些妾室抬做贵妃,根本就没当我是皇后!现如今,你身边的一个小小宫女我也管不了了,是吗?”唐婧仪没有掉眼泪,越在这种关键时候,她便越沉着越冷静,任由烛火烧进她的瞳孔里,宛如在黑夜中燃烧的最后一把烈火。
赵文铎不愿意败给她的眼泪,却莫名其妙地因她的这种样子产生安抚的念头。可他现在是皇帝,玉鸾还在旁边,这种安抚的想法让他慌乱,“想当皇后的多的是,不差你一个。”他此言冰冷刺骨,足以让唐婧仪肝肠寸断。
“赵文铎!”唐婧仪忽然拔高了声音,她的所有倔强都软化成了眼泪,她全身剧烈地颤抖,“你可对得起我?”
赵文铎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她。
唐婧仪的眼前朦胧的出现了赵文铎当初的模样,他正面带柔情地看着自己,可眼前一转,他发现他眼前站着的人不是她唐婧仪,而是唐婧冉。
唐婧仪见不得这样的场面,她狠狠地闭上眼,张狂一笑,“臣妾告退,但是赵文铎,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