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倚靠在墙壁边，修长的指缝中夹着一根烟，徐徐吐出圈圈烟雾，流畅惑人的下颚线和侧颜，随之袅袅烟云，逐渐变得朦胧起来。
她很少看见他抽烟的模样，眨眼之际，想要说什么，男人已经掐灭的烟，垂眸询问，“开播了么？”
顾莳衍总感觉他身上有种淡淡的阴郁和颓然，想要发问，想到直播间还开着，避免把他们谈话的声音录进去，她闭了口。
“开了，你进来吧。”
说完，给男人递上来一双没用过的拖鞋。
孟池深扫了两眼，缄默半刻，换了鞋子走进去。
顾莳衍回到屏幕前，打开旁边的外卖，不时眼神掠过屏幕。
孟池深望着她斜落下来的衣领，一节白滑细嫩的锁骨。
他的眉间泛起褶皱，想到直播间这么多人看到她暴露在外的锁骨，眸底更加晦暗。
在她的旁边坐下，男人忽然抬手将衣领拉了拉，遮盖住那片让人挪不开眼的光景。
“穿好衣服。”
被他一提醒，顾莳衍才发觉过来，低头小声的咕咕了两下，老老实实的把浴袍领拉好。
做完这一切，她打开最后一个快递盒，看到竟然是番茄炒蛋，微不可觉的蹙起黛眉。
林染怎么这么马虎，都不记得她从来不吃番茄炒蛋的吗。
奈何事已至此，顾莳衍只能作罢，将一盒白饭推到男人面前，问他，“你吃不吃？”
少年的眸光璀璨而透亮，隐匿着期盼。
孟池深本来已经吃过饭，这时被她望得心念一动，鬼使神差的接了过来。
顾莳衍瞥了瞥嗷嗷不止的弹幕，微微笑了笑，使坏说道，“乡亲们，等我吃完饭再服务哈，不着急不着急。”
说完，她把筷子放到那盘番茄炒蛋上，一点点的挑着里面的番茄吃。
她有个很奇怪的习惯，从来不喜欢吃鸡蛋，但是偏偏又喜欢吃番茄。
孟池深徒然停下筷子，望着人儿挑剔的找着那仅剩不多的番茄块，心头涌起在孤儿院的一幕。
没人比他更记得，十二有多不喜欢吃鸡蛋。
同样的举动时隔十四年重现，孟池深的心跳漏了两拍，顾莳衍喊了他将近五声，他才渐渐回神。
注视着她抵触的神色，“你不喜欢吃鸡蛋？”
顾莳衍理所当然的说道，“不喜欢啊，从小就不喜欢。
因为这个，我妈小时候还拿鸡毛掸子威胁过我。”
她吃着饭，小嘴顺着往下叭叭，声情并茂的描述当初的场面。
“她拿着鸡毛掸子就说不吃把我拴墙上，我被吓得沙发床底到处爬，就怕我妈一声怒吼，用鸡毛掸子把我屁股打开花……”
孟池深挑唇笑了一下，听她不断的诉说着小时候的陈年往事，唇边挂着丝丝溺意的味道。
一个听一个讲，他们完全把上万的吃瓜群众视作了空气。
慢悠悠的吃完这顿饭，孟池深起身去收拾垃圾，顾莳衍看着弹幕里狂刷磕她和孟池深cp的言论，突然又想到那天无疾而终的试探。
她突然，有点不想要孟池深在她面前看到这些舆论。
确切说，不想看见他面对这些什么神情、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