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你们回来了?”静灵山前,聂川等众师弟前来迎接众人回归,看着车上的尸体,众师弟们无一不感伤。
金牡丹看众人已经归来,四下相望,眼神期盼。
东瑶知道,她是在寻找薛景阳的身影。
“牡丹姑娘!”东瑶一时难以开口,牡丹看东瑶神情,便知道薛景阳定是遭遇了不测。
东瑶能感受到她期盼的眼神瞬间转为了悲伤,却还强忍着眼泪,跑到马车旁寻找着薛景阳的尸体。
“对不起牡丹姑娘,我连三师兄的尸体都没能带的回来!”东瑶此时的内心也是极为难受的。
金牡丹怔怔的盯着东瑶,却悲伤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的气氛,大家都沉浸在战后余生的痛苦中,不过朝夕之间,北墨便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换做是这里的任何一人可能都难以接受。
金牡丹的眼泪再也没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但她还依然平静的问道:“他是否有带什么话给我?”
东瑶道:“三师兄让我们转告牡丹姑娘,他已经找到你爹了,他目前正在边疆充军,在陈将军麾下。还有,就是在桃园楼的暗格下有一封信,是他留给你的。”
金牡丹的眼泪,犹如一颗颗掉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她点了点头,背了过去,看着她的背影,东瑶感觉此时的她就犹如当年失去千夏一样,孤独、悲痛、无助、落寞。
“牡丹姑娘!”东瑶道:“节哀!”
“嗯!”牡丹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收起了眼泪。想起以前的她,是多么风华绝代的一代奇女子,而如今的她看起来却和那在家等待丈夫归来的小女子无异,平凡且不平凡。
东瑶叹了口气,每人的脸上都非常凝重,气氛沉寂,悲伤占满了每个人的内心。
“三师兄!”江婉华的脸上挂着两条深深的泪痕,她轻声的唤道。
“三师兄是否有带什么话给我?”江婉华问向东瑶,东瑶却摇了摇头。
江婉华悲戚又无奈的苦笑道:“原来,在他心里,始终没有我的一席之地,连死前都不愿带一句话给我!呵呵!”
从江婉华的神情与话语中,东瑶便得知她对薛景阳的情谊可能不比金牡丹少一分一厘,曾两次花高价从金牡丹手中赎走薛景阳的焚情剑,就知道她对薛景阳的情谊有多深了。
薛景阳是个放荡不羁,处处留情的男子,江婉华是个不拘小节,做事果敢,有着男子般气概的罕见女子,和金牡丹完全相反的性格,却都深深的爱上了同一个人。
江婉华叹了口气:“也罢!”
薛景阳的死给众北墨弟子的内心更加蒙上了一层悲伤。
但东瑶的悲伤却不亚于这些北墨弟子,看着沈修的尸体,东瑶的眼泪再次模糊了双眼。
“唉唉唉!我说你们,悲伤能解决问题吗?看你们一个个哭的稀里哗啦的,等着尸体发臭吗?”长山长老打破了这沉重的气氛。
长山长老似乎一点也不悲伤的样子,好像从东瑶认识他开始,他就永远是一副得过且过,不谙世事的样子。当然,他的脸皮好像也有点厚。
“倾城,你看……”四师兄聂川道。
“是啊倾城,师父已经不在了,北墨接下来就指望你了!”五师兄闻青山道。
“交给大师兄安排吧!我好累!”说完,倾城便独自走了进去。
东瑶扶着倾城,回头看了一眼众人,陈为季道:“传令下去,北墨众弟子戴孝三天,给师父和三位宗主送最后一程!”
这几天,东瑶时时刻刻的都守在倾城身边为他疗伤,而倾城则披麻戴孝的守在柳文山和各位长老灵前。
这三天下来,东瑶再也没见他哭,也没见他说任何话,更没吃任何东西,整个人魂不守舍的守在灵位前。
看到如此悲伤的倾城,东瑶此时的内心也是百般心疼,以前的他是那么开朗,那么爱笑,可是这笑容再也看不到了。
三天后,众弟子将那柳文山和三位长老的尸体纷纷火化后葬在了北墨后山。
原本陈为季是打算将这些骨灰送回原先的北墨墓室,但如今还有重任在身,不便前往,只能暂且葬在此处。
就这样,安全的过了数月,在东瑶亲自照顾下,倾城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心情也算平复了些,但东瑶却始终未见他脸上有再出现过一丝笑容。
直到某天,有弟子前来禀报,说南山派的人前来拜访。
东瑶和倾城,还有众师兄前去迎接,看见来人,东瑶有些莫名的惊喜,这也是他这数月来,第一次感到一丝喜悦。
因为来人正是他的小徒弟---丁平!
丁平和丁香,身后还跟着唐献。
“小师父!”丁平上前就是给了东瑶一个大大的拥抱,但东瑶不经意间却看到旁边的倾城脸色有些难看,所以很不好意思的轻轻的推开了丁平,道:“你们怎么来了?”
对东瑶的反应,丁平有些不适应,以往每次拥抱东瑶,东瑶的回应都极其自然,但自从上次东瑶从无边之地回来后,对丁平却又有些刻意的避让,但丁平似乎根本也没怎么在意,只是道:“我们收到大师兄的信,要来商讨要事!”
原来如此!之前大家都一起商量过接下来怎么对付晋楚,所以想集结几大门前来静灵山再细细安排,毕竟北墨的地位如今在玄门中依然能算的上第一,自然也是要与其一起商议。
“丁宗主还好吧?”东瑶道。
“嗯!”丁平道:“不过我爹目前没办法前来,所以派了我们!”
东瑶又将目光转向丁平身边的唐献,道:“好久不见,现在你的右手是否拿的起剑了?”
唐献却摇了摇头,道:“只能拿起,却不能用力,想必……想必是废了!”
东瑶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现在,晋楚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你放心,他必死!”
“但我还是想亲手杀他!”时隔这么久,只要一说到复仇,唐献眼中依然像当初一样,恨意丝毫未减。
也对,那毕竟可是灭了满门的仇恨,时间不管怎么流逝,哪怕百年千年,这份仇恨也不会有丝毫减退。
恐怕在场任何一人都是如此,谁都和晋楚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小师父!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丁平道。
“什么事?”东瑶道。
丁平有些难以开口,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你上次要我照顾的那个匪头,他……他死了!!”
对丁平说的这句话,东瑶有些震惊,那个匪头杀了千夏,本就是该死之人,之所以将他留着,是因为还未找出真正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想杀千夏?
如今这匪头死了,唯一的线索,岂不是就此断开了?
东瑶有些不信道:“你说什么?”
丁平一脸委屈的解释道:“其实我是将他看的很好的,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死了?”
东瑶着急道:“你说具体点,他是怎么死的?”
丁平挠了挠脑袋,道:“你说让我先把他带回去,我看他对你如此重要,所以我就命人将他关在了地牢,日夜看守,但是不知怎么,没过几天,就发现被人杀死在地牢。”
东瑶震惊道:“你说什么?被人杀死在地牢?”
“嗯!”丁平点头道:“我也不懂为何会有人想杀他!”
“呵呵!”一开始,东瑶确实震惊,因为他以为线索断了,不过听丁平说他是被人杀死在地牢中后,东瑶就又从新找到了线索。他冷笑一声后,道:“线索虽然断了,但却把凶手的范围缩小了!”
“什么意思?”丁平不解道。
“凶手可能就藏在你们南山派!”东瑶道:“他可在南山见过哪些人?”
丁平想了想,道:“我,丁香,还有献哥哥,还有我爹,还有众多师叔们!”
东瑶将丁平和丁香上下打量了下,丁香看着东瑶有些凝神凝鬼,不免道:“不是我!”
最后,当东瑶将目光落在丁平身上时,丁平有些闪躲,紧张的摇头道:“也不是我!”
南山和古延镇天南地北,肯定没人见过那土匪头子,哪怕见过,也没必要杀他,而如今他却在南山这么隐秘的地方被杀,那么原因就只有一个-----那人认识这土匪头子,想杀人灭口。
东瑶道:“你们南山有谁能轻而易举的进入地牢?”
丁平道:“那也有不下二十来个呢?比如我爹,我,献哥哥,大师伯,二师伯……”
看来,这二十多个人都值得被怀疑,要一个个的找出相关原因很难,还有就是,也不一定真的就是能顺利进入地牢的人杀的,也有可能是高手潜伏进去杀的。
所以,被怀疑的对象还是比较广,很难一个一个找,那么,只能从尸体上找了。
东瑶继续道:“他是被人下毒,还是被剑杀,还是什么其它?”
丁平回忆道:“用毒!是常见的鹤顶红!”
“鹤顶红?”东瑶道。
丁平点了点头,道:“所以,我就好奇,到底是谁潜了进去,还逼他喝下了鹤顶红。当我们赶到时,他已经断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