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来到詹事府,没有一个官员给薛宁打招呼的,薛宁也是习惯了,毕竟自己的名声不太好,之前败家子的形象实在是深入民心了。身为官员文人都是爱护自己的羽毛的。
薛宁也不屑于理会他们,自己是走上层路线的,自己这短短几日光景,你看和皇帝老子一起做生意,拜了皇后为姨母,往来的都是太子。更何况自己还有皇帝陛下赐下的御剑。
说起御剑薛宁想起太子了,反正闲来无事去看看太子在干嘛。于是薛宁从来福手里取过御剑。昂首挺胸的去找太子了。
到了太子殿下的寝宫,看见朱厚照穿着一身的铠甲,手里提着一把大砍刀。太子一看薛宁放下刀:“正想派刘瑾去找你呢,你就来了。”
“哦?不知殿下找我什么事?”
“有人弹劾你了,都擦院御史李青,弹劾你当朝污蔑朝中重臣,还说了你往日的诸多嚣张事迹,总之,一句话,你倒霉了。这个奏折一出,反响不一般啊。闹的很大。”
“就一份吗?”
“一份还不行啊?你是想几份?”
“太子,好久没下棋了,要不我们来一把?”
感情这弹劾的事,薛宁都不看在眼里。不过也是这满朝文武,不管你多大的官,多小的官,谁没被弹劾过?你不被弹劾说明你无能,你能耐大了还是会被弹劾。
就连皇帝还有人弹劾纳言呢,说皇帝只宠张皇后,不为皇家考虑,多纳几个妃子。为皇家多多留下龙种。
所以这薛宁被弹劾了一点也不担心。
反而是来福担心了起来小心的问起了身旁的刘瑾刘公公:“是真的吗?”
“不必担心,这你就不知道其中的一二了吧,这份奏折明着是弹劾你家少爷,侮辱了朝中大臣蒋游益,其实为了显示自己的风骨的,说明他们是仗义,讲义气,维护皇家威严的。”
“只要陛下不说什么就一点事情都没有。”这刘瑾不亏是未来“八虎”之一,果然看事情透彻。
只见太子又说道:“等会下棋,我已经命刘瑾准备好麻袋了和绳索了,你看我军装铠甲大刀都准备好了。我已经打听过了那人住处了,他家后面有一个小树林,咱们晚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先蒙着他的头,揍上一顿再说。”
这薛宁感觉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有点无语,怪不得一进来看见你这般打扮,原来是为了这般。不过怎么感觉你这个太子比我还适合当败家子啊,果然有些东西自己还是装不出来的。
薛宁也也不管那么多拉着太子去下棋去了。
…………贵州…………
阵阵的厮杀声在这山谷中回荡。
零零散散的明兵个个身上带血。无数的箭矢伴随着石头从山顶落下。想必这些明兵已经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一处军营中,贵州巡抚蒋游益,跌坐在案前看着沙盘。身上明黄色的官服,现在已经看不来了,就连那官服上的麒麟都是残破的,露出那不知道是原本红色的还是被血给染成红色的内衣。
这场战争爆发起来的原因现在蒋游益都觉得糊涂,原来的云南土皇帝的女儿尼纱,联姻嫁给了贵州的一位山大王常龙,二人只是因为饮食当中吃的辣椒不一样,这尼纱一气之下回了老家,可结果是这常龙感觉面子过去不去,直接派兵去灭去了。
可是这云南苗族的尼纱,也不是普通人啊,自己的老爸是土司,也是土皇帝。也是直接带兵直接硬刚。没办法,蒋游益只有去带兵平叛。结果现在变成了明兵一方对敌两方的局面,现在是节节败退。
而且明兵地形不熟,处处受到节制,真的是兵败如山倒啊,现在蒋游益只是在苦苦支撑。现在更是被围困在这个小山谷之中,信息都传递不出去。
听着四周的惨叫声,山林间本就寒气重,可是这山林间的寒气比不过蒋游益心里的寒冷。环顾四周,看着仅剩的几个同袍,蒋游益狠狠的咬了牙,喊道:“笔墨伺候。”
一人取出笔墨道:“大人,我等愿誓死保护大人冲出这山谷,大人,下令吧。”
蒋游益摆摆手,踉跄的拿起了笔,吩咐道:“研墨。”
“罪臣,蒋游益,无能之,愧对吾皇之希冀,今兵败与云贵之地,小山谷中。总旗刘岩,右翼军石码,斥候三队候永……等三千五百六十一人,均已先离我而去。臣虽为一酸书生,但愿往尔,告罪。”
蒋游益一边写,一边眼泪不争气往下流,怎么也止不住。写着写着,最后竟是连文人最重要的笔杆子都已握断了。将奏折用石蜡密封好之后,蒋游益站了起来。
“老夫,愧对陛下啊!我不甘心啊!”随后自尽了。
…………………………
延寿侯府
张岩柏和张岩松兄弟二人团座在塌上,均是身披大棉被。面前的火盆已是快要烧完,张岩柏哧溜下鼻子:“大哥,咱们去买那个什么无烟煤吧。”
张岩松抽出一只手,照着张岩柏的身上狠狠打打去,只是这一动感觉更冷了,连忙又裹了起来。恶狠狠的说道:“让我买那姓薛的东西,我就算冻死,也绝不可能,给那姓薛的赚钱?你忘了那小子借偷了咱们四百万了吗?”
“可是哥,这木炭不经烧啊。”
“那他薛家也别想冲我这里赚走半文钱。”
以往张岩柏对大哥的话是百分百赞同的,可是这次不一样了,因为现在市面上出现煤炭了,而且价钱是十文钱一斤,比着现在已经涨到四十七文的木炭来说,这简直就是在浪费钱啊。
平时自己一口肉都不舍得吃,都是望一望,就着咸菜喝粥度日的,这每斤相差三十七文的钱,至少自己可以买顿肉好好的吃上一顿了。
“老爷,老爷,好事啊,好事啊。”声音从门外传来,原来是府上的管事,穿的还算可以。
“老爷,那薛宁被从二品的御史李青给弹劾了。弹劾他当朝诽谤大臣。”
张岩松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当然,小的那里敢欺瞒老爷不是,听说他在陛下的崇文殿里,大吵,说什么贵州巡抚蒋游益无能、无才,更是妖言惑众说云南土司还会发生叛乱。”
张岩松一抖肩把棉被弄掉,高兴的来回踱步:“好啊,好啊,李青,我爱你,就你一个明事理之人,弹劾的好啊……”
管事看老爷高兴夸张道:“是啊,老爷,你不知道这个消息一传出来,朝里可是炸锅了。
好多人都议论纷纷,这就好比那树倒猢狲散,那薛宁要倒大霉了。”
管事献媚递给老爷一杯茶,继续说:“小的听说,这蒋游益在没升到巡抚以前,一直是在督察院里做事的……”说道这里管事给老爷了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张岩松看见了,没理解问道:“你眼疼?”
管事情不自禁的皱了下眉头:“没,没,老爷我的意思是,这蒋大人在督察院里原来都干了十几年了,在督察院里有好多的人脉呢,好多都是他的好友”
“就连现在的那个李青,原来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记录员,就是由于这蒋大人的慧眼识才,才一步步的走到如今的位置。”
“哦!”张岩松点点头:“你想说,这次李青弹劾薛宁是为了还当年蒋大人提拔的恩情?是吗?”
管事彻底无语了,一脑门的黑线,不过没敢表现出来:“是的,老爷说的对,不单单是如此,督察院里好多御史都坐不住了,纷纷扬言都要参薛宁一本,说要给薛宁治一个大不敬之罪。”
“而且现在督察院里好多小御史也是骂声连连,哎呦,那叫一个难听哦,我在旁边听了一会我都听的想要投河自尽,那话要是传道薛宁的耳里,薛宁要是有点脸,保准气的吐血十升,卧床三个月。嘻嘻!”
“哈哈!”
张岩松高兴的哈哈大笑,感觉就像是自己亲眼看见了一样:“好啊,痛快,骂吧,我看你这小骗子,怎么出门,天见可怜啊,终于你也有一天,你个臭不要脸的,胆敢骗我……”
不知道说到这里张岩松好像想起了什么,笑容也慢慢的消失了“不对啊,薛宁那小子可是臭不要脸的啊,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的啊,光骂没用啊,他怎么会在乎?”
管事听到这里,也是突然愣了一下,有种想骂娘的冲动。
张岩柏也是不开心了,因为他知道,薛宁是一个小人渣,小骗子,而且薛宁的大名早就在京城里人尽皆知,多少人在背地里,在深夜里暗自骂这薛宁这个挨千刀的,那市井之言更是污秽不堪。
这薛宁照样活得好好的,吃嘛嘛香,这御史那些文绉绉的骂几句,薛宁怎么怎么会看在眼里,那家伙又向来胆大,会不会连这次弹劾也不看在眼里啊!
想到这里眼巴巴的望向了大哥,张岩松好像也是想到了,感觉手上的茶突然不香了,手掌摊开掌心向下,虚拟的向下按了按,用下巴示意了一下面前。
管事一看这,撅着小嘴,不情愿的一步一步的挪了起来,到了张岩松面前,背过去,撅起了屁股。
只见,张岩松作势好像要用最大的劲,猛地一脚踹向管事的屁股,大声骂道:“狗奴才,没用的东西。”
管事哎哟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却也是习惯了,头也不回的,赶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