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尘语毕之后，栗娅却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离尘只是在将什么笑话。
“夜神大殿，善恶与恶神外加善恶之殿都不属于普通的神，特殊的神自然有特殊的处理方法，我原以为夜神您是个聪明人，才会留您与您身边的那种家伙在这这么久。”说罢，她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看来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特殊的处理方法也要限制在不对神所进行人身危害之上，而你现如今所想要做的事情，即便是当今的魔界也不会去使用。还是说，自从楚河消散，本神心智大变之后，你们就误以为天界是你们胡乱作为的地方？即使连天庭那规矩都不用放在眼里了？”面对栗娅的嘲讽，离尘脸上并未出现任何一丝退缩，反而是戳戳逼人的将条理给反驳了回去。
“栗娅，你从出现的那一刻就很不对劲，不管是打着为艾米丽好的名义，想将她的善恶用了几种本神从未听说过的手段取走之后，还是对卡洛笠的不管不顾。”离尘冷声道，而后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为最后一个钟摆敲响前所做的准备，“而且，本神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你是因为恶值偏高无恶不作之后，被永久逐出了天界。”
听闻离尘的话，艾米丽与卡洛笠不敢置信地双双向栗娅投去目光。
其实当年那事情，她们作为栗娅最得意的两门徒弟，却完全不知情，只知道栗娅有要事必须离开天界，而空出来的善神位置便理应给了艾米丽。不久之后，恶神退役，卡洛笠接上了恶神的位置。
两人一直在等待着栗娅的回归。
并一直坚信着会有这一天的到来。
虽说这一天确实到来了，但同时到来的，还有一个意外的讯息。
离尘作为夜神，即便没有去参与此次事件，但依旧有资格知晓一切真相。
但当时只是作为徒弟们的艾米丽和卡洛笠就一直被蒙在鼓里了。
这一蒙，就是几百年过去。
艾米丽捂着嘴巴，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与栗娅的距离：“怎，怎么会……”
卡洛笠也是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她坐在地上，什么都说不出口。
被永久逐出天界与单纯的恶值偏高做不了善神便主动出走了天界，这两者的差距简直不能仅仅用天壤之别来形容。
栗娅咬牙切齿地看了离尘一眼，她实在是没有想到离尘竟然还能如此清楚地记得这么久远的事情。明明不是当事人，明明应该不在意的。
而卡洛笠在此时此刻终于是缓过了神：“那，那师傅你率先找到我，并偷偷告知我师姐保留了善恶，让我帮您，究竟是为了什么？”
似乎被这些反复出现的问话而骚扰到有些烦躁，栗娅不屑地一笑：“废话，自然是为了取出这艾米丽的善恶，难道你不知道善神的善恶对魔界有巨大的帮助吗？”
说话之间，栗娅的身体形态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原先白芷的面孔慢慢发紫，头上长出了两个红色的小角，而后眼神也变得空洞了起来。
艾米丽与卡洛笠异口同声地喊道：”师傅！”
“闭嘴，我可不再是您的师傅了！你们所谓的温和师傅早就在五百年前，被逐出天界的那一刻，完全死去！不复存在！现在在你们面前的我，只不过是魔界的一个无名小妖罢了！”
湘楚楚对目前为止的事件感到有些头大，许多的反转几乎就是在一瞬间之内完成，根本没有时间让他去考虑那么多，直至栗娅从长相可人的神仙变成恶心的魔种，也只用了不到一分钟。
离尘似乎是感受到了湘楚楚的紧张与茫然失措，安抚般地低声安慰道：“别怕，我在这，你只要乖乖躲在我身后便好。”
“……”
艾米丽的瞳孔猛地收缩，愣愣地看着变成这样的栗娅。
虽说是听说过，会有一些神仙因为很多原因入魔而变成魔界的魔种，但当这种事情真正出现在了她身边，甚至是她身边亲近的人身上，根本就无法接受。
“我原先也并不打算来天界冒这个险，毕竟要是被发现的话，恐怕天兵会立刻让我吃不了兜着走。但我内心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我，说什么要拯救艾米丽，把我扰得心神不宁。”“栗娅”嗤笑道，“我和入魔前，也就是你所谓的师傅可完全不同，我原先也只是抱着让她完全消失的目的来的，过来之后才知道你是现任善神，偷偷地保留了善恶，既然这样，我何不一不做二不休，用这种方法将你的善恶弄过来，唯自己使用。”
“说实在的，要不是将你的恶放大后控制不了你，我也没必要大费周章，而且要不是我内心深处一直有声音在阻止着我，你以为你和她能活到现在？真是麻烦……”
泪水，从瞳孔溢出，继而滑落脸颊掉在地上。
湘楚楚还是第一次看到艾米丽这个勇敢，又有些神秘莫测的女神仙哭得这么伤心。
”师傅，那是师傅，是师傅一直在惦记着我……”
“栗娅”摇了摇头：“不是什么你所谓的师傅，只不过是留在这躯体内的一丝未消失的执念罢了，说来也可笑，在我分别去找你和卡洛笠的时候，你们之中竟然无人怀疑过我。特别是我与你交谈的时候……”
那时，艾米丽刚好和其他神仙合力用术法将所有烟火给放完，正在收拾场地。
其中一个修为较弱的男神仙上前感谢了艾米丽：“谢谢你善神，刚刚我差点就失败了，幸好在关键时刻你帮了我一把。”
“举手之劳而已。”
之后陆陆续续又有几个神仙过来与艾米丽聊了聊，紧接着就各去收拾各自的事物了。
“艾米丽。”
她正在将烟火的残骸用术法清理的时候，一个披着黑斗篷的女人向着她招了招手。
艾米丽好奇地抬起头，便看见了一张，她日思念想，再熟悉不过的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