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门进去,风月楼内特有的胭脂香薰酒水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湘楚楚紧锁着眉头,捂住口鼻这才没有大声咳嗽起来。
一个浓妆淡抹,有着一双极有威慑力的眸子的女子走了过来,她眼中含着几分笑意,扭捏了几下穿着大胆,但前凸后翘的身子,白花花的肌肤晃得湘楚楚有些不适。
“今日有点事来办。”离尘礼貌性地朝着那贴过来的女子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给我安排一间二楼的包间便好。”
“哦?不指定什么女子吗?之前我们家的头牌月儿可是对你一见钟情呢,你上次来过之后,她哭天喊地还想要见你,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了几个月总算把你盼来了。”女子自然是察觉到了离尘刻意的躲避,不过她只是浅浅一笑,显然不太在意。
大神仙果然提前来过风月楼,甚至还在这点过头牌!
湘楚楚听到这女子的话,瞬间如同阉了一般,整个脸都拉垮了下去。
他将头扭至一侧,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没有吸引来离尘的注意力,反而是将一直待在他身旁的柳禹雪给惹笑了。
她眼角弯弯,好生欢喜地轻声说道:”看我说的对吧,你的兄长来这种地方还能干嘛?话说你干嘛要摆出那么不开心的模样啊,莫不成是你喜欢你的兄长?”
“瞎说什么!”
湘楚楚眼底闪过一抹慌张之色,赶忙前去捂住了柳禹雪的嘴,同时还慌乱地看了一眼离尘,害怕他这听力极好的耳朵将刚刚柳禹雪的话给听了去。
“呜呜呜!”柳禹雪挣扎了一下,好在湘楚楚也没有捂得很紧,很快便挣扎了出来,“你干什么啊?想要谋杀你的好友啊?”
说罢,她还奇怪地打量了湘楚楚几眼:“我的意思是,你对你兄长的仰慕之情,你莫不成是误会成了男子与女子之间的喜欢?”
“没有!”
这下换做湘楚楚脸红了,他不敢与柳禹雪对视,只能将视线移到旁边。
“那你刚刚那么激动做甚?”
柳禹雪怀疑的目光在湘楚楚身上来回扫视,眼神逐渐狡诈起来。
湘楚楚猛吸一口冷气:“你仔细想想,我是男子,我兄长也是男子,所以怎么会产生女子对男子的喜爱之情?”
不知不觉中,他竟然也跟着柳禹雪顺口叫出了“兄长”这一称呼。
听闻湘楚楚的辩解,柳禹雪细细品味了一下,竟觉得有些道理:“说得也是……”
而后,在两人争辩完毕之后,这才发现那女子与离尘一起看着他们两人,也不知道维持这模样多久了,看了多久了。
离尘脸色冰冷,眼底有些不悦。
倒是那女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红得仿若滴血的红唇微微勾起时和那玫瑰盛开有几分相似,妖媚又无比华丽,湘楚楚竟在不知不觉之中看呆了眼。
风月楼中的女子都生得如此好看吗?
“没想到你逛风月楼竟还要带着两个孩童,你可知孩童不能进入这淫靡之地?”女子脸上带着笑意,但那笑意却不及眼底,只一会,她便将视线从湘楚楚身上移开,转移到了离尘脸上。
“竟自称自己的地方为淫靡之地,你这老鸨也算特别。”离尘未回答老鸨的话。
“……呵。”老鸨轻笑,脸色却有些冷淡起来,“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同意这两个孩童进入风月楼之事,我也就勉强应允了,不过你可得去看看月儿,她想你想得可是夜不能寐。”
“许多男子想见一面月儿都难,你这人被月儿如此上心,却不为所动。”说罢,老鸨将手中拿着的折扇打开,挡住了半边脸,头上用来固定盘发的发钗一晃。
离尘却什么都没说,仅仅只是转身走上了二楼,不过在半路时,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看,老鸨还站在那注视着他的背影,没有什么情绪的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不过是听月儿姑娘演奏了一曲琵琶,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似是在说给自己,也像是在说给不远处的老鸨,更有可能是在说给身后的湘楚楚,总而言之,话音落下之后,离尘便不再顾任何人的脸色,径直走了上去。
老鸨却是挑了挑眉,眼睛眯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倒是个有趣之人。”
湘楚楚在听闻离尘这么说之后,心情不由自主地好了起来,他对于离尘的话那是百分之百的相信,既然离尘说只是听了一曲那姑娘演奏琵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那就真的是没有做其他的事情。
倒是柳禹雪的面色有些不屑,她瞧着离尘的背影轻哼了一声,小声朝着一旁的湘楚楚说道:“你这兄长看起来倒是玉树临风,为人也很清爽,但谁知道底子里却是这么一个人呢。”
没有明白柳禹雪话中的意思,却是听出了其中的嘲讽之意,湘楚楚皱起了眉头,控制着音量开口:“为何这么说?”
柳禹雪拿着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一眼湘楚楚,眼中满是惋惜之情:“我说你是真的不谙世事,孤男寡女,月黑风高,孤处一室,你自己想想都能知道怎么可能只是听了一首琵琶曲?没听到刚刚那个老鸨都说了,她们风月楼的头牌月儿爱得死去活来吗?你这兄长倒不够气派,做了事还不承认。”
湘楚楚听得满脸黑线,许多话想说,却还是被噎在了嘴里,确实如同柳禹雪说得那样,那种场景很难不能联想到什么,最后,他憋了半天,只能从口中说出一句:“刚刚她才没有说什么爱得死去活来这句话。”
柳禹雪“噗嗤”一笑:“重点不是这里吧?再说那只是我的臆想,不过听上去,这月儿确实很喜欢你的兄长就对了。我倒是有听过这月儿的传闻,世人可说是京城难得一见的美人啊,生得水灵不说,一双明眸如星,红唇如樱,肤如凝脂,更是有大家闺秀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