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婳顿时心里开始紧张了起来,因为听那声音似乎是有不少人,但是他们却只有四个人。当然,那一直跟着他们的老者,她没有计划在内。毕竟从开始到现在,她还没有看出这位老者究竟会不会功夫。
容夙一听到这喊杀声,便兴奋十足道:“本城主千里迢迢从江南赶到这里来,便是为了能将你们这些唯恐天下不乱之人通通制服,到时候可别哭着叫救命!”
说完她便纵身一跃,朝着前方的喊杀声而去。
陆一舟见状,眉峰一凝,也只好跟着跃身而去。
容婳和林敬相视一眼便已经了解对方的心思,不待对方发话,便已经跟着杀了进去。只是,当他们冲进去,准备大杀四方时,眼前的状况却还是令他们短暂的惊疑了片刻。
穿着蓟氏纹饰长袍的弟子竟然将蓟连团团的围住了,而另一边则是一众蒙面黑衣人,将另一些穿同样蓟氏纹饰长袍的弟子团团围住。
而蓟连的脚边已经躺了诸多弟子的尸体,他则浑身都已经沾满了血迹,那把长刀正被他紧紧的握在手中,鲜血从刀锋上不停的滴落下来。
而容夙和陆一舟则齐齐将剑指向那围攻蓟氏弟子的黑衣人,容婳和林敬二话不说,便跃身跳到了蓟连的身边。
蓟连短暂的诧异之后,便厉声道:“谁让你们来的?”
林敬道:“没人叫我们来,我们就是喜欢多管闲事,就是看不惯这种以多欺少的做法。”
蓟连道:“那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区区蝼蚁而已,我的蓟家刀法自然是能够助我杀出重围。”
容婳忍不住插嘴道:“蓟连,你是可以杀出重围,但是你先看看你们蓟氏的弟子门人,他们恐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蓟连一听,这才转头望去,只见被那黑衣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弟子们,早就杀得十分疲倦了,而那些黑衣人则似猎物当前的野兽,恨不得将他们都挫骨扬灰。
见到这些之后,蓟连才稍微缓和了些脸色,沉声道:“这些都是我蓟氏的叛徒,熟知我蓟氏的刀法,你么可得加倍小心。”
林敬不屑的笑了笑道:“他们熟悉的是你蓟氏的刀法,跟我凌虚阁有何关系,我还就不相信我的那岚十三剑还对付不了这些叛徒!”
那些围困蓟连的蓟氏门人一听,便有人立刻回应道:“蓟氏本就不应该有刀派和剑派之分,通通都应该修行剑法,蓟氏是属于剑派的!”
他这么声嘶力竭的喊着,容婳便也就明白了个大概。原来这些人竟然是剑派的细作,所以才在这紧要关头倒戈。而他们的主人不言而喻,必定是那蓟景曜。
一想到这里,容婳的心中便腾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手中的赤炎剑便已经使了那岚十三剑的招式而去。而林敬见容婳一出手,便也跟着出手而去。那岚十三剑原本就是那岚一族剑法的核心,当年在北荒乃是称霸于一时的,到了江南之后,在众多宗派之中也没能找到几个对手。
所以,这些叛变的蓟氏叛徒,在容婳和林敬的那岚十三剑,以及蓟连的蓟家刀法下,很快便已经招架不住了。而另一边的黑衣人在容夙和陆一舟的双剑合并之下,也有点溃不成军。
半盏茶的功夫之后,那些叛变的蓟氏门人便再也无法接招,齐齐跪地求饶道:“公子,是我们鬼迷心窍一时中了剑派的诱惑,但是我们的心却还是刀派的,还请公子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任劳任怨的份上……”
蓟连眼也不抬一下,冷声道:“蓟氏的规矩是什么,你们有谁记得?”
众人鸦雀无声。
良久之后,才有人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入了……刀派,便……和剑派是死敌,是陌路……”
容婳一听,便知这些人是必死无疑了。可是,蓟连却似乎是另有想法,颇有点犹豫不决。就在容婳愣神之际,便见一道白影闪过,瞬息之间那些跪倒在地的蓟氏叛徒,便又齐刷刷的倒地不起。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众人都有点错愕,而蓟连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神色。他望着一旁正在擦拭匕首的老者,点点头道:“辛苦阿来叔了。”
那被蓟连唤做阿来叔的老者,笑了笑,将擦拭好的匕首装进了自己的怀里,拱手道:“公子严重了,这些弟子已经跟了我们刀派好几年了,却被剑派挑唆做了叛徒。老朽知晓公子一定不忍心杀害自己的门人的弟子,所以才替公子代劳了”
容婳这次总算看清楚了那老者的手法,简直是快如闪电,她根本就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些蓟氏叛徒却都已经全部躺在地上了,真可谓是深藏不漏。
而另一边,容夙和陆一舟很快便解决了那些黑衣人,院子里躺着黑衣白衣数具尸体,乍眼一看,特别像是乱葬岗。
二人检查了一圈那些黑衣人的尸体后,陆一舟神色凝重道:“是朝廷的人,他们虽然已经装扮得十分严谨了,但是还是能从身形上看出是禁卫军。”
朝廷的禁卫军选拔的要求十分严苛,身形要比常人高大,且都要控制在统一的高度,所以很容易便能分辨出来。
容婳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一听到陆一舟的说法,却还是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原来这江南朝廷还真是会为了火蚕衣而残杀效忠于自己的人,蓟氏原本是江南朝廷的人,可是现在呢?还不是为了那火蚕衣,而选择将这曾经的跟随者诛杀之。
蓟连似乎是杀得很累了,直接跌坐在了一根石柱旁,头和背依靠在石柱上,做闭目养神之姿。待好一会儿功夫之后,他才沉声道:“多谢。”
林敬回:“见外了。”
陆一舟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蓟连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道:“君要臣死而已。”
突然,有利箭破空之声传来,众人齐齐闪身避过。待回过神来之际,便看见有一只羽箭直接钉在了方才蓟连所靠的那根石柱上。
而那羽箭上还拴着一根造型奇特的发簪,蓟连一看便愣住了,沉声道:“这是颜秋的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