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见这店小二变脸比变天还快,不禁好奇道:“上次我们说要去滇南,你便是这副表情,这次我们说要去滇北你还是这副表情,难不成这滇北和滇南一样,都是一座鬼城!?”
那店小二猛摇头道:“不不不,这可不一样。大家都知道滇南确实是一座名副其实的鬼城,可是这滇北却和滇南完全相反。滇北这些年以来一直十分平静,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这得益于里面有一只非常显赫的名门宗派。但是,奇怪的是很少有人见过他们。很多人都怀疑或许他们并不是凡人,而是在滇北之地修行的天上仙人,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跟能隐身似的,没有等查探到他们的踪迹呢?”
陆一舟一听,若有所思道:“小二,你的意思是这镇守滇北的宗派乃是十分隐蔽,根本无人知晓他们的踪迹。”
店小二道:“这可不嘛,这要是有人能知晓的话,那他们府上的门槛一定早就被踏破了,那些想拜师的,想加入宗派的,不得每日都去府邸前排队吗?”
众人一听,不由得面面相觑,按照这店小二的说法来看的话,这驻守滇北的名门宗派必定是蓟氏无疑了。难怪此前容婳和林敬对蓟连完全是一问三不知,原来是这蓟氏有意的避世隐居,根本就不想让世人知晓他们的一切。若不是因为蓟景曜的圈套,恐怕蓟连也不会从滇北来到江南。
而且,最这重要的是,这店小二方也说过,世人找寻这滇北蓟氏已久,但却一点蛛丝马迹也未有寻得,这不由得让众人的心顿时安定了半分。
既然这么多年都未寻得,那早他们一步来的江南宗派也未必会在短时间内找寻得到。
然而,这店小二又眉头紧锁道:“但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去往滇北方向的人马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几位爷已经是今日的第四波了。”
容夙道:“你是说就光今日就已经有三波人马去往滇北了?”
店小二道:“可不是吗,各个都跟你们一样风尘仆仆,片刻不停歇,问明了方向之后直接就策马走了。”
容夙神色凝重,和陆一舟相视一眼,便向那店小二吩咐道:“小二,我们也不堂吃了,你给我备点可以在路上吃的,我们也要抓紧时间赶路。”
店小二眼见容夙可不是好惹的,急忙点头哈腰的照办去了。
这一阵耽误之后,天色很快便暗下来了。众人为了追上前一波人马的脚步,从清风阵出来之后,便直接策马而去。滇北和滇南刚好是两个不同的方向,且道路并不算复杂,即便天黑也还是很好辨认。
但是,那些原本早已经行遍了万里路的马儿们,在走到一处小道的时候,却齐齐的止步不前,纷纷仰头嘶吼起来。
容婳觉得奇怪,只好先勒住缰绳,将马先行驯服下来。好在容婳的马早就被告人驯服过,即便方才似野兽般嘶吼,但在容婳的安抚下,也很快的便镇定了下来,却仍然不肯往前再踏出一步。
她用手指了指前方的道路,猜测到:“前面应该是有什么东西,马儿受惊了,所以才不肯往前走了。”
林敬往身后一伸手,便有一根火把递到了他的手上,他将那火把往前方施力一掷,那火把便打着旋往前方而去。
借着那火把的光芒,众人一下便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那是一片黑越越的密林,全是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而那些树的树干上挂着数具尸体。那些尸体的头都被一根三指宽的绳子悬着,各个都大睁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前方来袭之人。而鲜血则从那些人的胸口一直流到脚底,然后再流到地上,看上去有点像是被处以极刑的犯人。
容婳从未看过如此恐怖骇人的画面,一时之间受到了惊吓,差点从马背上翻了下来。别说容婳,纵然是艺高人胆大的容夙,见了此等情景,也弯腰不停的呕吐了起来。
身后跟上来的那些江湖散客一阵唏嘘,又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我可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杀人方式,我都不好意思再称自己为‘杀人狂魔’了。”
“我看这些似乎是刚死不久,而且看这穿衣打扮似乎不像是江南人氏,难不成是这滇北蓟氏?”
……
方才这一幕令容婳一时之间难以平静,虽然她生在龙吟城,从小到大也见过不少江湖之中的你争我夺,但是如此心狠手辣的方式,还真的尚属首次。
林敬蹙眉道:“眼下情况不明,马匹也不愿意往前,我们便先弃掉马匹,改用轻功。”
众人一致同意,只不是因为前方的道路已经被这些尸体堵死了,只得绕道而行。好在这密林并不难行,众人很快便找到了另外一条小道穿行而过。待穿过那片密林之后,众人的眼前便出现了一道峡谷,但是因为天色太暗,根本就看不清峡谷附近有没有埋伏。
突然那,容婳觉得身后似乎是少了什么东西,便回过头望去,只见身后居然空无一人,只剩下一片孤寂的黑暗。
她道:“他们没有跟上来。”
林敬一听,便也回头望去,笑了笑道:“他们的轻功不比我们,想来应该还在那片密林之中,但是时间不等人,我们还是先行去找蓟连。”
容婳点了点头,却又欲言又止。林敬知晓她的担忧,便故作轻松道:“婳儿,我知道你在担心颜秋,但是你看我们一路上走过来,并没有她的任何消息,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容婳这才舒展开了眉头,颔首道:“希望如此。”
虽然林敬安抚起容婳来是头头是道,但却不敢告诉她实话。因为一路上他都有派遣凌虚阁的弟子沿途打探,希望能有颜秋的消息,但是却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凌虚阁的弟子乃是出了名的探寻消息的一把好手,但是却还是徒劳无功。按理来讲,若是颜秋沿着正常的路线去往滇北,便不可能真的如人间蒸发了一般,什么都打探不到。
那便就只剩下两种可能了,一种是她是故意隐去自己的踪迹,不想让任何人发现。但是,这对于她来讲,是百害而无一利的。因为她肯定知道林敬会找她,自然不会一点线索都不留下。
那第二种可能,也是林敬绝对不想发生的,那就是颜秋或许被赶往江南的人马发现了,他们将她擒住了,以此来要挟凌虚阁。可是,现在他们都已经都到了滇北的地界了,却还是未有收到任何的消息,那看来这种可能性也十分小了。
就在林敬的愣神之际,便突然间听到容婳说了一句,“我好像来过这里。”
他奇怪道:“这里可是滇北,婳儿难不成是小时候来过?”
容婳也不确定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在梦中。我总是会做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我会穿过一弯峡谷,然后便会出现一片村落,村落里面有一间独立的小木屋,小木屋里有两个孩子……”
她一说到这里,便确信了这是她梦中的场景,可是却又想不起来那两个孩子的模样了。
林敬也未有觉得容婳的话有什么问题,只是兀自笃定道:“既然婳儿说来过,那便来过吧,反正这峡谷也是唯一的出路了。”
于是,四个人一致决定不再等那些没有跟上来的江湖散客了,各自将剑从鞘中拔出,缓缓的朝那峡谷移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