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么又打来了?”
周春红拿着再次响起的电话,往里间的沙发上走去。
朱朝阳拍拍胸口,再次坐回餐桌前。桌上放着刚热好的烧麦,浓香在周围四散开来。他忍不住想到了面黄肌瘦的普普,心里只盼着周春红接完电话赶紧离开。
“刚才不是说可以安排吗?怎么现在突然又改主意了?”周春红面色不虞。
那边又说了几句,她有些不耐烦却没有再拒绝,“知道了,我现在回去。”
看到外面一声不吭在吃饭的儿子,她心里有些愧疚。平时忙起来顾不上也就算了,这好不容易有点时间还又得回去。
“妈,我真的没关系,你去吧。”朱朝阳说道。
周春红放下电话,“等衣服洗完,我晾了衣服再走吧。”
一听这话,朱朝阳忙忍住想要仰天长啸的冲动,“妈!衣服我来晾就好,你的工作要紧!”
这还没完了是怎么的?非要这么折腾,安安分分回景区不行么?
周春红深吸一口气,“好吧。”
“那我回去了,不要出去交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她边收拾起东西边说着,“学生就该一心扑在学习上,不用管其他的。”
朱朝阳点点头,剧中这周母也是这样一个人。甚至在班主任提出他跟同学关系不好,应该注重全面发展的时候,依旧拿这话怼了班主任。
待到她准备出门时,朱朝阳又突然说了一句,“妈,我爸让我上午去找他。”
周春红穿鞋时微微顿了一下,随即道,“那你去吧,记得带上成绩单,好好给他瞧瞧。”
朱朝阳知道她是想炫耀一番,也没有多说。应了一声就看见她已经匆忙出了门。
一直到门外她走远,朱朝阳才跑去了阳台。
“严良,普普,你们快出来吧,我妈走了。”
普普一从阳台进来,立刻就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啊朝阳哥哥,害你刚才那么紧张。要是我们早点走,也不用担心被阿姨看见了。”
“没关系,我妈做了不少东西,你们快过来吃吧。”他道。
严良倒是没有怎么客气,先普普坐到了餐桌上。
朱朝阳拿出碗筷,把东西分给他们,三人有些沉默的吃起饭来。
“朝阳,我有件事想麻烦你。”
严良吃东西的速度慢下来,看了旁边的普普一眼道,“你这里有相机吗?”
“相机?”
朱朝阳脸上带着疑惑,心中却翻起一层巨浪。
这相机,便是改变他们命运的转折点。如果原剧中朱朝阳没有借来这个东西,恐怕严良和普普恐怕只会是他帮过一次忙的普通朋友。
只是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这个‘外来者’的加入,会不会影响事情的发展,还有故事的结局。
“嗯。”严良看他一眼,黝黑的瞳孔中带着几分倔强,“普普的爸爸去世了,所以她每年都会拍照片,然后烧给她爸爸。”
普普有些失落的垂下眼,“没有的话也没关系的。”
朱朝阳心中叹气,没有再犹豫,“我这里没有相机,不过可以再想想办法。”
他的父亲朱永平是个老板级别的人,在这个年岱也算是有钱人了。相机这种走在时尚前端的东西,他们自然是第一批玩的人。
“真的吗?”
普普立刻抬头,“谢谢朝阳哥哥!”
严良也感激的看了朱朝阳一眼,“谢谢啊朝阳。”
“快吃吧,吃完再想想去哪儿弄相机。”
朱朝阳刚说完,就听见电话再次响起。心道这不是来了弄相机的办法。
“喂,朝阳,你还没来?”
一片嘈杂中混着朱永平的声音,“爸在这儿等你呢,快过来啊!”
朱朝阳自然知道他那边牌九打得正如火如荼,等着自己过去给他看牌呢。直接说了一句,“我马上到。”便挂了电话。
反正他不挂,朱永平跟自己也没有什么别的话可说。
转身看普普他们都看了过来,于是坦然道,“我爸的电话,我等会儿要出去一趟。”
普普立刻放下筷子,“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严良也跟着说,“我们跟你一起出门。”
朱朝阳看着两个半大的孩子心中不忍更多了几分,“没关系的,我妈已经走了,今天你们就先留在这儿吧。”
见普普有些犹豫,他又道,“现在出去,你们也没地方去吧。”
他毕竟不是那个性格内向不擅与人交往的朱朝阳,考虑事情也不会像小孩子那样瞻前顾后。更何况他可是知道后面剧情的,顾忌就更少了几分。
两人顿时都不再说话。他们现在却是没有地方可去,出门就是流浪。
“我爸那里应该有相机,你们等我借过来,再给普普拍照片。”
说完,朱朝阳便几口吃完了自己的东西,又安抚了两人几句,才出了门。
永丰水产厂,小屋里传来阵阵嬉笑声。
“来来来,买定离手哦,各位老板发大财啊,一帆风顺……”
方桌上堆满了筹码,四个人都叼着烟看牌,朱永平两手掐着纸牌,嘴里咬着香烟不停的祈祷着喃喃自语。
就见对面的男人突然大笑着把牌往桌上一拍,“天牌!来来朱老板,筹码交出来吧!”
朱永平不信邪,非要咬着牙搓开牌,发现是两张杂牌,顿时气的一下甩到了桌上。
“什么破手气!再来再来!”
牌桌上顿时有人摇头有人高兴,“朱老板今天不行啊,这手气。”
赢的人哗哗的快速洗着牌,红光满面的笑道,“以往朱老板赢起我们来那不也是毫不手软啊!今天可必须得好好玩几把,不能尽让朱老板发财不是?”
几人纷纷道是,牌九很快翻新一轮。
“杂九。”
“平十啊!”
“哈哈哈,我的地二!”
“诶!又输了!今天到底搞咩啊!”朱永平狠狠地把手里的地杠扔到桌上,从嘴里拽住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朱老板这牌运不好,是不是都把运气给你那成绩顶尖的儿子去了?”
一个束着油头的男人拍着桌子道,“我可听我女儿说了,你那儿子这次又是全校第一喔!”
“我儿子是全校第一啊,我怎么不知道?”
朱永平一听这个立刻又挺直了腰板,故作不知道,“我儿子有那么优秀?”
右边的人立刻笑道,“你这个爸到底是怎么当的,儿子这么厉害不知道!?”
正在此时,房门被从外面推开,朱朝阳大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