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爱。”
顾墨深觉得滑稽可笑，“戴宇你爱过夜阑，你觉得爱一个人会像我这样？”
林戴宇咳嗽了下，“那个时候，你异于常人，我们自然是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来揣度你的想法。”
顾墨深：……这话，怎么听着像是骂人的。
这时，陆羽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色不好看。
他一下坐在了沙发上，一条腿搭在了茶桌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拿过铁罐打开，一口气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怎么了？”
林戴宇抬脚踢了下他，“干嘛进来就臭着一张脸。”
“摆给谁看啊？”
陆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反正不是给你们看的。”
“瞧他的模样，更像是恨他自己。”顾墨深优雅地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回陆家了？”
这小子这些天，倒是没了消息，想来是回了趟A城的陆家。
陆羽将铁罐捏扁了，直接丢进了垃圾桶，“还不如不回去。”
林戴宇与顾墨深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瞧出了一声叹息。
“你都知道了？”
不知谁问了句。
陆羽往后靠去，抬手遮住了额头，“我妈，什么都没说，可我知道，朱家的事儿，跟她脱不了关系。”
若说知子莫若母，那么陆羽对他的母亲也相当的了解，再凭借他多年的断案经验，他知道他的母亲在自己面前撒了谎。
为什么要撒谎呢？
因为心虚。
“那你打算怎么办？”
林戴宇问他，“难道你可以大义灭亲，寻证据把你母亲送牢里去？”
“那于事无补。”顾墨深开口，“再说，你情我愿的事儿，能怪谁。再者他们也没越界，不过是一个自我愿意牺牲罢了，况且……”
他看了陆羽一眼，“朱校长因为钱的事儿，名誉受了损，再背上这私情一事，你们觉得朱珊珊会怎么想？”
这一句话，难住了陆羽。
他整个人颓废万分，直接往后一躺，伸手在头上乱抓一通，语气丧的很，“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面对母亲，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珊珊。
“瞧你那点出息……”
林戴宇抄起软枕，直接丢到他身上。
“人艰不拆啊……”陆羽抱着软枕，闷闷发声，“你自己那档子事儿弄清楚了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林戴宇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比你强点。”林戴宇梗着脖子不肯认输。
“呵呵……”陆羽不露脸，只丢出两个字。
林戴宇脸色一沉。
顾墨深忽然丢出一句，“陆羽你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做，那珊珊的儿子也该叫别人爹了。”
什么？！
陆羽跳了起来。
“顾老大，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要是再这么颓废下去，你家儿子就要喊别人爹了。”
顾墨深悠哉地往后一靠，神情优雅，比起陆羽那一葛优躺，好看多了。
“我，我有儿子？！”
陆羽这才想起，之前如梦有了身孕的时候，珊珊那一句似乎对怀孕了如指掌的话。
那时，他便起了疑心。
只是后来他忙于查出朱家的事儿，便忘了这茬。
“我，我真有儿子了？”
高兴之余，陆羽还有些不敢相信。
“废话！”
林戴宇瞪了他一眼，“我也不晓得，你这个脑袋怎么当上警长的。”
“不对，怎么你们都知道了，合着就瞒着我一个人？”陆羽跳起来，指着两人说，“你们还当我是兄弟吗？”
“珊珊求着我们别说的，你说我们能怎么办？”
林戴宇看了顾墨深一眼，“当初珊珊还想打胎来着呢，是墨深说，瑞宝不在了，若是瑞宝在一定会劝珊珊留下孩子，她才没打掉。”
“谢谢啊，顾老大，我就知道你对我是最好的。”
陆羽这会儿高兴得眼泪鼻涕一起来。
“我，我，我该怎么办？”
高兴过后，陆羽又犯难了，“珊珊她连孩子都不要，肯定不会告诉我，我要怎么去见他们母子？”
他怕见了面，被珊珊赶出来。
到时候，在儿子面前丢人。
“你儿子不过两岁的孩子，能懂什么，他可是你儿子，你认回去天经地义。”林戴宇最烦他这怂样。
“话说的轻巧，你是没见过珊珊发怒的样子。”陆羽想了想，“要不这事儿我请瑞宝出马？”
珊珊跟瑞宝那可是死党，尽管瑞宝没了记忆，可瑞宝那股子侠义心肠可没有丢。
顾墨深瞪了他一眼，“你们的家事，自己解决。”
把他的瑞宝扯进去，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可舍不得。
陆羽这下犯难了，“我……”
瞧他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顾墨深开口说，“明天是你儿子的生日，珊珊估计会带他去游乐场，你不妨去那里来个巧遇。”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这二傻子要是再不懂得好好利用。
顾墨深打定主意，以后不会再管他。
陆羽的眼睛一亮，高兴地一拍脑门，“明天是我儿子生日啊，我，我得回去准备，准备，看给儿子什么礼物才好。”
说完，他丢下两人，嘴里念念叨叨地出了门。
顾墨深：……
林戴宇：……
“我怎么瞧着他这样子，有点悬？”林戴宇生怕陆羽又来个口不遮掩，再次惹得朱珊珊甩手走人。
顾墨深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那倒不会，朱珊珊这次头也疼着。”
“怎么了？”
“他儿子不过两岁，那脑子聪明的很，估摸着是两人负负得正了，生出这么个鬼机灵的儿子。”顾墨深想起那小子站在自己跟前，奶声奶气地跟自己说话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两岁的孩子。
“你说，这个小子自己来找你，然后和你说的，要见自己的爹地？”
顾墨深点头。
林戴宇愣了下，“他该不会成精了吧？”
哪家的娃儿在这个年纪不是在一旁流着口水，边玩着泥巴。
“我让沈峰对珊珊母子多加照应，也不知道那小机灵鬼用了什么法子，缠着沈峰来找我。”顾墨深想起当初调查瑞宝的背景时，瑞宝那前后截然不同的性子的转变。
要不是他再三确认，还真不敢将他认识的瑞宝与调查中的那人联系起来。
“还真是厉害啊……”林戴宇也大大吃了一惊。
顾墨深问，“戴宇，你行医多年，见过这样的事儿吗？”
一个人，可以前后有截然不同的性子？
一个孩子，可以有比成人还成熟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