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的那一刻，顾炎稍稍松了口气。
支妍和周成蝶坐在一起，而周成刚坐在支妍的对面。
他信步走进去，刚要坐下。
“我去下洗手间。”支妍一边说，一边对顾炎眨了眨眼。
顾炎顺势就坐到了她刚刚让出的位子。
“你怎么来了？”周成蝶一脸莫名。
周成刚微笑着向她介绍：“他是我们这部剧的另一个投资人，是为了支持支妍的，所以没署名。你们认识呀？”
“大学同学。”
“我老婆。”
“……”周成蝶瞪大了眼睛看着顾炎。
顾炎却不以为然：“你身为导演，当支妍执意要去水乡采景，还带了个新人，我就不信你没有调查过这个新人。”
“原本我还真没有去查，不过那天聚餐，我发现她不光和秦月认识，好像还和你关系不错，加上辛昊亲自来接她，我才去查了。没想到，是你的前妻。”
周成刚依旧笑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所以我这次进组，其实是你安排的？”周成蝶隐约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了些猫腻。
支妍恰巧在这时回来，自觉坐到周成刚旁边：“顾炎不知情，是我自作主张带你回来的。”
“为什么？”周成蝶不明白，对于他们这样的行为，她由衷地反感，脸色渐渐阴沉。
“这是你们夫妻俩的问题，你们可以关上房门慢慢聊。今天周导请我们吃饭，不会是为了这个八卦吧？”支妍连忙岔开话题，顺便给对面的周成刚发了条短信。
周成刚立刻变脸，赔笑：“不好意思，是我八卦了。这次约你们出来，主要是觉得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尤其是周成蝶，那些探班的粉丝发出来的一些照片，观众反响强烈的就是我们这部剧的造型，都说好看。”
之后他们就这部剧的拍摄的相关事情又做了些探讨，最最头疼的还是秦月的演技问题，周成刚好几次无意中提出来，被支妍岔开。可事实上连支妍自己也有几次没忍住吐槽。
每当提及秦月的演技，周成蝶都会下意识去看顾炎的反应。
可这家伙，一直自带低气压坐在她旁边，低头切着面前的牛排，脸黑的跟什么似的。也没看出提到秦月时，他的神色有什么波澜。只有一如既往的冰冷。
“真的，能把白莲花演成东方不败，要不是看路家那小子投的钱多的份上，我真想把她给丢出去。”周成刚愤愤不平，“老魏要是争气点，能拉到其他投资，我……”
支妍叹了口气：“息怒息怒。等我们这部戏挣了钱，下一部戏坚决不找路华天投资，坚决不用秦月。好不好？”
周成蝶一边听着他们的吐槽，一边低头在手机上戳戳点点，还不时偷笑。
不一会儿，就看她把手机上的画面亮出来。
“东方不败？”支妍扫了眼手机，又看向周成蝶，“什么意思？”
周成刚却笑得差点把饭喷出来。
“你看仔细点。”周成蝶提醒支妍。
支妍再仔细看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她用美图软件给秦月P了个东方不败的妆容加衣服。
结果，差点笑岔了气，还直接抢走周成蝶的手机递到顾炎面前，问他：“你看，像不像？”
顾炎的手顿了一下，没抬头，嘴角却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周成蝶连忙抢回手机。
聊得差不多了，一顿饭也吃完了。
在楼下分别之时，周成蝶和支妍都准备钻进周成刚的车里，顾炎却一把拉住周成蝶：“你送支妍回去。”
说着就把周成蝶给塞进车里，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还美其名曰：“别去当电灯泡。”
难得从他冷冰冰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玩味，周成蝶好奇地看向顾炎。
不过顾炎没有看她，专心开车，然后，直接将她带到10楼。
“我要回房间。”周成蝶认真地说。
顾炎蹙眉：“我找你有事。”
电梯直升10楼，期间，顾炎一句话也没再说。
周成蝶发现，这次回来见到顾炎，他的话好像少了很多，心思也再流于表面，还真有一副惜字如金的霸总样。
电梯到了10楼，周成蝶却没有出去的意思，直接按下“9”。
顾炎盯着她，冷声道：“关于我们的夫妻关系。”
“……”周成蝶被冻的瞬间打了个寒颤，乖乖跟着顾炎走出电梯。
这里没有人上来，所以很多话就可以敞开来谈了。
顾炎一边打开房门，一边告诉周成蝶：“我把离婚协议撕了，所以你现在还是顾太太。进来吧，不需要避嫌。”
周成蝶跟进去：“为什么？”
“当时那样的情况，我不想因为上一代的恩怨牵扯更多无辜的人。”他言简意赅。
“既然做了最后的决定，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这三年，你过得风生水起，我也过得轻松惬意，挺好的。更何况，你现在不是已经有了新的顾太太了吗？”
提及新的顾太太，周成蝶的心里还是难免有些酸涩。她努力压抑住，继续说：“如果需要我跟你去把离婚证领了，我随时可以。但是请不要再像今晚那样跟别人说我是你老婆了。”
“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没有离婚。”顾炎再次强调。
“……”周成蝶不明所以。
“意思就是，他们口中传的，我助理说的夫人，就是你，周成蝶。”
“顾炎，你们姓顾的，是不是都觉得这样很好玩？”周成蝶苦笑，“我过得好端端的，被拉进你们顾家，之后订婚结婚离婚这些个事情全凭你们顾家人决定，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那些都过去了。”顾炎试图安慰，“我们没有离婚，我们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
“好，结婚证拿来我看看。”周成蝶摊开手，即使曾经那一幕让她心痛，她也要逼着自己坦然面对。如果能做到直面过去那些不堪，她才能真的和过去说再见，才能不再被顾炎影响。
顾炎顿时虎躯一震。
过去的那一幕也同时涌入顾炎的脑海。
他曾经，亲手撕碎那些。
没想到现在被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