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洛辰留在陆家大宅陪着陆家的两位老人后,陈萌就算是彻底将心思扑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上。
虽说她与安溪和赵隶算不上多熟悉,可是毕竟这两人都在某种程度上帮助过自己,听陆贺说,赵隶这次算是死里逃生,安溪也必须要留在他身边照顾他,于情于理她都还是要去看一看他们的。
至于陆贺,在听陈萌讲她要去探望自己的好兄弟和安溪时明显还是惊讶的,坐在餐桌上正在吃着早餐的他张口就咬下来一大截油条,把正张嘴都塞的苦囔囔的,可还是能吐字清晰道:“我等会儿送你去隶子家,只是萌萌,有件事我要交代一下你。”
陈萌瞅了眼一脸清爽帅气的陆贺,下意识的将面前的小菜往他面前推一推,同时开口:“你说吧。”
小丫头如此暖心的动作让陆贺察觉到后很是欣慰,不拂了她的好意,就着眼前的磁碟就夹起了一口腌黄瓜送进嘴里,说:“隶子家跟我家差不多,只是我家大部分人从政,他家大部分都在军队里,跟哥一样,算得上根正苗红的红三代,不管是三观还是五官都绝对是正的,以后如果你有什么事,又找不到我,可以直接找他,跟找我是一样的;至于安溪,我得着重给你说一遍。”
说到这里,陆贺就神秘的冲着陈萌眨了眨眼睛,连说话声音都低了几个度:“那丫头就是个小变态,跟活人比起来更喜欢死人,当然,这是个人爱好咱们不能多加评论,只是她这个习惯很不好,我没有隶子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能够允许自己的妞儿在摸完浑身上下都生出尸绿的死尸后还能心无旁骛的任由她再来摸自己;所以,一句话总结,安溪你可以深交,但她身上的个人取向,你没必要去学。”
陈萌在第一次遇见安溪时陆贺就小心的提醒过她,这个看上去长的像芭比娃娃一样精致可爱的小女孩儿实则是个重口儿的,没想到今日他又在她耳边提了一次,可见陆贺是从心里发憷这件事,生怕她变成第二个‘安溪’了。
想到这里,陈萌就忍不住想逗他两句:“严格说起来,我与安溪的职业也算是相通,同样都是穿白大褂的,一样需要高度集中且渊博知识的工作能力,只不过我上的是手术台,她玩的是解剖台,我医的是活人,她研究的是死人;嘿,这样分析下来,我或许还能和安溪成为知己好姐妹呢;陆贺,你不是也说了嘛,安溪是个可以深交的好友,谢谢你介绍这么优秀的人跟我认识。”
一听陈萌这话,陆贺嘴巴张的几乎都快把刚吃下去的鸡蛋都给吐出来了,半晌后,讷讷出声:“姑娘,您能别吓唬我成不成?”
陈萌忍着笑:“我吓唬你做什么?本姑娘这也算是事实求是的分析了。”
“靠!什么破分析,不是你男人胆怂,而是我是真的怵这种事,你是不知道安溪工作起来后的疯狂程度,她真的是恨不能都跟一些无名死尸睡在一起的;我是真怕你被她传染后,某一天在我身边睡着时,忽然梦魇了,拿着解剖刀要在我身上划拉两下子。”
陈萌也是个极度敏感的,立刻就听出陆贺话里某个一笔带过的意思:“谁要睡在你身边?陆贺,你给我好好说话。”
陆贺就是喜欢看陈萌这跳脚炸毛的样子,立刻欠扁的冲着陈萌挑动着眉毛,贼兮兮道:“我是在好好说话呀,而且说的还是大实话,姑娘,别再挣扎了,你这辈子都注定要跟我纠缠不清了,这时候才想着要把我摘出去,是不是有些晚了?”
“你——”陈萌气的只想拿手里的小笼包子去丢他。
陆贺眼看着陈萌被自己气的快失控,立刻见好就收,作出安抚动作在陈萌面前按下自己的气焰,同时放柔放缓了声音,说:“跟你说这么多,就是告诉你一句话,安溪那姑娘绝对算的上是法医界的鬼才,媳妇你已经算的上是医学界的天才人物了,没必要跟这样的鬼才学习交流;还有,安溪的另一个身份是A市安氏集团的千金,虽说小姑娘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只能算得上一个屁民,‘千金’这样的词语用在她的身上不是镀金反而是讽刺,但冠在她头上的那些光环不是说拿下来就能拿下来的,而且安家绝对算的上是出了名的一锅乱炖;远不说,就前段时间我还动手把安家的那位算不上长子的臭小子给送进了局子里;现在安家上下都不安分,你跟安溪当朋友不用小心着她,反而是要小心因为她的身份而带来的诸多麻烦。”
这话还是陈萌第一次从陆贺口中听到,一时间感慨有余,真没想到不光是像洛哥哥那样超级富豪成天有诸多杂事烦他,就是连这样普通寻常的高门大户,也摆脱不了这样类似的命运。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听了陈萌的回答,陆贺这才真的算是长出一口气;其实,他有意无意的将陈萌牵线认识给安溪,也全部都是为了自己的好兄弟赵隶。
安家的水那么深,虽说他相信自己好兄弟的能力能够将一切摆平,可是毕竟赵家都低调了这么些年了,而且,如果总是亮出赵家的身份来帮助安溪,时间久了恐怕赵家那边也会有微词;而他陆贺就不一样了,向来就是个胆非儿嚣张的主子,陆家又向来是明面上的人物,很多时候赵家不方便出手的事让陆家出手反而会方便许多。
只是吧,他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有的时候会死矫情一下,憋死了都不跟自己说最近犯了难事,并不是赵隶有其他的想法,而是赵隶也知情,安家是个什么脏窝,赵家都不愿意搭理的对象没必要把好兄弟一家给拉扯下来;所以,很多时候就算是硬着头皮也不肯吭声半句。
陆贺是个擅长察言观色的,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赵隶心里绕的这些小九九,也不好当着他的面真的把这些事情说开;但,既然决定了要跟好兄弟站在统一战线上,他自然也不会轻易放弃;所以就想了这一招,让陈萌和安溪成为好友,以后安溪若是在出了什么事,由陈萌出面来对他说;到时候他就可以打着给媳妇闺女撑腰的旗帜正大光明的来解决一些安家的问题;这样,一来也能让隶子那个死脑筋的家伙不必再矫情有个梯子下,二来,也相当于告诉世人,他安溪的身后不仅仅站着赵家,同时也站着他们陆家;想要动弹这丫头一下,也要看看他们两家人答不答应。
至于陈萌,却是想得很简单;虽然她与安溪只是一面之缘,可是对这个专业知识强,又生的精致可爱的小法医很是另眼相看,再加上人家也算是在她的事情上废了些心思的;于情于理安溪这个朋友她都是要认下的。
所以,当陆贺在吃完早餐将陈萌送到安溪面前,安溪却是一脸惊愕的看着陈萌,而陈萌则是早已摆好了心态,欢喜的与穿着一身便服的安溪打着招呼。
陈萌是第一次来到安溪与赵隶同居的家,当她迈进玄关看着房内一切从简的北欧设计风格,脸上明显带着满意的笑容;简洁而不失温暖的家居摆设,宽敞而又不会显得很空洞的设计风格,由此可见,居住在这个房间里的人也是个随和平易的人,果然,安溪真正的内心世界应该是柔和而温暖的,并不像她对待她工作时的那般疯狂和冷酷。
安溪将陈萌迎进了家中,亲自为她端上了新榨的果汁,还不待陈萌来得及开口,她就先说道:“看你的脸色似乎是没有休息好?是有什么事吗?”
只是简单的两句话,就让陈萌对安溪的印象更是好了不止千百倍;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陆贺一定要让她来认识安溪了,这样外冷心热的姑娘,又怎么可能会不招人喜欢呢?
陈萌笑着摇头,说:“我没什么大事,可能是最近总是想起一些过去的事,心里想的有点多了,有些影响睡眠。”
“你是说,你记起了部分曾经丢失的记忆?”安溪芭比娃娃般的脸上闪过惊喜:“这是好事,我听赵隶跟我说过,你和陆贺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是很好的,几乎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如果不是出了意外,这四年你们也不会分隔两地、生死不知;不过,以一个医学者的角度来看,恢复记忆对当事人来说是比较艰难而痛苦的事,这就跟有人拿了很多的东西硬是要往你的脑子里塞一样,你还不能拒绝,因为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属于你的;小萌,虽然我并不是什么精神脑科之类的专家,可是心理学方面我也是进行过进修的,如果以后你有什么话,不方便跟别人说,可以尝试着给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你。”
陈萌的心立刻就被安溪的几句话说的柔软起来,今天明明是她来探望眼前坚强的女子,没想到到最后却是自己被安慰了,这要陈萌真不知该叹自己幸运还是该说自己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