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峦,什么陈峦,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看着走近上前的陆贺,赵茹就像是看见了天敌,害怕的不断往后退,直到后背抵在了冰凉的墙壁上在无路可退,这才停下不断蹭动的动作,六神无主、仓皇无措的到处张望。
陆贺看着赵茹可笑的挣扎与反抗,冷冷的笑出声:“本来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没想到却是我高估了你;赵茹,你以为我没有确切的把握会把你请到这吗?你以为这些年来你避过了那些追杀你的人,从此以后你就能安枕无忧了吗?还是说你真的以为我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把你从那种鬼地方带回来,只是为了让你回到故乡、安心养老的?”
说到这里,陆贺猛地向前大踏一步,目光犀利的紧盯着害怕的瑟缩成一团的赵茹:“别天真了赵茹,你瞒不住的,自己造的孽早晚有一天终究是要自己偿还的;你的丈夫已经因为你的贪婪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你的孩子也因为你的欲望变的痴痴傻傻,连个正常人的自立能够都办不到;可让你受到这些惩罚还不够,因为最该赎罪的那个人是你;而你现在唯一能赎清自己身上罪孽的办法就是坦白的将那个拿走陈峦心脏的人交代出来,除了这条路,你已经别无选择。”
“我不!我不会说的!”赵茹挣扎着看向陆贺,虽然他的言辞如利刃、似刀锋,将她本就伤痕累累的心刺的更加残破不堪,可是,她觉得自己还没有走到真正的绝境,如果这时候她将这些年一直苦心隐瞒的秘密交代出去,那才是她真正的地狱;赵茹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如草原上的豺狼般同样紧盯着陆贺,森白的贝齿在她苍白的嘴唇间一张一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真以为我是傻的吗?如果我将那个人讲出来,我还会活路可以走吗?这些年来我辛辛苦苦、隐姓埋名,苟延残喘般的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不要平白无故的死了;如果我将那个人说出来,你们再想办法去抓他,到时候他们就会知道是我出卖了他们,那个时候,我就只剩下死路一条;我不会说的,我是坚决不会说的……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
说着,赵茹就跌跌撞撞的站起来,颤抖的双手吃力的扶着墙壁,颤颤巍巍的就要往门口走。
陆贺看着吓得连路都走不稳的赵茹,就像是在欣赏一只可怜的蝇虫做最后的挣扎,“赵茹,你是很傻,傻到以为只要闭口不言就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可是,你做到了这一点,那些人会相信你吗?如果是相信的,那你现在就应该躺在国外的阳光海滩下享受着生活,而不是落的如今这样夫死子伤的下场;别天真了,你现在只有配合我,交代清楚当年的事,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扶着墙壁站定的赵茹听着陆贺清冷的声音,惊恐的眼底闪过讥讽:“出路?现在的我还有资格谈出路吗?……”说到这里,赵茹转过身看向陆贺,满是皱纹的脸上竟带着几分令人恶心的阴郁多疑:“不是我不肯说,从你开口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是绝对不会将我带来这里的;只是,我说出来你们就能保证我的生命安全吗?你们是斗不过那个人的,你们不会知道那个人的背景有多厉害,如果我闭口不言,处处躲着他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如果我敬这些年苦心隐藏的秘密告诉你们,让你们抓住线索去查他,那他就算是搅得天翻地覆也会把我揪出来,到时候我死的只会更惨。”
说到这里,赵茹睁着浑浊的眼睛,贪婪的抬起头看向明亮的灯火,眼瞳里闪烁着对生的渴望:“我牺牲了这么多,受了这么多的磨难,也不过是求一个‘活’字而已,你以为我会自断后路吗?像你这样中高高在上的人是不会理解像我这种已经活到卑微地步的人,只要能活着,我什么都会去做,哪怕是……再出卖一次灵魂!”
陆贺攥紧了拳头,眼神如冰霜般冷冷的看着赵茹佝偻的背影,虽然他早就猜到赵茹这个老女人是个绝对自私自利的,可是他怎么也没料到她竟然还能如此厚颜无耻、不知下线。什么叫做再出卖一次灵魂?难道这些年的磨难没让这个女人的心里对当年之事产生一点点的后悔之意?她还没有学会忏悔,没有对自己的作恶反思一点吗?
再出卖一次灵魂?她的意思是,如果有可能,她还要继续作恶下去?还要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顾无辜者的生命,再次伤害他人吗?
陆贺的嘴角抿起冷冷的笑容,眼中对眼前之人的怜悯也尽数消失殆尽;他不知道一个人的灵魂该是有多丑陋,才能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与魔鬼牵手,不断的做出伤害他人的举动;但他知道,该怎样惩处那些贪心不足、为恶作患的禽兽。
陆贺双手环胸,浅眯着眸子看着将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的赵茹,声音懒懒的开口:“好啊,你要走我不拦着,只是赵茹,我能向你保证,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能将你出现在A市的信息散布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相信我,你既然那样‘夸赞’那个人的能力,用不了多长时间他的人就会找上你;只是,现在的你还有当初的那份幸运吗?真的能从他的眼皮底下再逃走第二次吗?”
“你!……你竟然……”赵茹没想到陆贺会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惊怒转身看向他的同时,干枯如树皮手指更是颤抖的伸出来,难以置信的指向陆贺:“你要把我的消息告诉那个人?你这么做是犯法的,是绝对不可饶恕的。”
“不可饶恕?”陆贺呵呵笑出声:“赵茹,跟你比起来,老子善良的就像个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