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宅子后就被分了开来,也许是两人表现的太过温顺无害,长脸男压根就没把他们往修士那方面想。
要是是修士,被人这么对待了,就算是炼气期,肯定也会挣扎一下的。所以他将毫不反抗的两人当成了普通百姓。
一人一间屋子,屋外落着锁,清樾的门外仅有一人在看守。她传音给清昭,问他那里的情况,收到回音说也是相同的。她让清昭呆在屋里别轻举妄动,自己则是准备去探一探这个鹤府。
留了一抹神识在屋内,她给自己贴了张屏息符,对门外那个守卫施展了一个小法术后,就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房间。
也不知这鹤府是怎么建宅子的,这拱门怎么都长一个样?这弯弯曲曲的回廊怎么走来走去都走不出去?莫不是有阵法?
清樾闭眼掐了一个决,发现附近并没有什么阵法,甚至连人都没有,只有不远处有一个小孩儿在扫地。
在脑海中记住位置后,清樾抬步向那个方向走去。
毕竟不能在人家屋顶御剑飞行吧,那也太明显了。瞬移,她暂时还没学会呢。
在绕了好几个圈后终于靠近那个男童的时候,却发现他正在被别的孩童殴打,其中最大的孩童估摸着有十六七岁,就这么抱着手臂站在一边冷漠的看着,最小的五六岁的样子,正异常积极的踹着地上那个穿着补丁麻布服的男童。
“给我狠狠的打!没干完活就敢吃饭!府里能养你这种猪吗?废物!废物!”
人虽小,但口气不小,估摸着他踹人的力道也不小,多半是将他吃奶的劲都用上了。
她数了数,连那个没动手的孩童一共有八个人,七个人围着地上那个小孩不断的施着暴,而地上趴着的那个孩童除了用手护住脑袋以外,没有任何反抗,甚至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看起来,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被欺压的生活。
清樾有屏息符,加上法术,除非是修为比她高的人,不然很难会有人注意到她。
她站在回廊的窗栏处,从人群缝隙间能看见一双粗糙开裂的小手,骨节处还被磨破了皮,正往外冒着血珠,真不像是个六七岁孩童的手。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弱肉强食,要是她现在帮了他,那别人只会更嫉恨他,她能帮他一时,可帮不了他一世。
算了,先去找师兄吧。
找清昭的路程还算顺利,她跟清昭有一对玉佩,名为冰花芙蓉,这对玉佩不仅能感受到双方的位置,更是能在战斗时自主生出护盾,保护主人,还能抵御元婴修士的全力一击,算是一个比较多功能的防御型法器。
而且它的外观也小巧玲珑,就像一个平安扣,更是以淡粉色的色泽,深受清昭的喜爱。
但就在她即将靠近清昭被关的那间屋子的时候,清昭的气息却突然消失了,就是那种一瞬间,连接中断的感觉。
屋外没有守卫,锁还好好的挂在门上,她进入屋内,里面空无一人。连一丝清昭的气息都感觉不到了。
清樾皱起眉头,一定是清昭发现了什么。可这也太乱来了,那个菜鸡能打得过谁,要是遇上危险出事了可咋办。
她立即传音给二师姐清尤,告诉她清昭在鹤府失踪了。清尤回音让她先探查一下,她遇到一个魔修,暂时脱不开身,等解决完之后立马赶来。
清樾退出屋子,按原路返回。这宅子奇怪就奇怪在大……且没人。除了之前那群孩童那几个打手以外,就再也没见过其他人了……
奇怪,太奇怪了。
走到半路,又看见了之前那个被殴打的孩童。周围已经没有人了,只有他一个人在清扫地面。
她本想直接走的,但余光看到了那双拿着扫帚的小手,说实话,她心疼了,像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在现代本该无忧无虑的上着学,哪里需要做这种事。
她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土著人民,不可能真的做到修真之人的冷血无情。她翻了翻乾坤袋,找到了一罐治疗外伤的外敷药,又拿了瓶能治内伤的全能丹药。施了个小法术把两瓶药丢到了那个小男孩附近,然后转身离开。
鹤修远因为身体上的疼痛反应比平常慢了不少,他呆滞的看着地上的两罐白玉瓷瓶,迟迟不敢上前。这世上哪还有什么好人……怕是又是那群少爷想出来折磨他的方法,他们现在一定都躲在哪个地方看着他,等他一上前,他们就会出现。
可等到太阳西落,那两罐玉瓷瓶还在那,夕阳折射在瓶身上,洁白的玉瓷散发着柔亮的光芒。
但他还是忍住了,他做完自己的活后就离开了,赶到后厨的时候却被告知晚餐时辰已过了,只有两个馊馒头,爱吃不吃。他拿着两个馒头跑了出去,因为他怕再晚点,他们可能连馒头都不给了。
在路上啃了一个馒头后,鹤修远又想起了之前院子里的玉瓷瓶,他今天其实看见了窗边还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他从来没见过,也是他长这么大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可惜那个人在窗栏处站了一会就消失了,之后他就被疼痛拉回了现实。
要不要再回去看看?或许那玉瓷瓶是那个人给的呢?
渴望被人关心的欲望在心底愈演愈烈,连之前认定那是恶作剧的想法都阻止不了他回去找那两个玉瓷瓶的脚步。
还好……还好。那两罐玉瓷瓶还在。
鹤修远小心翼翼的捡起了地上的罐子,入手是温润细腻的触感。但手上的脏污很快就将瓶身染脏了,他赶紧把罐子揣进怀里,撒腿的跑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的住处在鹤府的最西边,残破的石壁,破损的屋檐,吱嘎尖响的木门,却是他最安心的地方。
这屋子后面就是一片灵田,以前里面种植了许多灵草灵药,但自从他出生后,灵田里的花草树木全都枯萎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土壤后,鹤府就放弃了这片地,后来他母亲去世,他就被人以不祥之身为由赶到了这里。其实他觉得这里没什么不好的,偏僻,安静,灵气匮乏。这种地方是那些少爷们怎么着都不愿意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