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而且椅子被放在天台的边缘,椅子的后腿被砖头垫起来,整个人呈现着倾斜的趋势。
严良不得不的使劲的往后倾斜,免得一不小心就掉下去,饶是如此,他的头上很快的滴下了冷汗。
“赶紧放开我,”因为椅子在颤抖,严良大声说话都做不到。
后面的男人把刀子架在严良的脖子上,“不知道严良警官是喜欢割喉还是坠楼?”
“两种我都不喜欢,不过你更喜欢焚尸对吗?”
“到如今还想要试探我吗?”男人轻轻的在严良的脖子上划下一道,粘稠的血液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陈伟杰,大家都是聪明人就不要拐弯抹角了,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了,”
陈伟杰放下刀子,坐在严良的身边,“看来你早就知道了,”
“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别复杂,”
“那你们还调查了那么久,”陈伟杰掏出一根烟吸了起来,“让我有点失望,看来是证据不怎么够啊,”
“证据么,仔细找找总是有的,比如那个油桶,再比如那个手机掉落的地方,或者这个偏僻废弃大楼,没有灰尘的扶手,天台掉落的血液,陈伟杰我劝你尽早收手吧,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陈思思,”
前面还好,听到陈思思的名字,陈伟杰的反应激烈了起来,冷哼一声,本来准备再割一刀的,但是他改变了主意,把左后的椅子腿下面的的砖块抽出一块。
顿时严良摇晃了起来,他看着下面嶙峋锋利的石头,吞了吞口水,就是这么轻微的动作,严良的椅子又往前挪动一下,左前腿差一点脱离天台边缘。
但是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着,“怎么我说的有问题吗?一旦我死了,肯定会引起重视的,毕竟再怎么不济,也是个警察,你肯定也会被查出来的,”
“无所谓,”陈伟杰抽着烟,苍茫的看着天边的夕阳。“杀一个人,杀两个人有区别吗?”
看样子他是准备破罐子破摔了,“不只是你,朱朝阳,普普我一个人都不会放过,”
“为什么?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严良屏住呼吸。
“为什么,你还有脸问,”陈伟杰直接将烟头按在严良的胳膊上,剧烈的高温点燃了他的衣服,腐蚀的尼龙丝嵌进他的血肉里面。
严良咬紧牙关,冷汗直冒,“对于你的事情,我很抱歉,”
“抱歉,哼,”陈伟杰加大了力度,“我可没有看出来,我只知道因为你们,毁了我和思思一起生活,如果不是你们,我就会一直陪在思思身边,她也不会喜欢上张洋,我也不会动手,”
严良沉默,“这件事我并不知情,那三十万,这些年我陆陆续续的都打回了卡里面,如果不够的话,我愿意继续补偿你们,陈伟杰去自首吧,我会帮你的,会尽量减少你的刑期。”
“那你能不能直接让我不要进监狱?朱朝阳是你的朋友,你们找到的所有线索肯定是张洋身上找出来的,能够得到,应该也可以让他消失不是吗?”陈伟杰和严良讨价还价,“只要你们把这件事定义成自杀或者悬案,我就放了你,然后我会带着思思离开,”
“不行,”严良知道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稳住陈伟杰,然后再徐徐图之,可是,作为一个警察的职责不允许他这么做。
无论是陈伟杰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但既定的结果已经造成,他杀了张洋,不能因为一己私利,就放过他。
陈伟杰听到这个答案似乎不是很意外,“果然和老陈那家伙一样,怪不得他总是说你是他最杰出的学生,死守着陈旧的规矩不肯放弃,哪怕丢了命。”
“是啊,”面对着这么严峻的形势,严良甚至还能笑的出来,“这是要用生命维护的原则啊,”
“哪怕死,也在所不惜?”
“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惜,”
“可惜了,”陈伟杰摇摇头,伸出手,“那我们只能下辈子再见了,希望那个时候你长点眼,别再招惹老陈和我了。”
轻轻一推,明明没用多大的力气,但是在严良看来却是天崩地裂,他闭上眼睛,原来这就是他最后的结局吗?
最后一刻,他想到了朱朝阳还有普普—
“嗯?朱朝阳,真的是你?”严良倒挂着,刺目的阳光让严良睁不开眼,不过还是能看到朱朝阳紧张的面容,
朱朝阳半个身子探出了天台,双手紧紧的抓着椅子腿,木刺扎进了他的手心,手臂拉的脱力,
身体也一点点的被带下去,就算这样他还是不肯松手。
严良感受着身体一点点下滑,“放手吧,朱朝阳,”
“不,”朱朝阳咬紧牙关,发出短促的一声,
“嘭!”陈伟杰拿起一根木棍打在朱朝阳的背上,朱朝阳闷哼一声,手指攥的更紧了。
陈伟杰连续打了十几下,胳膊佛教有点酸了,朱朝阳不仅没松手,反而抓的更近了,手指发白,眼里满是偏执,“严良,我是不会放手的!”
那年夏天,张虎也是这么打他的,他没有松口。今天,陈伟杰居然也做了同样的事,朱朝阳的眼睛变得血红,他也不会放过!
陈伟杰撇撇嘴,“还真是兄弟情深,要不你就再坚持一会儿,我把普普也见过啦,送你们一起上路好了,”
“你敢!”严良惊怒!
陈伟杰从朱朝阳的口袋掏出他的手机,对着朱朝阳的脸解锁,找到普普的电话,“喂,普普吗?单通路657号,快点过来吧,”
顺便把朱朝阳和严良的照片也发了过去。
普普焦急如焚,立马打了一个车,“快,去单通路657,”
司机立马发动了车子,就在这时,普普突然改口,“等等,先去青浦路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