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事件，陈洲猛的睁大了眼睛，如果说刚才还有信与不信中间反复横跳，那么现在的一切都告诉他，面前这个男人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因为那个禁闭区的事情他连谢喻年都没有告诉。
于是放松了肩膀，恢复了镇定，沉沉的和陆瑜川对视，尽量温和道：“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你告诉我陈河的下落。”
“答应的这么快？”陆瑜川问道。
陈洲敲了敲桌子，放松道：“我觉得你不会害我，至于其他的不是太重要。”
陆瑜川露出了赞赏的表情，从身后的文件夹里抽出了一份资料，大概一本五三那么厚，没有封皮，只在边缘盖了个戳，上面写着：绝密。
陈洲又看了陆瑜川一眼，绝密文件就这么给他了？
陆瑜川耸了耸肩道：“你是当事人当然可以看。”
得到确定的答复，陈洲才小心的打开了文件，前几页写了监测时间和项目，到正文时竟然全部都是自己，当然主体是陈河，陈洲继续翻，竟然发现比自己经历过的日常还详细，从陈河出现的那一天到被自己捡到再到平时相处最后消失，竟然是一份详细的监测报告。
陈洲按下心中的波涛汹涌，故作镇定道：“所以他在哪里。”
不管这份报告是什么，或者意味着什么，陈洲都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让他安心的答案。
“我不觉得我们暗中监控你毛骨悚然？”陆瑜川罕见的有了些其他情绪。
陈洲道：“有一点，但我相信我的国家。”
陆瑜川嗤笑一声，没再追问，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认真道：“你知道天神系统吗？”
陈洲点头，陆瑜川道：“他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系统，覆盖全球，从地面监控和太空卫星以及宇宙射电三方面共同构成了一张保护网，十年前就已经可以做到实时追踪，误差不小于一秒。”
“而八年前，世界上陆续有小孩在野外出现，天神系统捕捉不到，意思就是他们是凭空出现的，这个现象引起了高层重视，将以前的特异功能部门合并到了华科院，改名华特部，也就是现在我的部门。”
陈洲有些低落，他的聪明弟弟好像不是人类：“那你们为什么不把他们带回去研究？”
陆瑜川摇了摇头：“最开始都是这样，但无论多封闭的实验室都会消失，而被普通人捡回家的小孩却并没有这种烦恼，并且会正常长大，初步怀疑是因为这些小孩不想接触高层，也就是说，这是针对世界的一次行动，而华国科学院，只有一个成功长大的实验体。”
陈洲眼睛亮了些，如果科学院也有这样的小孩，那就意味着他们能调查出真相，于是开口：“那个小孩也消失了吗？”
陆瑜川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表情，嘴唇弯了个小弧度，笑道：“没有，他现在正坐在你面前。”
这让陈洲觉得诡异的同时又有些希望，如果陆瑜川可以那么陈河也可以，但陆瑜川打破了他这种想法，道：“一个月前，除我以外的所有实验体都消失了并且将周围人关于他们的意识抹除，我们把这天称为‘回收日’”。
回收这两个没有情感的字让陈洲有些发冷，继续问道：“那你怎么……”
陆瑜川无所谓道：“因为我不是八年前出现的，而是更早，并且那个时候并没有其他伴生孩子，可能这也是我没有消失的原因。”
看来是找不回来了，陈洲有些茫然的想。
比起陈河不是人这件事，他只希望他活着，不管是什么东西，活着就好。
但陆瑜川讲的东西打破了陈洲常有的世界观，他不蠢，既然对方把陈河的事情和禁闭区连起来说，那么两个东西就一定有关联。
于是问道：“是他们导致了禁闭区出现吗？”
陆瑜川露出了晦暗不明的神色，低声道：“我不确定，但是在他们消失的半个小时，第一个禁闭区出现，所以我们怀疑，他们长达数年的潜伏，只是为禁闭区提供数据，从而构建出一个又一个完整的封闭区域，你们是第一批，不，不算第一批，更早还有体验区，你亲生父亲可能不是自然死亡，陈河选中你，应该有他的一部分原因。”
“但那一批，人数不多，都死了。”
行，现在连东西都不是了，只是个数据载体，怪不得陈河学东西那么快，陈洲接受的东西太多几乎反应不过来，只能木然的听着。
如果理一理，把这一切都比作游戏，就很好理解了，陈洲爸爸是体验服，但那一批应该不成功，所以幕后者用小孩们收集数据完善数据库，沉寂了七年，建造出了一个庞大的虚拟帝国。
为什么用小孩，因为小孩最无害最好控制，给他们的资源也最多，由此学习到的信息也最全面，谁都不会对一个小孩设防。
只是陈洲想不到，这种玄幻的设定和离奇的世界观，将整个世界玩弄于鼓掌之中，到底谁才有那么大的能耐：“谁在主导这一切？外星人？”
陆瑜川还真的停下来想了一下，低声道：“外星人、异次元、更高位面的智能甚至世界本身，都有可能。”
陈洲深吸了一口气，不由得感叹：“厉害。”
陆瑜川倒是被他逗笑了，眼睛又弯成了一条线，带了些宠溺：“你真可爱。”
这句小言般的话把陈洲雷的外焦里嫩，无语道：“你们研究员平常都不看书的吗，建议你看看说话的艺术，说话老这么有歧义不太合适。”
陆瑜川笑的更开心，末了才用他特有的嗓音道：“你误会了，我观察了陈河七年，也就是观察了你七年，看自己儿子可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陈洲出离的愤怒，板着脸将文件扔在了陆瑜川脸上，当然被对方手明眼快的接住。
长本事了，登堂入室恐吓他就算了，现在还想当他爹。
这就是流邙的最高境界，氓而不自知吗。
到底是上层部门的人，陆瑜川三言两语就将一件当前世界观以外的事情说的清晰明白，并且好像自己顺理成章的接受了这种离奇的世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