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我师尊？”姜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从来不认为他和方华之能够有那方面的牵扯，前面几个师兄的前车之鉴还不够吗？
姜娅老神在在：“你实话和我说，当真没有吗？”
姜萼几乎要跳起来，道：“绝无可能！”
他话说完，自己先是一愣。
某个画面在此刻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他脑海里，鲛人海里那样一个不带任何意义的吻，却让姜萼的脑子如同煮沸了的水，忽然烧了起来。
姜萼的眼神飘忽了起来，他悻悻的坐了下来，这次底气再没那么足：“师尊可是三尊之首，指不定哪一日就飞升成仙了，我又不是你口中的男主，我对师尊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姜娅和他相处了三年，自从她在这个世界上苏醒，最亲近的人也不过就是姜萼和姜本伟，所以姜萼的微妙表情根本逃不开她的眼睛。
姜娅突然之间就有些难受了。
她从来以为自己是掉进了某本书里，而且她还是处境相当好的那种配角，姜本伟待她很好，没有性命之忧，吃好喝好还能玩玩法术。姜娅唯一操心的就是这个书的男主，如果男主出现了，走完剧情，她应该可以回到现实中去。
所以她除了姜本伟姜萼，一直不太关注其他人，因为在她眼里，这些人都是配角，NPC，或死或伤，都是剧情需要，就连方华之，在她眼里都是个修为高强的工具人，不是变成男主的伴侣，就是变成男主师父然后为了男主而死。
她并没有把这些人当成活生生的人。
但当这种事情实实在在的可能落在姜萼身上的时候，姜娅再不能抱有这种作壁上观的心情了。
喜欢方华之，可能会死的。
好在姜萼现在态度够坚定，姜娅叹了口气，道：“那就好，你别太放在心上，就你这修为，心魔都懒得理你。”
姜萼立刻不忿起来：“我修为怎么了？再升一阶，我可就是金丹修者了！”
姜娅讥道：“金丹怎么了，还不是打不过我。”
两人又吵起来，就像以前那样，不过姜娅心里始终落着一线担忧。
临走时，她严肃的看着姜萼，叮嘱道：“你千万不要喜欢上明华仙尊啊，你喜欢他，可能会死。”
姜萼脑袋都要大了，好像今天全世界都在说他喜欢方华之的事。
“行了行了，我真的不可能喜欢他，我怎么会喜欢他呢？你再说，我不喜欢他都要怀疑我自己对他有点什么了。”
姜娅把他脑门狠狠戳了一下，走了。
她出门，一条直线下山，根本没有看到院门拐角，阴影处一闪而过的白色衣袍。
因为频繁的听到方华之的名字，这个晚上，姜萼又一次梦到了自己的师尊。
还是跟之前一样，方华之离他很近，虽然过了一段时间，但是姜萼莫名的对唇上的触感记的无比清楚，在梦里，他全然忘记了白天自己斩钉截铁说的话，忘情的索取，但方华之只是轻轻一碰，就很快的离开了。
蜻蜓点水一样，姜萼不满的睁开眼，却看见方华之后退了一步，微微低垂着眼睑，低声问道：“你当真，对为师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吗？”
姜萼一个激灵，刚想说话，面前场景又是一变，这次是方华之拿着剑，抵在他颈间，神色微妙。
他说：“抱歉。”
然后姜萼就吓醒了。
他抬手摸了摸犹自发凉的颈脖，惊魂未定。
看来他真的是有点毛病了，犯了一种叫方华之的病。
姜萼决定忘记鲛人海里的那件事，尽量和方华之拉开距离，值得庆幸的是，这几天方华之都在闭关。
他穿好衣服，准备出去料理那些长疯了的花花草草。
一推开门，姜萼就愣住了。
方华之一身白衣，环臂倚在门边，正在等他。
他今天穿的很简练，护腕扎紧了袖口，显的干脆利落，没有戴冠，只把发尾松松编在一起，垂在肩上，反倒有种很自在的松散，不过腰上仍然是环佩叮当。
方华之的侧脸很好看，轮廓清晰，他同姜萼打了声招呼：“小萼。”
姜萼喉头一紧，下意识后退一步，警惕道：“师尊，筑基九层，没有结丹，没有入魔，什么事？”
方华之被他这话弄的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神色有些复杂，但很快他就恢复了没什么表情的模样，点头道：“不错，一次跨越四阶，你悟性很好。”
提到修为，姜萼才松了口气，他现在根本不敢和方华之有多余的交流，生怕被别人看到了又不知道要怎么谣传。
“谢师尊，师尊找我什么事？”
方华之道：“你随我去一趟霞姝峰，门主说你身上的灵脉似乎有些奇异，霞姝长老擅长药理，带你过去看看。”
说罢他就往外走，走了两步，没看到姜萼跟上来，方华之有些诧异，回过头来，以目光询问。
姜萼有些扭捏，如果这样走过去，路上势毕会被其他弟子们看见，他只好硬着头皮道：“山路窄滑，我跟在师尊身后就好了。”
方华之闻言没说什么，沉默的继续往前走。
两人的气氛空前的尴尬，就算是最初，姜萼对方华之还颇有微词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僵硬过。
方华之在前面大步走，姜萼根本看不到他的脸，也不知道方华之此刻的心情，反倒是他自己因为昨晚的梦心虚不已，一路上左右张望，生怕有人看到他和方华之同行。
然而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方华之走的地方，都是连姜萼平日都很少走的路，自然没什么人。
他们一路安然无恙的赶到了霞姝峰，时间太早了，霞姝仙子都还未起身，姜萼只好跟着方华之在会客的堂屋中等候。
姜萼坐在椅子上，单手支着脑袋一点一点的正犯困，旁边的方华之忽然把手伸了过来。
姜萼脑子发懵，身体下意识猛的后仰避开方华之的手，脊背狠狠撞上靠背，闷的一声。
姜萼这才清醒过来，看到了方华之手里用油纸包裹的两个包子，尴尬的无以复加，他当然不可能告诉方华之自己为什么要躲，只笑了笑，低声讨好道：“谢谢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