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宁进场，下一位姜小寒准备。”守在门口监考人员照着手中的名单喊道。
姜小寒深吸一口气，走到了考场门口。
虽然他相当自信，觉得自己肯定能取得好成绩，但这并不能阻止紧张的出现。
万一蓝色光点不是宇宙能怎么办？万一检测出自己身体有异怎么办？万一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怎么办……
纷纷扰扰的杂念充斥着脑海，姜小寒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证件，体内的热量一股一股地往脸上涌去。
“进去吧，你是最后一个了。”
时间过得很快，上一个考生满脸茫然地走出了门，离开时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姜小寒没从他的表情中读到太多有用的东西，糊里糊涂地走了进去。
体测用的仪器是一个大型中空圆筒，外面包着银白色金属外壳，很有科技感。圆筒一端封闭，一端敞开，内壁没灯，有些昏暗。
底部安有轨道，可伸缩的机械臂连接着大概一人长的金属架，伸到筒外。架子上套着皮膜，有放置头和脚的凹槽，看上去是供人躺在上面的。
整套装置与医院用的磁共振仪器很是相似。
不算门口那位，考场里只有两个人，都穿着制式白色工装。一位坐在旁边盯着电脑屏幕，一位手里拿着墨镜，站在金属架旁。
“别紧张，把证件给我。”手中拿着墨镜的中年女人笑呵呵地说道，“躺到这来，把墨镜戴好，千万不要摘掉。”
“这是，磁共振吗……”姜小寒一边照做，一边吐槽。
“哈哈，你就当这是吧！”女人见姜小寒准备好了，朝坐着的工作人员点了下头。
“滴！”姜小寒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自己在缓缓平移。
眼前的镜片变得越来越黑，最终化作一个幕布，上面竟然出现了字迹。
架子刚停稳，一张血糊糊的脸忽然出现到了眼前！
“啊！”姜小寒陡然一惊，差点窜起来。
“啊！”这是，外面也响起了惊呼声。这三个监考人员也不知怎么了，喊得格外激动。
“完美级！是完美级！”
“不会出故障了吧，要不再试一下？”
“……”
话音刚落，一位吊着的白衣长发女陡然跳了出来！
“我靠……”
姜小寒又被吓了一跳，外面又是一阵惊呼。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含量又涨了！”
“要不再试一下，取平均值？”
这次，姜小寒看到的是浑身腐烂的僵尸，他被吓得都有点麻木了，还十分有闲心地研究了下它的性别。
“好像少了点，要不换一个系列？”
“嘿嘿，是时候祭出大杀器了！”
“……”
总之，姜小寒被推出来时，内心已然毫无波动。他不明白，他只是来考个试而已，为什么要经历这些？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好了，考试结束。同学回去耐心等待，成绩三天之后就能出来。”女人满脸慈祥地盯着姜小寒，待他站稳，连忙把证件递到他的手里。
姜小寒心累，你们喊的这么大声，当我是聋子吗？想了想，姜小寒还是没忍住，试探地确认了下。
“完美级？”
“咳！现在还不清楚。”女人四周看了看，见门口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姜小寒心里都快乐疯了，但还得装出一副失望的样子。深藏功与名，低着头，穿过人群，步履匆匆地走出考场。
拐到教学楼后面，见四周没人。姜小寒忍不住，叉着腰就哈哈大笑起来，活像饥荒年捡到地瓜的难民。
这时，一只手无声无息地搭到了他的肩膀上！
姜小寒陡然一惊，笑声戛然而止，险些背过气去！
回头一看，竟然是那位修行者兄弟。
“大哥！你这也太吓人了吧！”姜小寒此时也不在乎什么修行者，手按在胸口上，一下一下地顺着气。
“换个胆小的，直接就得交代在这！”
“是我唐突了。”青年还穿着那身制服。只不过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搭在臂弯处，衬衫领口的扣子也解开了两颗，看上去没那么严肃了。
“我叫梁蔚。你就是姜小寒同学吧，有时间的话，不妨跟我去门口的咖啡厅坐坐？”
“你认识我？”姜小寒难以置信，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瞬间脑补出好几段年度狗血亲情伦理大剧。
“别担心，我算是代表方舟大学招生办跟你谈话。”梁蔚顿了顿，“再说，我要是真有歹心，你早就躺下了。”
“没，梁哥，你这相貌堂堂，一看就是正人君子，我压根就没往那想！”姜小寒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咖啡厅是吧！没问题，我今儿个全天都有空！梁哥第一次来营安市吧，我们这有不少好吃的好玩的，你可千万不能错过……”
梁蔚见姜小寒态度顿时热络了起来，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子也太现实了吧！
“停停停！我一会儿还有别的事，你抓稳了。”
“什么？”
姜小寒一愣，随即便被人一把揪住了衣服后领，紧接着周围的建筑物飞速倒退，就像坐高铁时往窗外看一样。
猛烈的风刮过脸颊，掀飞刘海，让他真正体验了一把什么是像风一样自由。姜小寒不由死死抱住了梁蔚。
“到了，松手吧。”虽然还不到一分钟，姜小寒却觉得比他过去活的十八年加起来还要漫长。
“下次能不能给点心理准备啊！”姜小寒理了理头发，欲哭无泪，他招谁惹谁了！
不过，这就是修行者的实力吗？
“相信不久之后，你也能做到。”梁蔚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选择方舟大学的话。”
“……”姜小寒无语。这招生广告，无孔不入啊！该说什么？不愧是招生办出来的强者吗？
虽然这店就开在蓝湾一高对面那条街，但姜小寒还真就一次没进去过。或者说，他从小到大根本没去过咖啡厅。
不是因为没钱去，只是觉得这里不太适合自己。毕竟他也不是那种能静下心来，好好坐在这喝咖啡看书的人。
然而跟着梁蔚走进来之后，姜小寒发现他错了。谁规定到咖啡厅就要学习？放眼看去，打牌的，玩游戏的，约会的不下少数。反而是他想象中来看书的才是稀有品种。
梁蔚挑了个周围没人的地方坐下，姜小寒也跟着坐到了他的对面。
“二位需要什么？”女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过来。
梁蔚半点客套的意思都没有，指定了两杯咖啡便把她打发走了。从头到尾，姜小寒连菜单长什么样都没看全。
还没等抱怨，便见梁蔚抬起左手，戒指上蓝芒一闪而逝。下一瞬，桌面处竟凭空出现了一个平板电脑。
“这是……”姜小寒咽了下口水，顿时把点餐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传说中的智能空间？”
“嗯，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全息投影。你坐到我这边来，看一下招生资料。”
姜小寒乐颠颠地跑了过去，梁蔚在电脑屏幕上点了几下，打开了一份PDF文档。
“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来找你。完美级的考生，无论哪家大学都要抢着收的，我今天也算是占了个先到之利。但我也不会诓骗你什么，在我看来，方舟大学绝对是你最好的选择。哪怕跟方舟军校或者和平大学比，我还是这句话。”
姜小寒受到如此夸奖，顿时嘴角抑制不住地疯狂上扬，坐在旁边矜持地点着头，看得梁蔚一阵无语。
“舟大的地位如何我就不赘述了，相信你也知道。我就讲讲，选择舟大对你来说有哪些好处吧。”
“首先，舟大修炼设施齐全，配置的器械都是全国最顶尖的。新生入学即可免费领取一方宇宙晶，算是发的福利，人人都有。”
“宇宙晶？一方？”姜小寒暗自咋舌，这一块怕是能把自家住的房子买下来。
在宇宙能通识教科书里，提过宇宙晶这一概念。这是在宇宙能高浓度区域形成的一种结晶体，通常都深埋地下，或深藏海底，可以看做是一种特殊的可再生的矿脉。只要一次不全部开采完毕，就能自我恢复的。
修行者无法直接吸纳空气中的宇宙能，却可以直接吸纳宇宙晶中的宇宙能。这东西起到加快修炼以及恢复速度的作用。但这种资源很是稀缺，在修行者群体中，都无法做到人人享有。
“方”则是指一立方米。虽然不算太大，但也绝对不小了。
“第二，舟大的武技库最为丰富。不止如此，老师们全部都是分化期，也就是六段修行者。有这些人教导，可让你在修炼上少走很多弯路。”
“全都是六段啊！”姜小寒震惊，“那梁哥，舟大有七段修行者吗？”
“你是说感应期还是星核期？”
“七段不就是感应期吗？星核期是什么意思？”
“是我糊涂了，你还接触不到这种层次。”梁蔚摇头，“你就当星核期是更强大的七段强者好了。”
“副校长中，有一位是七段感应期。其他三位都是星核期强者。”
姜小寒忽然想到了什么，犹豫再三，还是将问题问了出来。
“王老司令，就是星核期强者吗？”
听到这个名字，梁蔚的神色顿时复杂了起来，看上去既哀伤又骄傲。
“司令他比星核期还要强！他是联邦历史上离八段最近的人，只是……”
梁蔚摇头，“这些离你还太遥远，现在的你还没到操心这些事的时候。”
姜小寒默默点头。
“言归正传。第三就是，舟大与御金州边防区建立了紧密的合作关系，每年都可以派学生去那边历练。有了这些经历，毕业后，你也不至于一点战斗经验都没有。要知道，强大的修行者都是在战火中历练出来的。”
“纳金族不是被打败了吗？现在不是和平时期吗？怎么还会有战争？”姜小寒疑惑。
“哪有什么和平时期啊！若是和平，王老司令又怎会以身殉国？部长也不会……”梁蔚卡住了话头，叹了口气，“现在说了你也不理解。你只要记住，纳金族不亡，方舟永无宁日。”
“我知道了。”
姜小寒垂下头，眸中暗潮涌动。原来战争一直都没有结束吗？所以之前营安市遇袭，王总司令的陨落，都不是如媒体报道的那样，只是个别恐怖袭击事件，而是总体战争的一部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