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杨铎的离去，教室内紧张的气氛逐渐消散，学生们或是回到座位上，或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做自己该做的事。当然，也有不少窃窃私语，在讨论姜小寒的。
“姜，姜小寒……”旁边的女孩好不容易擦干眼泪，怯生生地碰了碰姜小寒的胳膊。
姜小寒疑惑地看了过去。
其实杨铎的眼光还算不错的，这女生除了爱哭和情商不高外，外表看上去还是相当清纯的。看她摆在桌子上的笔记，还写得一手好字，工工整整，内容也很有调理，想来成绩应该不错。
“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我叫楚雅。那个，我，我跟杨铎没有关系。”
“出芽？”姜小寒噗嗤一笑，这名倒挺有意思的。只是为什么要特意强调与杨铎没关系，这不是越描越黑吗？
“你怎么也这么说……”楚雅脸上未退尽的红晕又开始死灰复燃，不安地搅着手，活像一颗含羞草。
“第一反应嘛。”姜小寒看了眼黑板上的课程表，第一节课是政史，是高考文化课的主科，考察的是方舟联邦的政治以及历史。
“你中午……”
“这是我跟他的事，你不用往自己身上揽，好好看你的书。”姜小寒随口安慰了一句，眼神还是黏在政史书上没动。
楚雅见姜小寒对自己不冷不热，便也没继续说话，自顾自地继续整理笔记去了。
距离高考还剩两个月，蓝湾一高的学习进度要快一些，三轮复习已接近尾声。
姜小寒自身还有些基础，再加上今天精神状态意外的好，学过的知识好像长在了脑袋里似的，一看到相关题目便能自动弹出，思路逻辑清晰，滴水不漏。
“以前怎么不知道我有这天赋呢？”姜小寒心中疑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宇宙爆发状态？”
这一上午，姜小寒虽然没回头，但是总觉得有一道目光若有若无地聚焦在自己身上，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如果目光能化为实质伤人的话，他恐怕会被扎成筛子，还是细孔的那种。
第五节课的下课铃一响，姜小寒还没收拾完桌面，杨铎便抱着胳膊，臭着一张脸站到他面前。
楚雅犹豫了一下，想说些什么，但姜小寒对她摇了摇头，阻止了她。
“别跟我女朋友眉来眼去的！”杨铎无能狂怒，“快点！地方找好了！”
“这么着急挨揍啊……”姜小寒笑呵呵地将最后一本书放到桌膛里，“行了，带路吧。”
“哼！”杨铎扭头就走，也不管姜小寒跟没跟上。
一路上，十六班的人纷纷躲避，接着默默对二人的背影行注目礼。
“别走这么快啊，杨铎，能问你些事儿吗？”姜小寒赶了上去，大咧咧地走到他身边，二人并肩而行。
“能不能别跟我嬉皮笑脸！”杨铎都快抓狂了！
拜托，我们是敌人啊！你是不是对敌人有什么误解！我们马上就要出去单挑了！不能严肃点吗？
“你也考修行者大学吧！”姜小寒自动屏蔽了杨铎的吼叫。
“我答应你了吗？你就问！还能不能要点脸！”杨铎心中疯狂吐槽，要不是这人多，他能马上给这家伙一拳。
“嗯。”
姜小寒意外地看了杨铎一眼，没想到居然回应了？这小子人还不错啊！又借我笔，又回答我问题，要不然一会儿还是下手轻点吧！
“看什么看！”杨铎气急败坏，他刚才就是没控制住下意识回答的，简直丢死人了！
“咳！那你宇宙能通识学的怎么样？”
这下杨铎死死抿着唇，目视前方，挺胸抬头，丝毫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明白了，就是不怎么样呗！”
“不是，我……”杨铎反驳一半，才后知后觉发现中了激将法，顿时脸色更阴沉，活像有人欠了他十万块钱，或者女朋友刚跟别人跑了一样。
“那就是学的挺好，不错不错，文体两开花啊！”
杨铎说什么也不出声了，活像一颗大型闷葫芦。但面色却缓和了很多，嘴角上扬了一下，很快又被压了回来，仿佛大型抽筋现场。
“这就对了，笑一笑，十年少。你……”
“闭嘴！地方到了！”杨铎忍无可忍，拐进一座楼后，见四下没人，也没监控，果断侧身，一拳砸了过去。
其实他本来找的地方不是这，但他怕再走一走，会直接被姜小寒这张嘴烦死。
杨铎就不明白了，一般打仗厉害的，不都人狠话不多的吗？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基因突变了吗？
“哎呀！不地道，怎么说打就打啊！”姜小寒虽然叫的惨，但杨铎其实根本就没碰到他，反而被抓住了胳膊。
姜小寒力气极大，大手像钳子一般，牢牢箍住了杨铎的手臂上，让他没法收拳。杨铎也不含糊，膝盖向上一提，狠狠地朝姜小寒的小腹撞去。
“啧啧啧！龙爪手！撩阴脚！你这是师承何处啊！”姜小寒迅速松开手，旋身后撤一步，片叶不沾衣。
杨铎没想到姜小寒会躲开，没能收住，顿时重心不稳。没办法，他只好就力上前一步，但这样也就等于把后背露了出去！
“完了！”
果不其然，本来轻松写意的姜小寒陡然发力，一记鞭腿直劈杨铎腰部。
杨铎堪堪稳住身体。此时再出脚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以手臂格挡，最好能抓到脚脖子。
到时，只需用力一掰，对手基本也就任由他搓圆揉扁了。
这思路固然没错，但杨铎显然小觑了姜小寒这一腿的力道！
小臂与腿相接的一瞬间，杨铎便感到一股巨力传来。胳膊根本没起到应有的阻挡作用，整个人直接失去了平衡！
姜小寒只见他这一腿下去，杨铎闷哼一声，竟踉踉跄跄地后退了数步，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哈？”姜小寒收回腿，满脸难以置信。
他过去虽然能打，但也没到两招撂倒一人的程度啊！
原本以为还要缠斗一会儿，便没出全力，怕到时失去平衡，被杨铎抓到机会。
没想到这七分力的一腿，杨铎都没接下。虽然与他没站稳也有些关系，但也足够匪夷所思了。
“你没事吧！”姜小寒挠了挠头，想走过去看看。
“别过来！”杨铎悲愤欲绝，“刚才我气昏头了，咱再来一次！”
虽然这要求挺无理的，但姜小寒也想看看究竟是杨铎太不禁打，还是自己的力气涨了一截，便爽快地同意了。
杨铎这次比刚才稳了许多，让姜小寒先出手，想抓破绽，但也没太大作用。
姜小寒一拳迎头砸了过去，但只用了五分力，这次杨铎倒是接住了，然而却没防住另一个拳头，再次被掀翻在地。
“再来！”杨铎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气得连校服外套都脱了，往旁边一扔，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姜小寒注意到，杨铎右小臂外侧已经一片乌青，好像是刚才自己用腿踢出来的。之前他若是不用外物，很难一下就打出这种效果。
看来力量果然是涨了不少！
又蹂躏了杨铎几次，终于杀灭了他的威风。姜小寒也有些打累了，扯过一旁杨铎丢下的外套，铺到杨铎旁边，坐到了上面，缓了口气。
杨铎仰躺在地上，连动都不想动了。虽然脸上没什么伤，但胳膊和后背上肯定是青一块紫一块，有的地方可能都肿起来了。
“你打架怎么不知道躲啊？”姜小寒忍不住问。这小子打架时跟个铁头娃一样，将自己的攻击一招不落地尽数接下，也不嫌疼，难道是在锻炼抗击打能力？
“你自己速度多快还没点数吗？让我怎么躲？反应慢点挡都挡不住！”杨铎满肚子苦水，“你是修行者大学转来的吧！我从来没遇到过你这么邪乎的人！说实话，你是不是偷偷修炼宇宙能图录了！”
“什么宇宙能图录？”姜小寒听后思考了一下，难道自己的速度也变快了吗？
“就是修行者练的功法，不得批准，禁止外传。但就算你有渠道，十八岁前也练不了这个啊！”
被揍了一顿，杨铎的态度好多了。弄得姜小寒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认识修行者？”
“我有表哥在中州大学。”杨铎看了眼手表，龇牙咧嘴地爬了起来，“起来！把外套还我，再不去吃饭你就饿着吧。”
“就这么跟你老大说话？”姜小寒表情诡异。
“你什么时候成我老大了？”杨铎为姜小寒不要脸的精神叹服。
赢了就想当他老大？以为这是武林会盟啊！当他杨铎没兄弟的吗？虽然把他们叫来，多半也是一起挨揍的命，但总能打他几拳爽爽吧！
“你说的。我赢了，以后就听我的。”
“这是你说的吧！我答应了吗？”杨铎穿好衣服，把袖子放到手腕，将小臂遮得严严实实。
“不行，这么算我太亏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姜小寒掰了掰手指，一副“你敢不答应，我就真揍你一顿”的样子。
“……”杨铎的脸又黑了，“行！你说！”
“不如给我讲讲题吧！”姜小寒小人得志，意气风发。
“啊？”
“我之前宇宙能通识课全睡觉了，现在想悔过自新，你帮帮我，就这么定了！”
“……”
杨铎觉得有些玄幻，在打架的时候为什么要谈学习的事？不觉得别扭吗？
“你跟着我干嘛？”走了半天，杨铎发现姜小寒还死皮赖脸地坠在他身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不知道哪个是食堂。”姜小寒满脸无辜，“而且学生卡里还忘充钱了，恐怕得麻烦你帮我刷一下……”
“……”
“姜小寒！你给我滚！”
偌大的校园中，回荡着杨铎凄厉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