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珞姝置身其中,只觉得与她们相比,自己简直逊爆了,她就不会那瞬间变脸的技能,前一秒还是不屑,后一秒就能满脸尊敬,这些诰命夫人和贵女们都非科班出身,却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演技,说是天赋也不为过。
不过,林祝双竟被封为昌平县主了?怪不得能够坐在那里呢。
闻珞姝也只是感叹一声,并无其他想法。
待皇后又说了一段话,便开始了晚宴,上菜程序繁复,又有许多讲究,到菜上来之时已经完全凉透了。
天虽不冷,可这冷菜却已不复鲜美滋味,众位女眷都是略尝一小口便不再动筷了。
随着时辰渐晚,天色变黑,御花园里亮起了一盏盏宫灯,还伴有艾草的香气用来熏跑蚊虫。
中秋晚宴自然也有宫中养的伶官来献舞献曲,气氛也算是热闹,一片言笑晏晏。
宴会进行到一半,有一个小宫女出现在了闻珞姝身后,她微屈了膝,对闻珞姝说道,“闻二小姐,明修长公主请您去望月湖旁叙话。”
闻珞姝看了她一眼,那小宫女的头低的低低的,只能看到她梳着双丫髻的头顶和莹白的耳尖。
闻珞姝望了望,明修的位置上确实没有了人,先前明修说了会来找她,派一个宫女来寻她也实属合理,只是她心中仍是存了警惕。
她对云揽月说,“表姐,我去见明修长公主,你要一起去吗?”
云揽月也觉这宴席甚是无趣,现下听到闻珞姝的问话她满口答应,“好啊。”
闻珞姝看了看小宫女,她没有任何反应。
闻珞姝心想,难不成是自己太过谨慎了?
她开口问道,“我与表姐一同去见长公主,可以吗?”
小宫女仍是一副恭敬的态度,“长公主未说,奴婢不能做主。”
云揽月一听,怕自己前去惹了公主不快,给闻珞姝添麻烦,便对闻珞姝说,“表妹,长公主只请你一人,我就不去了。”
闻珞姝也不能再说什么,这宫女表现如常,应该是明修长公主派来的,她若是因自己的疑虑而不想去,让明修长公主空等一场,那也绝非她所愿。
她站起身向冯氏说了一两句,便随着这个宫女去往望月湖了。
望月湖在离御花园不远处,却也需要穿过两个回廊,再一拐弯就有一条小道直通往湖边的凉亭。
天色已晚,这里只有稀稀疏疏的几盏宫灯照着,并不大能看得清。
闻珞姝走在这条鹅卵石小道上,越往前走,看的也就越清。
凉亭里根本就没有人!
她猛然停住脚步,前面引路的小宫女转身看向她,声音中似乎带着不解,“闻二小姐,怎么了?”
闻珞姝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她,“长公主呢?”
小宫女向她福了福身子,“长公主的裙子被酒水污了,长公主去换衣服了,她让奴婢先引闻二小姐来这里。”
闻珞姝眸光闪了闪,“那走吧。”
小宫女又福了福身子,继续在前面引路。
一轮圆月映照在平静的水中,微风拂来,吹皱了湖面,连那圆月的倒影都在水面上不停摇动,望月湖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仿佛镀了一层银边。
远处的蝉鸣和近处的蛙声互相交和,更显得此处静谧,而不远处的宴会上的声音却听不到了。
闻珞姝在凉亭里耐心等待,眸光不时瞥向站在凉亭外,身姿挺直,却低着头的小宫女。
两盏茶的时间过去了,闻珞姝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抬步往凉亭外走去,小宫女却张开双臂拦住了她。
“闻二小姐,长公主一会儿就到,请您耐心等待一会儿。”
闻珞姝拂开了小宫女张开的双臂,语气中带着委屈,“我并未要走,只是这里有许多蚊子和飞虫,在我耳边‘嗡嗡’地飞,趁机还想咬上一口,长公主没有让你在这里点上艾草熏香吗?”
小宫女摇摇头,“没有,闻二小姐还请忍耐一下,等长公主过来后自然会有解决的法子。”
闻珞姝语气变得平静起来,“长公主真的会过来吗?”
小宫女刚想答话,这时有一个声音传来,“当然不会!”
闻珞姝立即扭头,在昏黄的灯光下辨认出了那声音的主人——
林祝双!
林祝双走得很快,一步步接近闻珞姝。
闻珞姝得知上当受骗,立即抬腿就要走,林祝双见状向那小宫女使了眼色,两人各抓住了闻珞姝一边的手臂,闻珞姝使劲挣扎,林祝双抓得也愈发的紧。
闻珞姝语气中带着怒气,她又一次的尝试挣脱,“林二小姐这是何意?”
林祝双紧紧抓住她,闻言面色微变,“大胆,我是皇上亲封的昌平县主,你居然敢不敬?”
她抬手想要打闻珞姝一巴掌,闻珞姝反应极快躲了一下,那巴掌只落在了她的耳侧,但闻珞姝顿时也感觉火辣辣的,也是因这一下,林祝双只有一只手抓住她,让她挣脱了林祝双的钳制,她立即提起裙摆,朝林祝双的腿弯踢了一脚。
又很快转向另一边使同样的法子也踢了那宫女一脚,挣脱了那宫女。
闻珞姝在心里无比感激云揽月教了她这么一招,用来自保果然有用,不过也仅限于这些没有武功的人了,但凡她们有一点功夫在身,她就不能成功。
林祝双受痛,腿弯一阵麻痹,她狠厉的目光射向闻珞姝,“你居然敢……”
闻珞姝放下衣服裙摆,整理了一下衣服,截下了她的话,“我为何不敢,你不过是一个小小县主而已,就敢如此嚣张,我乃皇上亲自赐婚于瑾王,不日就要与瑾王成婚,难道我这个准瑾王妃还比不过你一个小小县主吗?”
这话不啻于往林祝双伤口上撒盐,她腿弯又麻又痛,却还坚持站着,不似那个小宫女已经跌在了地上。
林祝双心中的怒火也愈盛,她嘴角溢出了一丝冷笑,“你以为皇上赐了婚你就是瑾王妃了吗?真是可笑!”
闻珞姝心里存疑,这话是何意?难道不是吗?圣旨还能作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