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秀禾走后,闻珞姝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伸手捂住了眼睛,乐言和乐语走进来,轻声唤道,“王妃。”
闻珞姝情绪平复下来,手放下睁开了眼,“无事。”
她不知道自己把王秀禾牵扯进来会发生什么事,只是她不能再允许自己被动挨打了。
王秀禾和王秀语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她才是真正的了解王秀语,让她去牵制王秀语也许会有一点成效。
希望如此吧。
闻珞姝起身往茗熙苑走去,她边走边道,“王爷中午会回来,吩咐厨房多添两个菜。”
乐言应下,“是,王妃。”
闻珞姝又看向一边的乐语,“嫁衣做得怎么样了?”
乐语也不再扭捏,“就快要做成了,其他的喜枕喜帕有红药和余容帮奴婢做呢。”
这段时间红药应是想通了,不再和乐语对着干了,有时还会帮乐语的忙,只不过说话还依旧有些张扬,可要真和她相处久了,就知道这丫头是个牙尖嘴利却心软的。
有一点小聪明,心地却不坏。
闻珞姝笑笑,“那便好,我送去的那几套首饰也应该重新打好了,你寻着空了去看看,毕竟是给你的嫁妆,若是有不合心意的地方就让他们改一改。”
“是,王妃。”
正午前祁瑾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篮子,闻珞姝迎了过去。
“这是什么?”
她勾头看,只见一个毛茸茸的小猫幼崽正在篮子里酣睡。
这只小猫的毛发乌黑发亮,只有爪子有一点白色的毛发。
闻珞姝看向祁瑾,“这是什么品种?”
祁瑾把篮子放在桌子上,“玄猫。”
闻珞姝激动地上前去看,“就是那个传说中很玄乎,拜一拜能得好运的猫吗?”
祁瑾:“……”
闻珞姝也没指望他回答这个问题,又问,“你从哪里带回来的啊?”
“从宫里拿回来的,喜欢吗?”
“当然,你都不知道我多想有个猫主子,以前我妈不让,她反对家里养任何宠物,我只能每次都跑到邻居家撸猫,后来……哎,不说了。”
闻珞姝伸手轻抚了抚玄猫光滑的后背,面容一片温柔。
祁瑾知道她没说的是后来他们忙于事业,也没有时间去养宠物。
府中养了不少家猫,只是那些猫都是老猫,已经成性,轻易不让人碰,有时还会抓伤人,他数次见闻珞姝想撸猫又不敢上前,便想着去宫里给她带回来一只纯种玄猫。
闻珞姝又抬起头看他,“它有名字吗?”
祁瑾摇头,“没有,不过玄猫还有一个别名叫‘踏雪’。”
“踏雪?”闻珞姝细细品味,低头看见这只几乎全身都是黑色毛发的小玄猫,四只小爪子上的毛发却是白色的,看着很像是踏雪归来的样子。
她道,“就叫踏雪好了。”
她又伸手点了点小猫咪的鼻头,“小踏雪,以后我就是你的铲屎官了。”
祁瑾莞尔一笑。
……
日暮渐渐降临,余姑姑从王府尹府回家。
她原先是周氏的陪嫁丫鬟,后来嫁了府中的厨子,厨子家里就是京都城里的,她嫁过去后虽说还伺候在周氏身边,只是到底还要回去照顾公婆。
周氏没在这方面上为难她,让她白天过来,晚上回去,虽说月例少了,但也胜在自由。
天越来越黑了,就在余姑姑往一个巷子口拐的时候,一个蒙面女子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余姑姑吓了一跳,借着月光看去,只见女子将蒙面的面纱扯了下来,她再定睛一看,惊呼出口,“小姐?”
王秀语赶忙上前抓住了她的手,“余姑姑,是我。”
“小姐,您还活着?夫人她遭了老大罪了……”余姑姑开始语无伦次,“您都不知道夫人她差点疯了,她,您……您怎么不回府啊?”
王秀语赶忙扯了她一下,“别说话,跟我来。”
余姑姑立即噤声。
王秀语带她到了一处隐蔽的角落,“你别说话,听我说。”
余姑姑赶忙点了点头。
王秀语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余姑姑,“余姑姑,你把这封信交给母亲,让她看后就立刻烧掉,切记这封信只能让母亲看,除了母亲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出你见过我,包括父亲也不能说,你记住了吗?”
余姑姑忙不迭地点头,“奴婢知道了。”
王秀语又拿出了一个玉镯子,“这个镯子就送给你了,你把这件事做好后我必有重谢。”
余姑姑推辞,“小姐,这是奴婢分内的事,奴婢不能收。”
王秀语有些烦躁,压下不悦,往她手中一放便收回了手,柔声说,“余姑姑赶快去做这件事吧,你若是晚了我就没命了,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王秀语抬头看了看,又往别的巷子里跑去,她一身黑衣很快隐入月色之中。
待王秀语走后,余姑姑还有些愣神,这可真是活见……
小姐居然还活着?
她使劲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才回了神,把信封往自己怀里一踹,那玉镯子也揣怀里。
再走两步路就到了她家,她先回家打了个招呼,就急急忙忙往王府尹府赶去了。
余姑姑走到快到角门处步伐慢了下来,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看门的小厮见了她也没多问,往常余姑姑也有回家后又回来的时候,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但仍是打了个招呼,“姑姑,您回来了?”
余姑姑哼了一声,“嗯。”也没多说,就和往常一样。
她进了府便往里面赶,不期然撞见了王单,余姑姑呼吸一滞。
“除了母亲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出你见过我,包括父亲也不能说。”
王秀语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余姑姑敛了敛神色,走上前去,“老奴见过老爷。”
“起来吧。”
余姑姑起身,“老爷,老奴去照顾夫人了。”
“去吧。”王单挥了挥手。
周氏现在虽然不发疯了,有时还会情绪不稳,这个余姑姑倒是对周氏忠心耿耿,他也见过许多次她回了家又回来,便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余姑姑快步走了几下,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