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带着我逛清楼?”闻珞姝看祁瑾的眼神都有一丝丝怀疑。
要不是她清楚这是祁瑾,她都要以为是谁假扮了他呢。
祁瑾嘴角抽了抽,他怎么感觉闻珞姝有一点点兴奋呢。
“带你来认个人。”
认人?她好像不认识清水小筑里的人吧。
祁瑾点了一个包厢,让清水小筑的妈妈把人叫上来,妈妈看着祁瑾带着闻珞姝来她们这里也没有多说什么,很快就将人送了过来。
临进门时,妈妈嘱咐了女子一声,“做事机灵一些,不要惹贵人生气。”
祁瑾给的银子多,妈妈自然愿意费心。
“是。”那女子应了声。
她推开门走进去,却在看见房里的人时一愣,又很快掩饰了过去。
闻珞姝瞧见这女子进来,看了祁瑾一眼。
这难道就是他想让自己认的人?
可是她,好像不认识她啊。
那女子盈盈施了一礼,“见过公子,见过夫人。”
祁瑾看着她,“抬起头来。”
女子依言抬起头,却也不敢左顾右看,双眸下垂。
闻珞姝仔细看了看,脑海中还是没有印象,面前这一女子浓妆艳抹,她只待了这么一会儿,空气中便飘着脂粉的香气。
闻珞姝微微皱了眉,她不大喜欢这些气味浓烈的花香,平时所用的脂粉味道也极淡。
她认不出,便直接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又愣了愣,随即回道,“奴名为秋娥。”
秋娥?
闻珞姝仔细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
秋娥!
这不是她和云揽月一同来清水小筑见的那个女孩子吗?
她当初只想做清倌,云揽月帮助了她一番,终于为她争取到了这个机会。
当时她打扮还极为朴素,一张清秀的小脸未施粉黛,身上还是一股女儿香,清清淡淡的,哪如今日这般,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只见过秋娥一面,对她印象深刻也不过是觉得一个女孩子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尽力保护自己求得一个谋生的机会,十分可敬。
可如今看来,她似乎已经随波逐流了。
“秋娥?这名字倒不错。”
闻珞姝没有对她说出自己的身份,只当是第一次见她,她说出来了,也不过是让两人都尴尬而已。
也许秋娥又遇到了什么事才会如此也说不一定,她何苦让她窘迫一番呢。
秋娥又屈了屈膝,“多谢夫人夸奖。”
闻珞姝看向祁瑾,用眼神问他,他让她认人是什么意思。
祁瑾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少安毋躁。
随后看向秋娥,“你为何会来到清水小筑?”
秋娥回道,“家贫,无以为生。”
“家中可还有亲人?”
“没有,家中父母都已过世。”
“可曾回家看过?”
秋娥有一瞬间的迟疑,又很快道,“未曾。”
“未曾?”祁瑾站了起来,冷笑一声。
闻珞姝不知祁瑾为何会如此,只看着他,也不说话。
他今日绝对不是带她来认人的,倒像是逼问秋娥,这个秋娥,有什么问题?
秋娥听到祁瑾的诘问,脸上很是委屈,“公子这是何意?秋娥不曾回去过的,秋娥如今已是风尘之人,怎敢再回家去让人看见了说闲话。”
她说罢以绢掩面,不知情的人也只会觉得祁瑾咄咄逼人。
闻珞姝若不了解祁瑾的性格,也只会觉得他有些过分。
可是,若秋娥真的有问题,眼前这一副样子也只会是惺惺作态。
云揽月带她来第一次见秋娥时,秋娥还不是这样子的,虽然落魄却颇有傲骨,否则云揽月也不会对她相助。
如今看来,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昨夜在南桥街的人,不是你吗?”
“秋娥听不懂公子的话,虽然昨夜秋娥身体不适没有接客,但妈妈去看过秋娥,秋娥可没有离开过清水小筑。”
说着她摆弄风情,似乎是觉得祁瑾来这里还要带上夫人定是惧内,所以想将祁瑾一局,“公子若是想来找秋娥,秋娥也愿意等公子,公子何以给秋娥说什么暗号呢,若是秋娥去南桥街与公子幽会,妈妈怕是不愿呢。”
祁瑾脸色不变,声音冷清,“雕虫小技。”
闻珞姝听了这话心里可不乐意,她知道秋娥是故意想要挑拨她和祁瑾,只是她这话真的是很刺耳。
她不愿提起往事让秋娥尴尬,没想到秋娥竟在她眼皮子底下卖弄风情,一点也不顾及,真真是令人厌恶。
“秋娥,你可还记得云小姐?”
秋娥脸色一变。
闻珞姝继续说道,“云小姐是我的表姐,前年我们还有过一面之缘。”
秋娥猛地抬起眼眸看向闻珞姝,她自进房起不曾看过闻珞姝,现在一看,印象中的那个女公子可不就是这样吗?
只一眼,便让人过目难忘。
她笑了笑,似毫不在意般,“夫人在说什么呢?这清水小筑向来是男人来的地方,夫人怎么会见过秋娥呢。”
见她不承认,闻珞姝也没有多说。
只是可惜云揽月一片真心都喂了狗。
祁瑾笑了笑,“无需掩饰什么,昨夜你是去教那些孩子了吧?她们和你一样,小小年纪就被骗进了那里,你忍心让她们重蹈你的覆辙?”
秋娥咬牙切齿,似乎也是不想再伪装,“我不忍心又如何?我能做什么?我苦苦想要守着自己的清白,可即便这样他们也不容我,我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又能如何?”
她的泪水豆大一样滴落下来,眼眶瞬间变红。
“你去作证,本王保你无事,再不要受人摆布,如何?”
秋娥一颤,没有言语。
祁瑾背过身去,“要么去作证,要么死路一条,本王今天既然能来找你,已是做了十足的把握,消息你是传递不出去的,若是你想通了,明天有人会来接你,若是想不通,明日便是你的死期,不要再在我面前耍花招。”
许久之后,秋娥应了下来,“奴知道了,愿意去作证。”
出了清水小筑,祁瑾讲明了缘由。
“可还记得去年我们去陶馆之前曾见一条副街很热闹?”
闻珞姝摇了摇头,她还真是没有印象,这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主要的事,她不记得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