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宫大殿里宗室之人和朝臣们分坐两侧,宗室之人身穿宫服,朝臣们身着官服,看上去十分整齐肃穆。
皇后要和皇上一起出现,两位长公主便陪着闻珞姝先去了天明宫。
闻珞姝到天明宫的时候祁瑾已经在了,她走过去坐在祁瑾旁边,而她们的上边坐着祁天夜。
闻珞姝看见祁天夜颔首行礼,祁天夜也对着她点了点头。
祁瑾见状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捏了粒葡萄递给闻珞姝,闻珞姝一愣,看了他的脸色,便知道这男人在乱吃飞醋。
她只是遵守表面上的礼节罢了,他有什么可醋的呀?不过他这小别扭倒是真可爱。
闻珞姝向祁瑾挑了眉,笑眯眯地从他手中接过葡萄,“谢谢夫君。”
不一会儿闻珞姝便感觉自己周身都很凉快,借整理衣物之由看了看,便发觉自己身后放了两盆冰,而其他人的后面只有一盆。
她悄悄扭头看向祁瑾,这一看便与祁瑾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她小声地问,“冰块是你安排的?”
祁瑾似漫不经心一般,淡淡道,“嗯,总不能让你中暑吧。”
闻珞姝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扬,嘿,这男人,一如既往地细心。
这些小细节上的关怀真是让她很受用。
他们这边恩爱甜蜜,祁天夜坐得离他们近,耳力又极佳,两人即便说得声音再小,他也能听见只言片语。
一时只觉心中烦躁不已,他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这才把心中的那股躁意压了下去。
一声通报响起,“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大殿里交谈的声音立即停止。
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祁君玄和穿着明黄色凤衣的闻珞婷相携出现在天明宫。
大殿内众人都起身跪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祁君玄和闻珞婷走上主位,威严的声音响起,“众卿平身。”
众人齐声道,“谢皇上。”
“坐。”祁君玄抬抬手,众人等皇上和皇后落座后也都一一落座。
大殿里很是安静,这时一位侍者自大殿外进来,跪地禀报,“启禀皇上,大淦使团觐见。”
“宣。”
随着祁君玄的话音落下,侍者便退了出去,片刻后便响起了通报声,“宣大淦使团觐见。”
编钟的声音响起,威严肃穆,大淦使团拾级而上,由乐正渝带领着向天明宫大殿走去。
使团在大殿中央站立,此次来大祁皇宫觐见的皆是大淦使团中的重要人物,约有数十人左右,只有乐正心带着的一位侍女,看着与他人不同。
“大淦三王子乐正渝率领大淦使团见过大祁皇上。”
乐正渝并不跪拜祁君玄,只用双手交叉于胸前鞠躬行礼,而使团中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朝臣中有些人面色十分不好,只觉得这些蛮夷之地的人到了大祁也是如此狂妄无礼,见到皇上居然不行跪拜之礼,实为冒犯之举。
立即便有谏官出言问道,“见到皇上为何不行跪拜之礼?”
乐正渝看了他一眼,又面向祁君玄,“皇上请见谅,在我大淦并无跪拜之礼一说,即便是我大淦子民见到王上也不必跪拜,皆是用外臣刚刚所行之礼以示最高敬意。”
此话一出,大殿里变得鸦雀无声,大淦有大淦的礼节,人家用最高礼节来面见皇上,他们还真是不能苛求人家行跪拜之礼。
只不过乐正渝的话中还带着讽刺大淦跪拜之礼的意味,众人都在等着皇上的反应。
祁君玄只默默看着,不语。
这话还不必他亲自去反驳。
晾了大淦使团好一会儿,祁瑾才回道,“我大祁乃是天朝上国,行跪拜之礼由来已久,大祁子民用跪拜之礼表示他们的臣服与崇敬,自然与你们大淦不同,不过我大祁向来是有容纳万物之量,大淦使节若是想用你们的最高礼节向我大祁皇上表示敬意,我大祁自然也欢迎。”
这话可是真真切切的打了大淦使团的脸,要知道大淦有众多部落组成,并非所有的部落都臣服于大淦皇室,大淦内乱不短,他们想要攻打大祁也是为了转移矛盾共同抗敌压制内乱,只是不料大祁守城成功不说,还大败他们,挫伤了他们的锐气,内乱也越来越严重。
大淦这一次想要和谈也是受内乱影响,又因天气情况粮食所产不丰,所以不得不向大祁低头,以获得他们所需的粮食。
朝臣们听到祁瑾的话后都松了一口气,国与国之间的较量不止是兵力上的胜利,在外交上面也尤为重要,自然不能失了面子。
乐正渝面色果然有些不好,他自然听出了祁瑾的讥讽,却也因在大祁的地盘上没有再放肆。
他恭敬问道,“请问您是?”
“瑾王祁瑾。”
乐正渝听后双手抱拳,“久仰大名,今日一见传言非虚。”
祁瑾没理会他这假惺惺的话语。
乐正心倒是眼前一亮,原来这就是瑾王啊。
乐正渝也不在意,又对祁君玄道,“这是我大淦为皇上所备的礼物,还望皇上喜欢。”
乐正渝话音刚落,其身后的使臣们便将手中所拿的小箱子打开,约有八九个箱子,每个里面都放置了不同的东西。
羊脂玉、玛瑙、天山雪莲花、冬虫夏草等等,每一种物品都十分稀有。
乐正渝又道,“这只是礼物的一小部分,其余的外臣皆已送进宫中。”
祁君玄看了乐正渝一眼,笑意不达眼底,“朕很满意,赐座。”
侍者接过了这些礼物,大淦使臣才往为他们准备的位置上走去。
待他们坐好后,礼乐声又响起,一早准备好的歌舞陆续上演。
今日是大淦使团觐见的第一天,不谈政事,只说接待,所以这歌舞礼乐必然是都有的。
众人不管怀着何等心思,眼下也都表现得兴致盎然,欣赏着舞乐表演。
闻珞姝看着乐正心身边的侍女,两弯好看的修眉蹙起,自那个侍女入殿起她便注意到了她,她怎么觉得,那个侍女好像在哪里见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