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们真正的敌人是祁君玄,并非是祁瑾,正如祁瑾所说,他们几人身死于大局而言并无大碍,但倘若是祁天夜身死,那么他们这次起兵就会立即处于下风,将士和官员们可以忠于一个能做皇上的皇子,却不会全身心支持一个外戚。
邓席转瞬之间思考得明白,又见对方阵营中竟有乐正心,且她手持匕首,不像是被挟持的样子。
他出口询问,“公主这是想要做什么?”
乐正心突然被点名,抬眼看过去,只见邓席身边并没有跟着旁人,便安下心来,淡淡道,“大淦的五公主已经死在京都城的王府里了,这里可没有什么公主。”
邓席冷哼一声,“看来公主是想要与他们为伍,公主这样做可对得起自己的母国?”
乐正心笑道,“五公主早已身死,这是大祁和大淦两国都知道的事,现在我只是我,与大淦没有什么关系,况且你们与大淦图谋之事,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把我当做把柄而已,可大淦不过是看中了他们想要的,才会与你们合作,与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做什么又怎么可能对不起他们呢?你都能造反,不惜杀死那么多大祁百姓,和你相比,我又算得了什么?所以你又何必在此假惺惺呢。”
被乐正心一番挑明地奚落,邓席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带来的人一部分张开了弓箭对准祁瑾等人,一部分已手握兵器准备随时开战。
祁瑾冷声道,“若是想要祁天夜活命,便让你的人回去。”
紧接着南应天添油加醋地挑拨道,“莫非你想要岳王身死,从而取而代之,好接管岳王手中的军队?”
这话一出,连张平和鸢芷的脸色都变了,齐齐看向邓席,邓席脸色铁青,高声反驳,“休要胡言!岳王,本王要救,你们,本王也要抓!”
“王爷不可!现在我们王爷在他们手中,一旦动手,我们王爷就会有性命之忧。”鸢芷忙上前阻止,虽是恭敬的语气,却把远近亲疏说的明白。
邓席死死看着鸢芷,鸢芷却是不惧,不知怎地,邓席笑了笑,又恢复了往常那般喜怒不形于色。
他转过头来,看向祁瑾等人,似妥协般,“好,本王放你们走。”
众人神情都一松,唯有祁瑾放松不下来,邓席此人极为阴险狡诈,他怎么可能会轻易地放走他们?
然而邓席竟真地让他的人向后退去,不再做追击之状。
祁瑾心中存疑,却也知道此时耽误不得,便带着人后退,退出一段安全距离后,这才让众人转身向前走去。
就在这时,邓席立即挥手,他手下的人呈极速之势向祁瑾他们靠近,弓箭手立即搭弓射出了箭矢。
祁瑾听见动静,立即大喊,“趴下!”而后将闻珞姝护在怀里。
鸢芷和张平也在邓席下令出手的一刻心脏似乎骤停了一样,淮阴王他竟不在乎王爷的性命!他这是欲将王爷置于死地?
两人惊愕,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而就在此时,周围传来异动,不少黑衣人出现,用暗器挡了极速飞驰的箭矢,又以出其不意地方式使用暗器将邓席带来的弓箭手尽数杀死。
局势在一瞬间扭转。
双方开始进行厮杀,而一部分暗卫则掩饰着祁瑾等人离开。
邓席面色有些焦急,不知为何他先前派去军营传令支援的人还没有到。
而就在这时,邓婴策马而来,大呼,“王爷,不好了,军营的粮草被烧了!”
邓席脸色大变,“快,回去!”
粮草乃是重中之重,只怕此刻军营已经乱开了,与之相比,劫杀祁瑾就算不了什么。
暗卫们也无心恋战,立即从不同的方向四散逃走。
鸢芷见邓席已走,王爷又不知踪迹,心中恨极,若不是淮阴王来横差一脚,也不会出现此等变动。
王爷现在只怕凶多吉少了。
她不敢再想下去,催促着张平继续向前走寻找王爷的踪迹。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在一个山坡前看见了被扔在一旁的祁天夜。
……
而祁瑾这边有暗卫接应,一路便往安全的地界而去,过了一段时间后才将祁天夜放了下来。
闻珞姝上前道,“软筋散几个时辰后便会全消,至于我的簪子并没有毒,你不会中毒而死,我依照承诺,在此放了你,不久后你的人就能找到你。”
说罢闻珞姝便转身跟着祁瑾离去,而祁天夜眼神微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暗卫安排妥当,有马匹可供骑坐,祁瑾等人经过了一夜的奔波,终于到了京都府的宁都。
过了宁都,便离京都城不远了。
十一月的天气格外严寒,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飘雪,祁瑾不欲在宁都多留,却听戚风说初六还未归来。
此次祁天夜和邓席军营中的粮草就是初六带人烧的,若按行程,大约不久初六就能回来了。
祁瑾有意等着初六,便让众人稍事休息,而他则听着戚风回禀。
“属下们一直守在附近,等待时机救出王爷和王妃,见今晚情况有异,又密探得王妃挟持了岳王,便想趁乱救出王爷和王妃,属下与初六各带一队,一方趁机入军营制造混乱,一方在此接应,而戚雨和戚霆则是带着另几队在其他地方接应,无论王爷和王妃从何处出来,属下们均能接应……”
不过是在短短时间内就能安排妥当,这些暗卫本领可谓是极强。
先前没有去救他们,也可能是投鼠忌器,只能等待时机徐徐图之。
今晚不一定是个最好的时机,但走到了这一步,也算有了一个好的结果。
闻珞姝心下终于安定,她也算是赌对了一把。
今夜可谓是惊心动魄,连她都没有想到自己能爆发出这样的能量。
祁瑾听完戚风的回禀便让他们退下了,拉着闻珞姝让她休息一会儿,“快睡一会儿吧,我们要尽快回京都城,没有多少时间休息了。”
不经意间瞧见了她脖子上的血迹,他脸色一变,伸手去探,“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