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也好,恨也罢,她都无所谓了,只要她能坐在这皇后的位子上,那他最终还是要和她一起葬入皇陵的,她也就知足了。
“你来做什么?”祁君玄冰冷的语气唤回了她的思绪。
林祝敏向他屈膝行礼后道,“皇上,就快要到中秋佳节了,今年宫里的中秋晚宴皇上想要怎么安排?”
祁君玄垂下眼眸,略一思索,便将这事交给了林祝敏,“皇后看着办吧,不必太过隆重,宫中开支已是巨大,在这上面就不要花费过多了。”
“臣妾必定不负皇上所托。”林祝敏没来由地松了口气,她是真怕皇上一点面子都不给她,把中秋晚宴的事交到丽妃手上,到那时候她可真就像被当众打脸一般无地自容了。
祁君玄仍在伏案批着奏折,看林祝敏还没走,便下了逐客令,“朕还有公务要忙,你先回去吧。”
林祝敏依依不舍,却也不敢不听从他的命令,“臣妾告退。”
林祝敏刚走,孟沪又来通传,“皇上,赵太医来了。”
赵太医此行回来是要给祁君玄报一个大喜。
他进了殿中,看四下无别人,这才跪地轻声向祁君玄报喜,“皇上,大喜,今日臣给贵妃娘娘请平安脉,发觉娘娘脉象有些异常,臣推断贵妃娘娘可能怀了双生子,太后得了消息便遣臣回来给皇上报喜。”
“真的?”祁君玄猛地站了起来,连手中的笔都扔了。
他先是一愣,然后才感觉到那弥漫的喜悦,又觉得自己过于激动,便深呼吸几下来平复心情。
“臣不敢妄言。”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足以可见祁君玄心里的激动程度。
可他也不敢过于激动,只怕让别人看出端倪来,那他们苦心做的这些努力就都白费了。
此次太后去华国寺随行的有两位太医,一位是钟太医,这是太后的专用太医,最为清楚太后的身体情况,资历也更高一些,另一位便是赵太医,他对闻珞婷的身体状况更为清楚,于是此次就由这两位太医随行。
赵太医是个守口如瓶的人,上次他为闻珞姝看病,回到宫里后有同僚询问他也只说闻二小姐得了风寒,又因自小体虚,所以病的有些严重,对于其他是一概不提。
这次闻珞婷感觉到身体异样,请赵太医把了脉,他诊出闻珞婷有孕后听从闻珞婷的吩咐,对有孕之事绝口不提。
这也是闻珞婷看重他的原因之一。
原本报喜这件事是不用他亲自走一趟的,可是闻珞婷有孕之事现在还是一个需要隐瞒的秘密,为防止走漏风声,太后便派了赵太医亲自走一趟。
赵太医这次回来,倒也给祁君玄行了个方便,他走到赵太医面前,“附耳过来,朕要你先去一个地方,再回华国寺。”
赵太医刚出了明政殿,隐在不远处宫门外的林祝敏走了出来,她眼眸低垂,睫毛投下一片阴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冬芜轻声唤她,“娘娘……”
林祝敏抬手示意她噤声,直到两人走远了,林祝敏才开口,“冬芜,你说赵太医回来是做什么呢?”
冬芜摇摇头,不敢轻易推测,“奴婢不知。”
赵太医是随着太后的仪仗一起去了华国寺的,这还没有几天时间,赵太医就先回来了,还去见了皇上,难不成是太后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还是闻贵妃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林祝敏怎么想也不会往闻珞婷怀孕这件事上想的,皇上不论宿在哪个宫里,第二天一早必会送去避子汤,连闻贵妃也不能幸免,这些她都知道,这也是她能容忍皇上三年不碰自己一下的原因。
她没有孩子,后宫里的妃子都没有孩子,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能在那深宫中熬的下去。
……
方神医一到城门口南应天就接住了他,此时天已大黑,城门马上就要关闭,南应天用了身份特权才让守门士兵放了方神医进来。
方神医看见南应天就像看见了一品香,于是他见到南应天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为师的一品香呢?”
南应天无奈地叹了口气,拉着他就上了马车,方神医手拍着他,眼睛瞪着他,想挣脱掉他的钳制,“你这个死小子,干啥呢?”
南应天拖着他坐在马车里,对前方的马夫下了命令,“快走!”
马夫一得了命令便挥起了鞭子,马儿受疼奔跑起来,寻常日子夜间的京都城里寂静无人,于是马儿在这宽阔的大道上就跑的极快。
方神医坐在马车里被颠得不行,一时也来了脾气,“停车停车,老夫不喝一品香了,也不帮你救什么人了。”
南应天非常清楚他师父这个怪老头的怪脾气,脾气上来了就是用他架着他他也不会屈服。
于是他赶紧开口安抚,“师父,救人要紧,只要你能给他解毒,一品香要多少有多少。”
方神医闻言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南应天更无奈了,“徒儿什么时候骗过您老人家?”
“那还差不多。”方神医哼哼了两句,突然又往南应天肩膀上拍了一下,“叫谁老人家呢?你师父我才刚到不惑之年,正是人生的好时候,哪像你啊,毛头小子一个。”
方神医不仅为自己正了名,还顺带着鄙视了南应天一番。
南应天一脸无辜,刚刚您不是还自称“老夫”呢吗?再说我叫您老人家不是对您以示尊重呢吗?
可他也没再争辩,他师父没什么太多的优点,缺点倒是一大堆,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让人说,要是争辩的让他急了眼,他就立马给你撂挑子不干了,那倔脾气是十头马都拉不回来的。
马车一路疾驰,终于到了祁瑾所在的宅子前。
南应天又急忙拉着方神医下马车,惹得方神医对他一阵白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急着投胎去呢。”
南应天一口气梗在心里,他忍,他师父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连个朋友都没有,哪能体会到他的心情呢。
南应天敲了门,不一会儿初六便过来开了门,看到是他,便赶忙道,“南世子爷,您可来了。”